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進退之間
蓮止本來以為這件事不會這麽快被知曉，但是到了第三天就被傳出去了。
“怎麽會這麽快？”蓮止看向溫知瑗，她昨日已經回了東宮，現在是景慈在五皇子府看護溫知闌，溫知瑗今天剛去看完溫知闌回來，就發現這件事在後宮已經傳遍了，在這樣下去民間很快就會知道。
“我們都會錯了父皇的意思，父皇一開始瞞住這件事就是為了今日將這件事散播出去。”溫知瑗嘲諷，“父皇真的是將這件事利用的徹徹底底。”
“瞞著其他人，先召見齊國公，讓齊國公想想該付出什麽才能壓下這件事。可是現在齊國公給出的價碼皇上覺得不夠，所以放出消息，逼齊國公就範。”蓮止問道，“我以前還不知道皇上是這種行事風格，每次都能讓我大開眼界，他是將能利用的都利用盡了。”
就在這時，溫韻汐衝進了東宮，在門外就能聽到她的聲音：“太子哥哥，我哥哥的事情到底是什麽回事？”
溫韻汐進門，就見蓮止和溫知瑗麵色沉重，心中一個咯噔：“難道，我哥哥真的遇刺了？”
蓮止點頭：“是，就在兩日前，我和太子去參加蘇將軍的生辰宴，晚上回宮時五殿下就遇刺了，當時我們正好路過救了五殿下。”
之前聽到消息，溫韻汐以為這件事是假的，如今聽蓮止這麽說，心中最後的一絲期待也被打破了：“怎麽會這樣，我哥哥現在情況怎麽樣了？”
“傷勢已經穩定下來了。”蓮止回道，“你放心，這兩天我們一直在五皇子府照看，確定五皇子無事才回來的。”
“哥哥在死門關走了一趟，我和母妃什麽都不知道。”溫韻汐眼前一黑，差點沒昏過去。
蓮止扶著溫韻汐坐下：“你就放寬心吧，沒事的。”
“哥哥遇刺已經是兩天前的事情了，那父皇這麽久都不肯告訴我們，是不是在為哥哥找凶手？”溫韻汐抓著蓮止的手，迫切地問道，“凶手抓住了嗎？”
蓮止看了一眼溫知瑗，溫知瑗開口：“這件事你不用操心。”
“那就是凶手沒有抓到。”溫韻汐眼神頓時就黯淡了，她看蓮止和溫知瑗有難言之隱的樣子，猜測，“難道凶手知道是誰，父皇卻不能懲處，所以才會壓下這件事？”
“韻汐，後宮不得幹政。”溫知瑗突然嚴厲起來，“不該去想的事情，不要想。等過幾日，我帶你去見五弟。”
溫知瑗讓溫韻汐不要插手這件事，是為了保護她，至少要護住溫韻汐。
“我想出宮。”溫韻汐沒有再提凶手的事情。
蓮止開口：“我陪你去。”
……
淑妃帶著姝貽來到禦書房，想要見溫曦澤，但是被門口的太監攔住了：“淑妃娘娘，皇上說了現在誰也不見。”
“你向皇上通傳，就說本宮是聽到五皇子出事，所以才禦書房走這一趟的，希望皇上能見本宮一麵。”淑妃補充道，“本宮知道不該打擾皇上，現在也是無奈之舉。”
那太監並沒有去回稟皇上：“娘娘，您也被讓奴才們為難，皇上說了誰都不見。”
齊國公在這時過來了：“微臣求見皇上。”
齊國公在知道溫知闌遇刺的消息傳出來後，第一時間就趕來了禦書房，皇上現在就是在裏麵等著他。他若是再不下決心，恐怕真的就保不住齊昭玉了。
“國公爺，裏麵請吧。”小太監將齊國公請了進去。
淑妃問道：“為什麽齊國公能進，本宮不能進？”
那小太監回道：“淑妃娘娘，齊國公來是為了國事，皇上自然是要見的。”
淑妃看向齊國公進去之後就緊閉的禦書房大門：“既然皇上國事如此繁忙，那本宮就在這裏等著他，看皇上什麽時候能有時間見本宮一麵。”
淑妃這是在逼皇上，那小太監也不能趕淑妃離開，隻能退到一旁，隻要淑妃不進禦書房的大門，那麽這件事就跟他沒有關係。
小太監打量了一眼站在門口的淑妃，在心中感歎，淑妃娘娘這一次怎麽就這麽不懂事，看不出來皇上是不想見她嗎？
齊恒江進禦書房的時候，發現裏麵隻有溫曦澤一個人，他向溫曦澤行禮：“微臣參見皇上。”
“起來吧。”溫曦澤開口。
齊恒江起身：“皇上，臣這兩天想了很多，臣女從小任性妄為慣了，這一次是無心之舉，還望皇上網開一麵。”
“這樁案子朕交給了大理寺，可大可小，齊國公想怎麽選呢？”
“臣希望皇上饒昭玉一命。”
“那這牌子能不能收回去，就要看齊國公的誠意了。”溫曦澤將那塊從刺客身上搜出來的代表齊國公府的牌子扔在了桌子上，齊恒江看了一眼那令牌，歎了一口氣。
現在，已經不僅僅是要保護齊昭玉，也是為了保護齊家，有這塊令牌在，齊昭玉的個人行為就是代表了齊家，這樣一來，齊家在世人的眼中就是有了不臣之心……
蓮止和溫韻汐走到宮門，卻被攔住了去路。
守門的將士麵無表情地開口：“皇上有令，淑妃和六公主不得離宮半步。”
溫韻汐沒想到自己會被攔住：“本公主是要出宮去看五殿下，誰敢阻攔？”
“六公主，屬下也是奉命行事，希望六公主不要為難。實在想要知道五殿下的情況，太子妃可以出宮，然後回來告知您。”
“所以本公主現在連宮門都出不了嗎？”溫韻汐問道。
那將士不答話，蓮止拉住了溫韻汐：“既然這樣，我們就先回去吧。”
蓮止扶著溫韻汐往回走：“韻汐，皇上不想讓你和淑妃娘娘出宮，我們就先回去吧。”
“到底是誰？”溫韻汐突然問了這麽一句，她停下腳步看著蓮止，眼中是不得答案就不罷休的固執，“到底誰是凶手，竟然讓父皇如此維護他們，甚至不肯讓我和母妃出宮去見一見哥哥。”
蓮止猶豫著要不要開口，溫韻汐再次開口：“既然你這麽為難，那就讓我來猜一猜吧？哥哥一直都是不入朝堂，不可能有什麽仇人，但是最近因為卻屢屢與齊家發生爭吵，齊家向來膽大妄為，對哥哥早已心懷不滿，是不是齊家？”
蓮止點了點頭：“這件事是齊家做的，皇上並不是想要袒護齊家……”
蓮止還沒有說完，溫韻汐就打斷了她的話：“父皇是沒有想要袒護齊家，因為父皇就在等著齊家出錯。如今齊家犯下刺殺皇子的大罪，父皇開心都來不及，現在父皇隻想著如何利用這件事對付齊家，怎麽可能還會顧慮到我們的心思呢？”
“韻汐。”蓮止喊了一聲，“有些事情，從一開始就注定是死局。”
“連你和太子哥哥都沒有辦法嗎？”
“有辦法，現在將事情鬧得人盡皆知，再拿出齊家刺殺五殿下的證據，齊家絕對跑不了。”蓮止問道，“如果是這樣，齊家身後的齊郊將永遠是西楚的心頭大患。”
溫韻汐抬頭，天空中烏雲密布，看著快要下雨了：“所以哥哥這一次隻能吃虧了。”
“以皇上的想法，以後是可以將齊郊這個封地收回來的。”
“我知道父皇是想要借這件事攔下齊家，哥哥身為西楚的皇子是有為國家盡心的責任。可是父皇怎麽能這麽無情，他竟然都不讓我出宮去見哥哥一麵？”
“事情已經走到這個地步，回去吧。”蓮止勸道。
“我想先去你那裏待一會兒，我現在的樣子不能被母妃看到，而且也決不能讓母妃知道父皇不讓我們出宮的事情。”溫韻汐在這個時候，也想到了這件事不能被淑妃知道。
蓮止點頭：“淑妃娘娘確實不能知道這件事，你先隨我回東宮吧。”
齊國公在禦書房裏麵待了將近兩個時辰出來，他出去之後發現淑妃還在外麵等著，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就離開了。
小全子進去奉茶，他剛剛放下茶盞，就聽溫曦澤問道：“淑妃還在門外等著嗎？”
“是，淑妃娘娘這一次看著固執的很，恐怕得不到一個答案是不會離開的。”小全子回道。
溫曦澤想了想：“朕不會見她的。”
小全子問道：“皇上，淑妃娘娘在門口守著也不是個辦法呀。”
溫曦澤剛剛得到了齊國公滿意的答複，心情不錯：“淑妃性子柔和，再等下去無果應當也就回去了。”
溫曦澤根本就沒有將淑妃放在心上，直接開始批閱奏折，小全子無奈，隻能先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