第二百七十三章：設局
程魏哲將自己剛才所見跟程東來大略說了一下，最後總結了一句“應該也隻是在門口遇到了，希望是我想多了。”
“這個溫知言還真是陰魂不散，當年因為齊家的事情把我坑的那麽慘，如願娶了齊昭玉，現在又來招惹蔓青，能是什麽好人？”
“我會讓人多看著點蔓青那一邊。”
程東來點頭“蔓青那邊你多看著點，這段時間我隻怕是有的忙了。對了，你這個時辰怎麽過來了？”
“出了齊憫的事情，我便猜到齊昭玉不會那麽輕易地被打發走，所以來看看有沒有什麽能幫忙的。”
程東來想到剛才程魏哲和齊昭玉對峙的場麵，心裏有些擔憂“齊昭玉一看就是個記仇的，你剛剛為了幫我，算是把她得罪了。”
“我們程家本來就與大皇子有隔閡，就算是沒有剛才的事情，齊昭玉也不會喜歡我們程家。左右都是不喜，何必還要讓自己再受委屈呢？”
“可是她要是真的帶來了聖旨，為父該怎麽辦？”程東來也很頭疼，這個案子繼續查下去，根本就不可能有什麽結果。但是有了聖旨，隻怕自己真的會被齊昭玉為難。
程魏哲反問道“父親，你以為齊昭玉能求來聖旨嗎？”
“齊憫出了事，皇上怎麽可能不管？”
程魏哲冷靜地分析道“如果皇上真的想管這件事，您現在已經接到聖旨了，但是現在皇上那邊並沒有什麽動靜，就證明皇上並不想管這件事。要怪就隻能怪齊憫死的太難看了，若是皇上追查，丟的是西楚的臉麵，皇上怎麽可能會讓您查下去，他現在隻恨不得將這件事死死地壓下去。”
“但是齊昭玉不會死心的。”
“父親，我剛才在來的時候，外麵關於齊家的流言漫天都是，等過幾天，齊昭玉就會知道她若是查下去，隻怕連自己都保不住。這樣一來，至少在明麵上，她不敢再查！”
“還是你聰明。”程東來感歎道。
程魏哲眼底閃過深思之色，他隻是分析了局勢，並不算聰明，真正聰明的是設局之人。
齊憫橫死破廟，死狀令人難以啟齒，卻偏偏有那麽多的百姓看到了，根本無法掩埋真相，導致整個京城都知道了這件事。流言傳的越狠，皇上就越不敢將此事鬧大，隻能想辦法平息此事，用時間讓百姓忘記齊憫的醜事。
齊憫終歸是齊國公之子，不管溫曦澤心中有多麽想要除掉齊國公，也不能讓齊家有醜聞，畢竟齊家也代表著西楚的臉麵。
而齊家為了保全顏麵，隻能忍痛舍棄這個兒子，哪裏還敢繼續追查？
一環扣一環，想出這個局的人，心思該有多縝密？僅憑縝密的心思還不夠，還需要布局的能力，比如能殺死齊憫，比如讓仵作也查不出齊憫真正的死因，比如可以讓所有圍觀百姓都對齊憫的死因深信不疑……
每一處都設計的恰到好處，就連溫曦澤都不會起疑。到底是誰，能做到這個程度？那個人設計這個局，花了多少心思和時間？
東宮，蓮止知道了所有的事情，她細細想著這件事，明白了其中的關節“我明白黃三的用處了，若是其他人在背後推波助瀾讓流言傳遍京城，肯定會引起懷疑。但是黃三不同，他本來就是市井之徒，手底下又有那麽多的人，傳得快，又找不到源頭，這招可真夠狠的。”
玉娘端著藥走了過來，溫知瑗接過藥碗放在了蓮止麵前“這個時候了，你還有心思想這些，也是不容易。快把藥喝了！”
蓮止乖乖地喝藥，溫知瑗聞著味都覺得這藥極苦，但是蓮止一口氣喝完，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
溫知瑗見蓮止喝完了藥，便將一個蜜餞塞進了她嘴裏，酸甜的味道衝散了苦澀的味道，蓮止道“我不怕苦的。”
“既然有甜的，為什麽還要苦著？”溫知瑗拿起一方帕子為蓮止擦去了嘴角的藥漬，“喝藥也不知道小心一些，還以為自己是幾歲的孩童嗎？”
溫知瑗說的很溫柔，蓮止立刻就笑了“反正有你在。”
“宮外的局，是顧時綦和季南一聯手設計的，但是你別忘了，若沒有你先殺了鬼刃，齊憫能死的這麽容易嗎？”溫知瑗對鬼刃也是有所聽聞的，“你還真是什麽人都敢動手。”
“那是因為我相信，隻要我遇到危險，你一定會趕來救我的。就像你遇到危險，我也會去救你一樣。”
“你嘴還挺甜，但是也沒有見你提前告知我那些事情，若不是顧時綦機警，我哪能趕過去，隻怕是要在宮裏傻傻地等你回來。”
“當時是情況緊急，以後我一定會及時告知你的。”
溫知瑗明白，若是情況緊急，蓮止哪裏還有時間回來告知自己？看樣子，自己還是隻能看顧好蓮止，這樣不管她有什麽事，自己都能及時趕到。
“太子，太子妃，奴婢剛才來的時候，聽宮裏的人說四公主去了長樂宮。”玉娘對兩人道。
“溫覓清這個時候去見韻汐？”蓮止琢磨著不太對勁，“難道溫覓清跟齊憫有什麽關聯？”
“太子妃，其實仔細想想，為什麽齊憫要用這種手段去害六公主呢？我覺得，這件事可能跟溫覓清有關，如果齊憫是為了溫覓清才做下這樁事，此刻齊憫出事，六公主還好好的，作為知情人，溫覓清肯定是要去見六公主探聽虛實的。”
蓮止點頭“你說的不錯，看來還是要查一下溫覓清和齊憫的關係。”
“太子妃不去看看六公主？”玉娘覺得，以蓮止的性子肯定不能放心溫韻汐一個人麵對溫覓清。
蓮止搖了搖頭“這是韻汐需要自己去麵對的事情，我這個時候去了隻會引起溫覓清的懷疑，隻有當做什麽都不知道，才能將此事揭過。而且季南一已經將所有的事情都算計在內，就算是韻汐露出了什麽破綻，溫覓清也沒有辦法。隻要是有關於韻汐的事情，季南一總是能做到事事考慮周全。”
溫知瑗道“其實不管韻汐會不會露出破綻，溫覓清的心裏都已經有答案了，隻怕她接下來少不了反撲。”
“我還怕她不成？她連對付韻汐都不敢自己出麵，還能指望她什麽？”
“溫覓清自從禁足出來之後，整個人都變得跟之前不一樣了，我是擔心其中有什麽貓膩。”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如果溫覓清還敢來招惹我們，那就別怪我無情了。”
溫知瑗輕敲了一下蓮止的額頭“你還是好好養傷吧，這幾天都不要在人前出現，知道嗎？”
蓮止點頭“我知道啦。”
長樂宮，溫韻汐聽到溫覓清來的時候有些驚訝，因為她沒有想到第一個來找自己的人是溫覓清。但是想到自己先前看到的場景，齊憫出事，溫覓清來找自己也不足為奇。
“請她進來。”溫韻汐道。
甘棠見通傳的宮女離開，問道“公主，真的沒有問題嗎？”
溫韻汐讓自己如平常一樣笑起來“沒有問題。”
話音剛落，溫覓清就走了進來“韻汐。”
“皇姐請坐。”溫韻汐讓溫覓清坐下，溫覓清也沒有推辭，便坐下了。
甘棠為溫覓清上茶，溫覓清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許久沒有來你這裏，你宮裏的茶都換了。”
溫覓清沒有直接提齊憫的事情，那溫韻汐自然也不會提“這不是到了夏天，便換了茶葉，皇姐喝不慣嗎？”
“淑貴妃現在位同副後，你宮裏的東西自然不會差。”溫覓清似有所感。
溫韻汐笑道“這些茶葉都是內侍司送來的，每個宮裏都有，也不是我這裏的獨一份。”
溫覓清看著溫韻汐，這個妹妹果真與以前不一樣了，說話氣度都變了，以前的她從來不會與自己這般周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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