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熟悉的琴聲
緩緩的琴聲從蓮止的指尖流淌而出,隨著琴聲,蕭允薇慢慢起舞。
就像是是月光之下,池塘中的蓮花靜靜盛開著,那潺潺的水聲繞在眾人的耳邊。
琴聲太過美妙,大家甚至忘記了正在跳舞的蕭允薇,可是蓮止手腕翻動,琴聲急促起來,蕭允薇加快了舞步。
蓮止看了一眼蕭允薇,琴聲愈發地急促。
就像是一場雨,那雨滴由小漸大,雨珠打在滿池盛開的蓮花上,蓮花在雨中搖曳著。而蕭允薇就是那個在蓮花上跳舞的人,舞步輕盈,每一個動作都能與每一滴落下的雨珠契合。
暴雨終去,雨滴慢慢地變小,月光之下,滿池的蓮花就像是什麽都沒有經過一樣綻放著,可是又有什麽明顯不一樣了。
琴聲結束,眾人似乎還停留在蓮止和蕭允薇為她們營造的意境之中。
蕭允薇以一個優美而又孤傲的姿勢,結束了這一場舞蹈。
賢妃的掌聲讓眾人回過神來:“太子妃這曲子彈得,恐怕滿京城都找不到一個可以與你媲美的人。蕭姑娘這一舞,當得是風姿無雙、潔衣皓行。最難能可貴的是,這曲子和這舞蹈融為一體,本宮這麽多年從未看過如此精彩的表演。”
賢妃不吝誇讚,蕭允薇謝恩:“多謝賢妃娘娘誇讚,多謝太子妃為臣女撫琴伴樂,若無太子妃伴樂,臣女這舞難免落於俗套了。”
“蕭姑娘不是俗人,跳的舞也不俗,本宮不過是錦上添花罷了。”蓮止起身,慢慢地往自己位置上走去。
齊昭玉麵色鐵青,她本來以為自己隻要跳了這支舞,就沒有人可以比得上自己,可是現在又被蕭允薇和蓮止搶了風頭,又如何能甘心?
“賢妃娘娘,臣女覺得不公平。”齊昭玉氣憤地開口。
賢妃打量了齊昭玉一眼:“哪裏不公平?”
“太子妃和蕭姑娘是兩個人一起表演,就算是比臣女厲害,這也勝之不武吧?”齊昭玉抱怨。
蓮止在自己的椅子上坐下:“齊小姐,有句話你說錯了。本宮從未想過與你比試,隻是覺得難得有和蕭姑娘合作的機會,所以才為大家撫琴一曲。此事不為比試,隻不過是想要讓大家欣賞一次表演而已,有何不妥?”
蕭允薇開口:“太子妃所言不錯,臣女並無比試之心。這次舞蹈,依舊是齊小姐贏了,臣女沒有任何異議。”
蓮止和蕭允薇這麽說,看似是大度謙讓,可是讓齊昭玉這樣贏了一局,簡直比她輸了都難受。
不等齊昭玉說什麽,賢妃開口:“太子妃和蕭姑娘所言不錯,本就是為了讓大家欣賞的,不為比試,自然就無輸贏之論。”
賢妃話說到這種程度,齊昭玉要是再反駁什麽,反而顯得她不知好歹。
大家都是有眼睛的,誰表演的是真的好,誰才是真正的寬厚大度,都能看的出來。
齊昭玉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第一次有了如芒在背的感覺,她覺得其他人看她的眼光中都是嘲笑和不齒。
蓮止瞥了一眼齊昭玉,就端起麵前的茶杯喝了一口茶。
其實對付齊昭玉最好的辦法,就是磨去她的傲氣。
溫韻汐拉了一下蓮止的衣袖,蓮止有些奇怪地看著她:“怎麽了?”
“晚漾,你彈得太好了,我那裏正好有一把焦尾琴,等流芳宴結束,就讓甘棠給你送過去。”
“焦尾琴不是尋常之物,你自己留著吧。”
“我留著幹什麽,聽了你這琴音,我這輩子都不想再彈琴了,正好我也不喜歡,還不如送你,送給別人也是暴殄天物。”
“行。”蓮止也沒有再推辭,“以後你要是想聽我撫琴,就來東宮找我。”
溫韻汐笑道:“感覺我賺了。”
蓮止輕輕點了一下溫韻汐的額頭:“就你話多。”
花閣外,溫曦澤聽著小全子的回稟:“皇上,剛剛那首曲子是太子妃彈奏的。”
溫曦澤今日也是來了興致,想要來花閣看看,來了才知道賢妃將流芳宴的地點換到了花閣。溫曦澤本並不想打擾,轉身就準備離開時,沒想到聽到琴聲。
聽了小全子的回稟,溫曦澤沒想到是蓮止彈奏的:“太子妃還會彈琴?”
“現在看來,太子妃確實是會彈琴的。”小全子回道。
溫曦澤遠遠地望著花閣,眼中是濃的化不開的愁緒:“朕以為……這一生都不會再聽到這首曲子了。”
溫曦澤回道:“這首曲子叫《蓮》,彈奏過這首曲子的人很多,可是能彈出這種感覺的,朕以前隻聽一個人彈過,沒想到再次聽到這種熟悉的曲調,竟是太子妃彈奏的。”
李盛看了一眼溫曦澤,眼中閃過一抹暗光:“皇上,您時隔多年再次聽到這熟悉的曲子,恰好又此時,這是不是太過於巧合了?”
小全子有些奇怪:“那是有人教著太子妃彈這麽一首曲子?”
“不可能!”溫曦澤說的斬釘截鐵,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那個人早就死了。
溫曦澤歎了一口氣:“回去吧,還有許多折子等著呢。”
小全子正要跟上去,卻被李盛指使:“賢妃這次臨時改了地點設流芳宴,你就在花閣守著,花閣裏的花可千萬不能出錯。”
小全子知道李盛是有意要讓自己離開,他並沒有多說什麽,正準備往花閣那邊走去,溫曦澤卻發了話:“小全子跟在朕身邊時間遠不如你李盛,難免粗心大意,看守花閣這種細致的活還是你來吧。”
李盛心中叫苦,但是麵上還是笑著應承下來。
溫曦澤沒有多做停留,直接帶著小全子離開了。
小全子在轉彎處,抬頭看了看太陽,又意味深長地回頭看了一眼花閣。
回去的路上,溫曦澤突然問道:“小全子,你覺得李盛這個人怎麽樣?”
“回皇上,李公公是奴才的師父,當初是他一手提拔奴才到禦前伺候著,這份恩德奴才不敢忘。”小全子回道。
溫曦澤看了他一眼:“你惦記著恩情是好事,不過太重感情未必是一件好事。”
“奴才隻知道,是李公公當初提拔了奴才,但是皇上奴才永遠的主子,這些奴才都分得清。”
溫曦澤笑了一下:“你倒是會說話。難怪當初琬貴人偏偏記住了你。”
溫曦澤的這句話,讓小全子驚出了一身冷汗。
“你怕什麽?”溫曦澤的語氣聽上去,心情是不錯的,“你分得清主次,不會看低任何一個人,才能走到今天。能讓做主子的都記住的奴才,證明你是真的細致。”
“這些都是奴才應該做的。”小全子低著頭回道。
溫曦澤沒有再多說什麽,直接回了禦書房。
但是在小全子的心中,卻是泛起了種種思緒。
看來以後,他還是要再小心一點,千萬不能被溫曦澤發現一點端倪,不然會給鳶黛和自己帶來滅頂之災。
至於李盛,恐怕是看出自己有取而代之之勢,所以想要打壓自己。李盛聰明了一世,臨到老卻糊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