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六章：晚來的懲罰
小全子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回去給溫曦澤複命的，但是當他看到溫曦澤的時候，心中突然升起了一種無力感。
是眼前的這個人害了他和鳶黛的餘生，可是他和鳶黛卻不得不對這個人笑臉相迎，這是對他最大的諷刺。
“琬昭儀的情緒怎麽樣了？”溫曦澤問道。
小全子回道“回皇上，昭儀娘娘的情緒恢複的不錯，但是還是有些不穩定。”
“這段時間，你就兩邊跑一跑，你多辛苦一些。”
“為皇上分憂，是奴才應該做的。”
溫曦澤點了點頭，小全子悄無聲息地退下了。
入夜，幾個宮女提著食盒走進了慎刑司，走在最後麵的宮女一直低垂著頭。
這些宮女是來給那些進了慎刑司的有罪之人送飯菜和水的，並沒有人去懷疑她們。
今天，慎刑司新進了不少人，包括曾經那位不可一世的太監總管李盛，這世上永遠不缺落井下石之人，李盛這個下午已經挨了不少刑罰，但是他嘴硬地什麽都沒有說。
湘兒也受了刑，她將自己知道的事情說出來之後，這些刑事嬤嬤還是不願意放過她，真正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就在這時，牢房門被打開，一個宮女走了進來，她本沒有在意，那個宮女卻親自將一碗水端到了她的麵前“喝水吧。”
這個聲音湘兒太熟悉了，她猛然抬起頭，在她麵前的人果然是鳶黛“琬昭儀！”
“湘兒，現在我不是琬昭儀，是鳶黛。”鳶黛將食盒中的點心端了出來，是湘兒最愛吃的桂花酥，“以前你最愛吃我做的桂花酥，但是這個季節沒有桂花，都是去年存下的桂花，口感可能沒有那麽好。”
聽著鳶黛的話，湘兒紅了眼眶“你還記得我最愛吃桂花酥。”
“當然記得，以前為主子做桂花酥的時候，總是會給你多留幾個。這一次，也是我親手做的桂花酥。”
湘兒看著近在眼前的鳶黛，其實鳶黛才是那個從頭至尾都不曾改變過的人“你知道我現在最需要什麽嗎？”
鳶黛將桂花酥端到了湘兒麵前“我知道，所以在桂花酥裏麵為你準備了，不會有任何痛苦的。對不起，我救不了你。”
湘兒伸出手慢慢地拿了一塊桂花酥放在嘴裏慢慢咀嚼，還是熟悉的味道，好像她跟鳶黛之間也從來沒有改變過“很好吃，我還以為這輩子都吃不到了。”
“湘兒，對不起……”
湘兒搖了搖頭“我很慶幸，幫了你這一次，不然以前我欠你的那些事情都還不清了。”
鳶黛曾經幫過湘兒太多次，可是後來因為苗紫桐，她還是傷害過鳶黛。但是這一次，能幫鳶黛，她很開心。
“湘兒，我不後悔認識你，也不後悔曾經幫過你。”
“你快走吧。”湘兒催促道，她知道鳶黛不能在這裏多留，鳶黛放下那一碟桂花酥，看了湘兒幾眼，終究還是轉身離開了。
看著重新關上的牢籠，湘兒感覺一直背負在身上的罪惡感終於減輕了。她吃著桂花酥，眼淚也不住地流淌著，眼淚混著桂花酥一起被她吃下去了。
鳶黛，我知道我做錯了太多的事情，但是懺悔也沒有機會了。如果人死了真的有靈，那我希望你能得償所願，逃離這個皇宮，找到真正的自由。
湘兒的視線越來越模糊，她倒在了地上，慢慢地閉上了眼睛，臉上帶著輕鬆之意。
在生命的最後一刻，湘兒想著，鳶黛果真沒有騙她，不僅沒有痛苦，反而還帶著絲絲甜意……
就在鳶黛離開不久之後，看守慎刑司的人都昏睡過去了，李盛看著周圍的人突然倒地，心中驚慌，不明白發生了什麽。
“李公公，好久不見。”顧時綦慢慢地走到了李盛麵前，李盛被架在絞刑架上動彈不得，他看著眼前的人，想了一會兒，終於想起了他是誰“你是那個商人。”
“李公公還真是好眼力，這都快兩年沒有見了，你居然還能記得我。”當初，因為牽扯進王家的事情，李盛見過他幾次，沒想到這麽快就記起了自己。
李盛警惕看著顧時綦“這是皇宮，你居然敢擅闖？”
顧時綦並不搭理他，而是問了另外一個問題“李公公記憶力這麽好，難道還是想不起來以前在什麽地方見過我嗎？”
李盛搖了搖頭，顧時綦笑了一下“既然如此，那我就來給你提個醒。”
李盛皺了皺眉“你到底想要幹什麽？”
“李公公應該本來就不喜歡太子吧，後來因為太子妃的出現，你就更加討厭太子了，對嗎？”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麽。”
“你討厭太子，是因為你討厭先皇後，而你之所以討厭先皇後，無非就是因為你看不慣先皇後曾經最好的姐妹江千暮。”
聽到江千暮這個名字，李盛的瞳孔猛然睜大“你到底是什麽人？”
顧時綦沒有直接回答他這個問題“李盛，你對太子妃說是討厭，其實更多的是害怕，你害怕太子妃那張與江千暮相似的臉，對不對？”
“你到底是什麽人？”李盛幾乎是嘶吼著喊出了這句話。
顧時綦笑出了聲“你做的虧心事太多，終於知道害怕了？當年你參與曲家滅門之事的時候，可曾害怕過？”
顧時綦說到最後，就連眼底都是怒意和疼痛，這些事情，對顧時綦來說是永生難忘的傷害。
“你是曲家舊人？”李盛的聲音都在顫抖。
“曲家當年有三個孩子，我是曲寒江。”顧時綦看著李盛，就像是看一個死人，“當年你做過的事情，自己都忘了吧？沒關係，我都替你們記著，這不，今天就來跟你討債了。”
李盛拚命地掙紮著“不是我要害曲家，不是我，你要去找真正的凶手，你明明知道是……”
李盛話未說話，顧時綦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他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顧時綦目露凶光“我說過，我替你們都記著，不僅僅是你一個人。”
看著這樣的顧時綦，李盛仿佛看到了從地獄爬上來的鎖魂惡鬼，他的眼中滿是乞求之意，顧時綦鬆開了李盛“李盛，你們欠曲家的債我會一點一點地討回來。你這麽想要活著，無非就是覺得容妃還能救你，皇上不忍心殺你。但是我偏要你死，我曲家上百口人就在地下等著你們這些罪人下去謝罪，你先走一步吧。”
顧時綦說完，就拔出一把匕首狠狠地插在了李盛的心口，李盛立刻就斷氣了。
做過的錯事，永遠都是逃不掉的。隔了十多年，顧時綦終於為曲家除掉了第一個人，接下來就是第二個人……
鳶黛回到桃源閣，芳庭正在等著她，看到鳶黛回來，芳庭一句話都沒有說，隻是如常地為她更衣。
鳶黛坐在鏡前，突然問道“你知道本宮原本的計劃是什麽嗎？”
“娘娘不會留一個可能威脅到自己的人在身邊，所以您想要連我一並除去。”芳庭說話的語氣，仿佛談論不是自己的生死一樣。
“你不怪本宮？”
“若我是娘娘，被一個奴婢威脅，怎麽會沒有殺心呢？”
“那你還留在本宮身邊？”
“娘娘，奴婢說過絕不會害您。”
鳶黛猜測道“本宮想了很久，你不是淑貴妃的人，也不是東宮那邊的人，但是你是站在淑貴妃和東宮那一邊的。你的主子到底是誰？”
“娘娘，奴婢能告訴您的，就是奴婢的主子現在還不是宮裏的人。所以奴婢在您身邊的時候，您才是最安全的。”
“有你在身邊，還真是省了不少事。”鳶黛挑眉，“那你知道本宮現在想要幹什麽嗎？”
“雪兒關在後麵的小房間裏，她應該也在等您。”
鳶黛站起身“過了今晚，短時間之內還真的沒有時間過問她，有些事情還是要立刻解決為好。”
“娘娘是聰明人，自然知道該怎麽做。”
聽著芳庭的話，鳶黛站起身“你還能在本宮身邊待多久？”
“奴婢的任務是保護娘娘，當然是娘娘安全了才能離開。”
“你想要得到什麽？”
“奴婢要得到的東西，娘娘沒有，但是通過娘娘，奴婢可以知曉很多事情。”
鳶黛明白了芳庭的意思，芳庭需要的是後宮的消息，難怪她說自己的主子是宮外的人！
“本宮能幫你的，會盡量幫。”
“奴婢能幫娘娘的，也會盡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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