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飛啊飛
溫晨軍出席了在鬆山大酒店舉行的四省市交界五市六縣護林聯防工作會議，作為東道主，他在會上作了專題發言。他發言的標題是：《聯合起來，共同防範，為本地區林業事業的繁榮做出更大的貢獻》。會議結束時，專程從西都趕來參加會議的副省長吳謙、林業廳長沙聰都對他的專題發言做出了肯定，沙聰要求會議秘書處以簡報的形式將溫晨軍的發言報送四省林業廳，吳謙則要求沙聰將會議簡報包括溫晨軍的專題發言，一並送省政府辦公廳。
散會以後，吳謙對溫晨軍說：“晨軍同誌，我這次除了參加護林聯防工作會議外，省委、省政府黨組還交給我另外一個任務，你馬上安排召開市委常委會擴大，四大班子的正副職、兩院負責人都參加，省委組織部甘副部長已到鬆山，我和他兩人都要參加會議，有重要事情宣布。”
下午，怡園會議室。
市委常委成員、市人大正副主任、市政府副市長、市政協正副主席、市人民法院院長、市人民檢察院院長全部到齊，吳謙正中落座，左邊省委組織部甘副部長，右邊溫晨軍。
會議由市委常委、常務副市長劉明遠主持。
劉明遠說：“我們現在開會，今天這個市委擴大會，是省委和省政府黨組安排我們召開的，吳副省長、省委組織部甘副部長專程蒞臨，宣布省委的重要決定，下麵請甘副部長宣布省委決定。
甘副部長環視了一下全場，大聲地說：“吳副省長、溫市長、各位同誌好，現在我宣讀省委組織部的文件：
中共xx省委組織部文件，
省委組（xxxx）幹字第xxx號
經省委研究決定：溫晨軍同誌任中共鬆山市委員會書記。
中共xx省委組織部
xxxx年x月x日
謝謝大家！”
文件宣讀完畢，全場一陣掌聲。溫晨軍向大家搖搖手，示意大家不要鼓掌。
掌聲漸漸停下，劉明遠說：“下麵請吳副省長作指示。”
吳謙說：“各位同誌，你們好。省委，省政府黨組安排我和甘副部長來鬆山，要我們代表省委省政府看望大家，感謝你們這些年來對省委、省政府工作的支持，你們堅守在第一線，工作頑強努力，做了大量的工作，出色地完成了省委、省政府交予的各項任務，你們辛苦了。這次，省委決定，由溫晨軍同誌出任鬆山市委書記，省委的決定是非常及時的、非常正確的，也是非常慎重的。大家知道，程光亮同誌調離鬆山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了，這段時間，一直由晨軍同誌主持鬆山的全麵工作，他團結、帶領市委一班人，統籌、協調四大班子的領導，在鬆山市做了大量工作，鬆山市這幾年發展很快，市民生活水平大幅度提高，基礎建設突飛猛進，國民生產總值提前翻番，特別是在推進城鄉一體化、縮小收入差距、拉近貧富懸殊等方麵功不可沒。省委決定由他擔任市委書記，書記市長一肩挑，既是對他以往工作的肯定，也是眾望所歸。在決定晨軍同誌任職的公示期間，沒有收到問題舉報，百分之八十五的投訴人都對他做了積極的評價。在此，我代表省委省政府對晨軍同誌表示熱烈的祝賀。”
吳謙站起身來，伸出雙手，溫晨軍也立刻站起來，兩雙手握在一起，吳謙彎腰致賀，全場又是一陣掌聲。
吳謙和溫晨軍坐下，吳謙繼續說：“未來任重道遠，我相信，鬆山市的人民群眾，在市委、市政府的領導下，一定會克服各種困難，再接再勵，把鬆山建設城花園城市，鬆山市全麵實現小康的日子不會太遠。謝謝！”
會議主持人劉明遠說：“吳副省長的講話很重要，我們一定要認真領會，全麵落實，不辜負省委、省政府對我們的期望。下麵，請溫市長、溫書記講話。”
溫晨軍先望了望吳謙和甘副部長，然後看著與會同誌，不無動情地說：“叫我怎麽說呢？隻有兩個字：感謝。一是感謝省委、省政府領導對我的信任，二是感謝在座各位和鬆山市全體人民群眾對我工作的支持，沒有領導的信任和同誌們的支持，我溫晨軍是什麽事情也幹不了的。此時此刻，我想請領導和同誌們放心，我一定和鬆山同呼吸共命運，完成組織交給我們的各項任務，把鬆山建設得更好。”
市人大主任、市政協主席先後做了簡短的發言，表示堅決擁護組織決定，支持溫晨軍的工作，服從市委的絕對領導。
市委常委擴大會結束後，溫晨軍陪同吳謙到海龍富郡工地、五峰山奶牛肉牛養殖基地、吳家坪生態種植養殖基地、天宇建材集團鬆山1000旋窯生產線去轉了轉，看到天宇灰石基地的防洪防渣堤施工進度很快，長度、厚度、質量合乎要求，吳謙很滿意。
吳謙走了以後，溫晨軍靜下心來。他先給艾莉掛了個電話，說是晚上十一點以後視頻一下，好久沒有視頻了，有些話要說一說。艾莉說，那我下班後直接到那邊去。
在富麗桃園的那幢神秘別墅裏，艾莉斜躺在沙發上。她要抓緊時間休息一會兒。幾天來的奔波，確實有點累了。前幾天，陳光亮告訴她，吳謙向他透露，他近期要去鬆山市，為溫晨軍升職的事。激動之餘，她又和陳光亮去西駿湖的秘密別墅裏共度良宵。回到辦事處，她給溫晨軍發了條短信，告訴他吳謙要去鬆山的事。發完短信，正準備去美容廳去輕鬆輕鬆，任潔告訴她，已經簽訂了意向性合同的泰山建材，派了個副總到西都，一定要見你，說有要事相商。艾莉說，你叫他馬上過來，我下午有其他事。任潔立馬撥了電話。
泰山建材的副總姓李，五十多歲的樣子，身材高挑，看上去斯斯文文。他一踏進辦公室，看見任潔和另一個很有風韻氣質的女人坐在那裏，立即很有禮貌地前去問任潔：“任主任，這位就是艾夫人艾主任吧？”任潔說：“對，她就是我們辦事處艾主任，”她轉向客人對艾莉說：“這位是泰山建材的李副總。”艾莉說：“幸會幸會。請坐請坐！“我叫李仙民，木子李，神仙的仙，人民的民。”李仙民十分認真地說。
艾莉叫任潔安排人準備好茶水，通知外聯部張部長和小王來參加，請李仙民到小會議室去談。
艾利和李仙民來到小會議室，外聯部的同誌先到了。艾莉問：“張部長，市政府和泰山建材簽的意向性合同我們這裏有麽？”小王說，“有個複印件。”“拿來我看看。”小王把文件遞給艾莉。
艾莉看了看意向性合同，問李仙民：“李總這次來有什麽新的消息帶過來嗎？”
李仙民說：“我們公司老板、總裁李由全派我來西都辦事，要我順便一定和艾主任匯報一下項目進展情況，可研報告通過以後，初步設計現在已經搞好了，進展應該算是比較快的。老板要我對艾主任說，公司現在另有一事相求，就是在原定的生產場地、工業園區那一百六十畝土地之外，請鬆山市政府在主城區劃定的城市建設用地中，另劃六十畝土地給我們，用做建築員工住宅、文化娛樂活動、科研活動場所，並在市場價格的範圍內給予適當優惠。不然的話，對穩定和壯大員工隊伍，對提升企業科技文化水平，對企業的持久發展，都是不利的。”
“六十畝土地，數量不算大，山上土地多的是，但是在鬆山這個地方，四麵是山，想在主城區搞這麽大一塊規劃建設用地的話，確實是困難大大的喲！”艾莉攤了攤兩手，為難地說。
“據我們老板說，南城燕壩鎮還有很大一塊土地，而且也不是太遠。”李仙民說。
“燕壩鎮是還有那麽一塊，但涉及搬遷戶太多，而且價格——，”艾莉故意拖長聲音。
“這個，當然需要市政府做工作，大力支持才行。”
“我看這樣吧，你那邊抓緊進行，先把環評搞下來，我們這裏立即向市政府匯報，先和國土局等有關部門研究一個辦法，爭取把事情搞定吧。”
送走了李仙民，艾莉又陪老領導倪農青等十多個離休老幹部去參觀了幾個古鎮，一去就是四五天，回到辦事處，感到腰酸背痛。接了溫晨軍地電話，她對任潔說需要清潔清潔，然後開車悄悄溜回富麗桃園，躺在沙發上，迷迷糊糊睡著了。
艾莉剛剛睡著，恍恍惚惚有人在窗外叫他的名字，她聽不出究竟是溫晨軍呢還是陳光亮在叫她。她順著敞開的窗戶輕輕地飛了出去，窗外那個人模模糊糊的，好像是溫晨軍。好家夥！艾莉心想，你不是叫我來視頻嗎？跑到這裏來做啥子？那人說，小莉，跟我來喲！那人也飛起來了，艾莉跟著那人，似飛似飄。那人越飛越高，艾莉也想飛高一些，卻總不能夠趕上那人飛得高。不一會兒就出了城，又飛了一段路程，他們來到了一片大森林，古木參天，陰風颯颯。森林中間有一棟廟宇，二人落在廟宇的台階上，隻見廟堂之中供滿了形態各異、麵目猙獰的羅漢，二人正要上前參拜，其中一尊羅漢從神壇上走下來，變成慈目善眼的老者，艾莉定神一看，原來那老者是他們在母校師範學院的導師文教授，神壇上其他羅漢也不見了，周圍盡是些當年的老師和同學。文教授說，這不是我的得意門生艾利和溫晨軍嗎？聽說你們結為夫妻，而且混得不錯，你們的師兄陳光亮好嘛？艾莉正要回答老師提問，溫晨軍卻搶先回答說，老師，我就是陳光亮，感謝老師還記得我！艾莉低頭一看，先前的溫晨軍真的變成了陳光亮，艾莉很氣憤，她對文老師說了聲老師再見，竟然不顧陳光亮，飄飄然朝鬆山方向飛去，陳光亮也緊隨其後飄然追來，艾莉感覺陳光亮就要追上了，回頭一看，追她的人卻不是陳光亮一個人，而是一群麵目猙獰的羅漢，艾莉驚慌失措，高喊：晨軍救我！晨軍救我！晨軍救我啊！驚突然警醒，卻原來是南柯一夢，艾莉的心髒突突突突直跳，額頭上、手心裏沁滿香汗。
她定了定神，慢慢坐起來，喝了一杯西洋參水，然後將熱水放滿木質洗澡桶，撒下一包抽真空保鮮的玫瑰花瓣，啟開恒溫器，跳在木桶裏慢慢地沁泡，當她雙手滑過自己那白皙的肌膚，在上麵慢慢遊動時，覺得肌肉不如以往緊繃了，她再摸摸自己的眼角、額頭和乳房，都與過去的感覺有些不一樣了，好像眼角的魚尾紋清晰可觸，額頭似乎有淺淺的橫溝，而乳頭有些酥軟，象一個顆失去水分的小草莓，兩個乳房不再向乳溝挺值，而是向兩邊耷拉，她微微有些傷感。她在桶裏想入非非，不知不覺就過去了一個多小時，天色已經暗下來了。她從浴桶裏爬出來，用溫熱的清水衝洗一番之後，擦幹身子，吹幹美發，穿上從意大利買回來的睡衣，站在壁鏡前端詳良久。
過了好一會兒，艾莉才打開電腦，調出時裝頻道，看著一個個超級模特高挑的身段、緊繃的酮體和精彩的表演，心裏泛起一陣陣醋意，她把電視調到音樂頻道，一個美女歌唱家正在演唱《好年華》，圓潤甜美的歌聲讓她恬靜下來，她覺得有點餓了，一個人又沒有興致去餐館，於是衝了一杯上次去新西蘭旅遊帶回來的牛奶，就著先前在西餐館買來的漢堡包，細嚼慢飲。
很快就到了晚上十一點半。艾莉打開qq，溫晨軍已經發出了視頻請求，她急忙點了“接收”，嘟——嘟——兩聲，溫晨軍那熟悉的輪廓分明的臉龐顯現在熒屏上。
“晨軍，你還好嗎？”
“我很好，小莉！你呢？”
“我也很好，陪倪老革命他們幾個去遠郊的四個古鎮去參觀，今天才回來，有點累，剛才都睡著了。你那新西蘭奶粉喝完沒有？你睡眠不好，這次我去朝鮮，捎回兩斤上等高麗參，改天有人去鬆山，連同牛奶給你帶過去。”
“你安排嘛。小軍那小子怎麽樣？我沒空和他聯係。”
“他在澳洲已經習慣了，現在正補習英語，沒時間視頻，前天給我電話，說他想我們，叫我問你好呢。”
“天宇那活動經費你花了多少？”
“接近一百萬吧。泰山建材的副總李仙民今天來過了，要求把燕壩那土地劃六十畝給他們。”
“再拖一段時間吧，你叫他下個月去找市國土局。”
“我說了，我們立即向市政府、國土局匯報，讓他先回去把環評搞好，下個月到鬆山。”
“行行行，你去財政廳投資處問一下劉處長，肉牛項目那四億貼息貸款計劃下達了沒有？如沒有，什麽時候能下達？”
“明天我就去嘛。晨軍，你找個可靠的人去看看我爸爸媽媽行嗎？隔得太遠了，他們年紀也大了，真讓我揪心啦！我想讓人給他們做做思想工作，叫他們來西都住。”
“好嘛，我來安排吧，我媽好嗎？”
“老人家身體好得很，能吃能睡，精神也好，隻是前段時間想小軍，天天流淚，現在好多了。”
“我有個想法沒和你商量過，我媽為了我辛苦一輩子，普通老百姓都經常為父母慶壽辦宴會，我媽明年近七十一歲了，我也想讓她老人家高興一下，你覺得怎麽樣？你怕不怕麻煩？”
“本來是應該的，我怕什麽麻煩？但是你想沒想過，你剛剛調整職務，怕不怕影響你喲？”
“反正也還有幾個月，暫不做決定，我倆先考慮考慮再說嘛。”
“你看，我差點兒忘記了給你說，這記性。這段時間房價在往下跌，艾佳名下的那些房產我想暫不出手，放哪裏一段時間再說。如果我爸媽同意來西都的話，嘉漢嘉有一套裝修好了的，就讓他們住那裏吧。”
“我說了我不管這些事的嘛！你說怎麽就怎麽吧，但是，你一定要把兩位老人家安排好，要他們出入安全，生活方便，過得舒心點兒。你記住，要對他們交代清楚，對外一定要說是他們自己的錢按揭的。都快一點了，下線吧。”
溫晨軍伸了伸懶腰，艾莉說了聲拜拜，兩邊都關了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