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5、手書龜雖壽
李先知說，現在我們可以到兩張大桌子拚起來的簡易書畫台旁邊去，人人都可以來露一手。
須臾之間，眾人便圍在桌子拚湊的簡易書畫台旁邊。李先知說，書畫台雖然簡易，但一定能在這上麵創作出上乘的書畫作品。人的因素第一，毛主席教導我們說，世間一切事物中，人是第一個可寶貴的，在共產黨領導下，隻要有了人，什麽人間奇跡也可以造出來；決定戰爭勝負的主要因素是人不是物。因此我相信，隻要我們中間有人才，在這簡易的書畫台上很快就要產生高水平的作品來。
一番疑是開場白的口水話之後，李先知繼續說：“我們先請楊局長作畫，然後再根據個人的領會，配詩的配詩，題字的題字，無論水平高低，重在參與。難得領導與我們同樂，讓我們八仙過海，各顯神通吧!”
楊俊來說：“又是我出頭啊？俗話說，槍打出頭鳥，出頭椽子先遭難，沒辦法，那我就來一個拋磚引玉吧！”
他把宣紙鋪好。歐陽文拿來鎮紙幫他壓上，邱錫鐵磨墨，架勢像模像樣。
楊俊來提筆在手，凝思片刻，然後在紙上潑墨運筆。大約二十分鍾之後，一天行健的駿馬圖躍然紙上，左上角是奮飛的騰蛇，右下角是一隻昂著頭的千年金龜，而且，騰蛇、駿馬、金龜的頭朝著一個方向，有奮進之勢。駿馬的背景是若影若現的馬棚。
楊俊來畫畢，信手在左邊題圖：玄武老驥神龜圖鬆山俊來寫於某年某月某日鬆山天然居頤和軒
趙德林說：“好一幅玄武老驥神龜圖，一圖三象征，乘霧的騰蛇，脫櫪的老馬，頑強的神龜，把曹孟德曹大丞相《龜雖壽》的神韻表現得淋漓盡致，這三位一體的寫意畫過去從未見過，好極了好極了！”
李先知說：“果然是幅好畫，如果楊局長同意的話，趙部長能為這幅畫題幾句什麽嗎？”
趙德林問：“不知道俊來兄能否把這幅畫贈送給劉書記老兄？”
劉明遠說：“我正是求之不得，怎料部長老弟先為我求情了，楊局長，送給我吧，我一定好好收藏。”
楊俊來說：“當然想送給劉書記，隻不過胡亂塗鴉，怎登得了大雅之堂？”
趙德林說：“既然如此，上次我答應給劉書記劉大哥送一幅《龜雖壽》的字，今天我就可以搭載俊來兄弟這艘快船，向劉書記老兄表表心意了。”
說完，趙德林一手抓住毛筆，一手輕按宣紙，接著話題說：“為了表達我的心意，我把曹大丞相的《龜雖壽》譯成白話寫上，奉獻給俊來的《玄武駿馬神龜圖》，然後作為我二人共同的禮物，一並奉送給劉書記老兄。”
他凝神靜氣，一氣嗬成：“神龜的壽命雖然十分長久，但也還有生命終了的時候。騰蛇盡管能乘霧飛行，終究也會死亡化為灰燼。年老的千裏馬伏在馬棚裏，它的雄心壯誌仍然是一日馳騁千裏。有遠大誌向的人士到了晚年，奮發思進的雄心不會止息。人的壽命長短，不隻是由上天所決定的。隻要自己保養得好，也可以益壽延年。真是幸運極了，用歌唱來表達自己的思想感情吧。”
末了，在題字的左下方寫上：某年某月某日西都趙德林藉好友楊俊來《玄武駿馬神龜圖》之神韻，書贈鬆山劉明遠兄台惠存。祝君老驥伏櫪，誌在千裏，壯心不已
題字剛猛有力、矯若驚龍，筆精墨妙、鳳泊鸞漂，龍蛇飛舞，藏頭護尾、銀鉤鐵畫，跌宕遒麗，仙露明珠，氣勢雄強、龍盤鳳翥，群鴻戲海、飄飄欲仙。真所謂顏筋柳骨右軍氣，歐蔡不擇紙和筆。
眾人齊呼：趙部長真生花妙筆也。
劉明遠喜之不盡，正要去收取書畫，李先知說：“劉書記且慢，神奇書畫共欣賞，讓我們在多看幾眼，待墨跡幹了之後再收不遲。趙部長已在題字中寫明了這幅珍貴的書畫作品姓劉了，外人無法和你爭搶。現在，我提議，敬楊局長趙部長一杯桂花酒，他倆合作的書畫作品，筆力深厚，堪為上品，已經為我們的活動折桂了，同飲一杯桂花酒表示祝賀，來來來，請請請，幹杯！”
在一片歡呼聲中，眾人飲幹了這杯酒。
李先知又說：“還有一杯酒要喝，那就是祝賀劉書記喜得珍品！”
王雲卿、邱錫鐵、歐陽文等人都說：“該喝，該喝！劉書記要喝兩杯，趙部長送書，楊局長送畫，兩杯還便宜了！”
劉明遠笑得合不攏嘴，他說：“兩杯就兩杯，不過由我來敬，我喝兩杯，趙部長、楊局長各一杯，我敬了哈，先喝為敬！”說完倒了兩杯酒在碗裏，端起碗一口喝下去。趙德林和楊俊來也把酒幹了。
王雲卿和邱錫鐵說：“劉書記，這是你敬趙部長和楊局長的酒啊，我們大家還要敬你一杯，你是今天的大贏家。”
劉明遠說：“我高興，喝就喝。”
眾人在一片和祥的氣氛中把這杯酒喝完了。
李先知說：“現在，我想提幾個問題，搶答者可以簡答，也可以答詳細一些，可以自編答案，也可以引經據典，一旦答錯，自罰一杯酒，如果答對了，答題的人可以不喝，但其他人每人都要喝一杯。大家說可以不可以？”
眾人都說要得。李先知說：“我問第一個問題：老驥伏櫪的‘伏櫪’二字是什麽意思？”
“伏在馬棚裏的意思。”夏侯媛搶答成功。
“回答正確！我們大家喝酒。”李先知帶頭，眾人飲完此杯。李先知又問：“‘騰蛇乘霧’中之‘騰蛇’指的什麽動物？”
“螣蛇一詞典出於《荀子勸學》‘螣蛇無足而飛，鼯鼠五技而窮’，指螣蛇雖然無足，卻比多技的鼯鼠更能騰雲駕霧，遊走空中，藉此比喻凡人做事理當專心一致，最終必能取得成功。”
邱錫鐵搶先一步。
他捋了捋頭頂稀疏的白發繼續說道：“在中國天文學上，螣蛇是北方玄天室宿下的十一星官之一，下掌二十二星。《晉書天文誌》載：‘騰蛇二十二星，在營室北，天蛇也，主水蟲。’螣蛇星官所涉及的星座有仙女座、蠍虎座、仙後座、仙王座及天鵝座。”
他故意拖長音調如唱如吟：“十二神獸出自道教傳奇，在道教的名稱為十二天將:青龍、白虎、玄武、朱雀、貴人、螣蛇、六合、勾陳、天空、太常、太陰、天後。”
他還說：“螣蛇多與神龜並稱，因此被視為玄武的分身。在《後漢書張衡傳》中載張衡所作《思玄賦》，當中有‘玄武縮於殼中兮，螣蛇蜿而自糾’之句。曹操著名詩作《龜雖壽》中亦有‘神龜雖壽，猶有竟時。騰蛇乘霧，終為土灰’之句。在宋代宮殿儀仗製式中，有所謂的‘真武隊’，當中陣容就包括‘金吾折衝都尉一員，仙童、真武、螣蛇、神龜旗各一’。另有說法指螣蛇是五方神獸的獨立一員，位居中央，色尚黃。”
邱老夫子剛剛說完，趙德林馬上接口道：“邱老大哥文學功底之深厚，令我佩服，來來來，我先敬你一杯，表示我對你的敬佩之意。”舉杯，喝酒。邱錫鐵謙虛道：“雖有賣弄之嫌，不過班門弄斧爾，見笑見笑！”舉杯，一飲而盡。
李先知說：“按規則，我們隻有喝酒的份了，請，舉杯共飲，祝賀邱老大哥滿分！”
待大家把酒喝幹後，李先知說：“請問：在中國，為什麽把丈夫稱為金龜婿？”
王雲卿應聲而出，他說：“我先說龜字，‘龜字’一詞來自《曆代名畫記》張彥遠，夫畫者：成教化，助人倫，窮神變，測幽微，與六籍同功，四時並用，發於天然，非繇述作。古先聖王受命應籙，則有龜字效靈，龍圖呈寶。龜字——是龜背上所出現的象文字一樣花紋。
“在現代漢語中，其‘貴’的含義正在逐漸減弱，而‘富’的含義卻有逐日加強之勢。與‘乘龍快婿’、‘東床婿’指‘女兒的配偶’一樣，金龜婿側重於指‘女子的配偶’。”
“不過，”王雲卿繼續說：“還有一種民間說法：按照過去的規矩，新姑爺第一次進門的時候，要送給老丈人一個金龜，表示希望嶽父老大人長壽。當然了，有錢你就送個真金的，錢少你送個瓷的，上麵塗一層金粉也可以，所以，要誇人家姑爺有錢有地位，你就稱他是‘金龜婿’。”
趙德林插話說：“要是叫‘瓷龜婿’就掉價了啊！”
“當然，這也是一種虛榮心在作祟，說‘瓷龜婿’不但女婿掉了價，嶽丈人自己也沒有麵子舍！況且，將丈夫稱為‘金龜婿’，與唐代官員的佩飾也有關。據《唐書職官誌》、《新唐書車服誌》載，唐初，內外官五品以上，皆佩魚符、魚袋，以“明貴賤，應召命”。魚符以不同的材質製成，‘親王以金，庶官以銅，皆題其位、姓名。’裝魚符的魚袋也是‘三品以上飾以金，五品以上飾以銀’。武後天授元年即公元690年改內外官所佩魚符為龜符，魚袋為龜袋。並規定三品以上龜袋用金飾，四品用銀飾，五品用銅飾。可見，金龜既可指用金製成的龜符，還可指以金作飾的龜袋。但無論所指為何，均是親王或三品以上官員。後世遂以金龜婿代指身份高貴的女婿。但在現代漢語中，其‘貴’的含義正在逐漸減弱，而‘富’的含義卻有逐日加強之勢。這便是金龜婿的由來。”
王雲卿說玩問李先知：“李教授，雲卿不會被罰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