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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辦公室內外

  電話鈴響了,趙曉娥的聲音又一次令溫晨軍振作起來。趙曉娥說,霍明尚已經在鬆山市財政局為他指定的專用賬戶上打進了十一億元,其中包括一億元保證金。


  “是嗎?”溫晨軍按捺不住內心的狂喜。


  “是的,絕對沒錯,他向我出示了建設銀行的進款通知單,我不放心,從他房間出來後又到市建設銀行去查過,果然是真的。”趙曉娥肯定地說。


  “他找你就是為了說這個?”溫晨軍問。


  “我沒有那麽重要吧,他找我的目的不過是想找個橋梁罷了,對了,他想今晚約你單獨見麵。”趙曉娥說。


  溫晨軍放下手機後,那顆懸著的心跳到了每分鍾一百次,一想到霍明尚這麽快就把巨款打進了指定的專用賬戶,他覺得事情的成功正在向他招手。然而,一想到霍明尚與趙曉娥走得也愈來愈近,他的心裏就掠過一陣難言的隱憂。


  晚上,溫晨軍和霍明尚在鬆山賓館二樓花兒山茶座的一個上等包間裏會麵了。霍明尚自己要了一杯意大利咖啡,問溫晨軍喝什麽,溫晨軍說他不習慣喝咖啡,要了一杯正宗碧螺春。兩個人也算是老熟人了,沒有過多的寒暄客套,談話直接切入主題。


  “土地部分按實際數量計算,政府管理成本是個有彈性的東西,溫書記,你看——”霍明尚直截了當進入經濟指標程序。


  “土地價格我們已經做出了很大的讓步,這一讓步下來就有四到五千萬的差距,霍老板,其實你是心知肚明的,”溫晨軍也說得很直接。


  “這一點我確實明白,而且我知道我該怎麽做。”霍明尚邊說邊從說從衣袋裏拿出一個裝有卡片的小信封:“密碼和持卡人的身份證都在裏麵,記住,要分多次去取出。”說完將信封塞進溫晨軍的皮包裏。


  “這樣做不妥當吧,霍老板,你把我當什麽人了?”溫晨軍一邊說一邊去皮包裏取信封。


  霍明尚拉住溫晨軍伸向皮包裏的手:“你聽我說,這是我們這一行的潛規則,如果你拒絕了,我可以立即撤資,加州方麵正在等著我去他們那裏上項目。你看,這是加州市政府給我的邀請函。”說著,從公文包裏取出一張蓋有公章的白紙黑字。


  溫晨軍愣了愣,沒有作聲。霍明尚見溫晨軍沒有說話,他呷了一口咖啡說:“溫書記,我喜歡喝咖啡,而且是正宗的意大利咖啡,你喜歡喝茶,而且是純正的碧螺春,但是,如果反過來,我來喝你喜歡的碧螺春,你來喝我喜歡的意大利咖啡,那又如何呢?不會死人吧,照樣解渴提神。有些事情可以說有,也可以說沒有,到底有沒有,隻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社會發展到今天,各行各業都離不開潛規則,這潛規則無所謂好不好,對不對,看你站在什麽位置,正所謂橫看成嶺側成峰,遠近高低各不同罷了。”


  “霍老板說話很有意思嘛,但是總有人知道有還是沒有啊!”溫晨軍笑了笑,下意識地拽了一下西裝裏的領帶。


  “我說的有,是指你我心裏有數,我說的沒有,是除了我霍明尚的億萬集團和鬆山市人民政府簽訂的所有正式合同之外,我們兩個人之間沒有任何書麵的或口頭的協議。”霍明尚說。:“素材是每個人都可以見到的,意蘊卻隻有在實踐中需要和他打交道的人才會發現他,而形式對於多數人卻始終是個秘密。”


  “難道還需要什麽協議嗎?”溫晨軍忍不住脫口而出。


  “溫書記千萬不要誤會,我是說沒有任何東西可以證明我們有潛規則的存在,我和你之間隻有雙方心靈的默契。”霍明尚停了一下又說:“素材是每個人都可以見到的,意蘊卻隻有在實踐中需要和它打交道的人才會發現它,而形式對於多數人卻始終是個秘密。”


  哆哆哆、哆哆哆,一陣輕輕的叩門聲,打斷了溫晨軍和霍明尚的談話。


  佛說,萬物皆有靈性。正所謂,一沙一世界,一山一乾坤。關鍵是看你能否禪悟。比如,北京的厚重與雍容,,廣州的時尚與熱情,成都的典雅與閑適,南京的古樸與霸氣,上海的華麗與飄逸,重慶的直率與蒼勁,不都是他們傳遞給人們的心跳與神韻嗎?


  那麽,鬆山呢?


  皓月當空,鬆濤陣陣,四通八達的鐵路、公路,新擴建的機場,臨河、新叢、銀盤、河口四大水電站建成以後,各種中小型的貨輪、遊輪、遊艇往複穿插,一座現代化的新興城市正在崛起。所以說,鬆山雖不能和北京、上海、廣州、南京、成都、重慶以及其他一些有個性的大城市相比,但是她的生態、清新、純潔、自然的風格,蓬勃向上的生氣,古樸與時尚的人文,挺拔與蒼涼的個性,讓人覺得她別有一番神韻。


  市委書記兼市人大常委會主任溫晨軍踟躕在左河岸邊的濱河公園裏,借著白銀瀉地般的月光,我們可以看到這是一位正值壯年的漢子。此時的溫晨軍,一雙如秋水寒星的眼睛,深邃而又冷峻。夜色中火光一閃,這位本來已經戒煙的人又點燃一支香煙,這已經不是第一支了,可它仍然沒有排遣出他心中的依戀與彷徨。


  昨天晚上,當他和霍明尚在鬆山賓館的花兒山高檔茶座談得十分投緣的時候,傳來了輕輕的敲門聲,這個時候這種場麵會有誰來敲門?兩個人都相當吃驚。霍明尚懷著驚疑的心情把房門拉開一條縫,隻見美女服務員很有禮貌地說:“先生,打擾了,實在對不起,這位女士說是有要事求見。”


  霍明尚把門拉開一點往外一看,原來站在美女服務員身後的人是艾莉。


  艾莉素裝淡抹,顯得十分高貴典雅,她望著霍明尚淡淡一笑:“霍老板,打擾了,晨軍在嗎?我找他有點兒急事。”


  “哦,原來是艾主任,溫書記在裏麵,你請進。”


  艾莉進來以後,溫晨軍緊盯了他一眼,意思是說你這個時候來幹什麽呢?艾莉卻徑直走到溫晨軍身邊,湊近溫晨軍耳邊說了幾句什麽,溫晨軍臉上出現了詫異之色,但很快又巧妙地掩飾過去了。


  艾莉和溫晨軍耳語結束之後,溫晨軍兩手攤了攤:“霍老板,實在對不起,市委辦公室叫我立即回去一下,項目的事你抓緊動工,隻要抓住大的一頭,其他的枝節問題你和趙曉娥她們商量著辦就是了。我先回去了。”說完提起皮包和艾莉走出了房間。


  原來溫晨軍來到與霍明尚約定的會麵地點之前就把手機關上了,他隻對艾莉說了和霍明尚在那裏會麵,連小田也不知道他去哪裏了。當溫晨軍去鬆山賓館不久,市公務員局的辦公室裏發生了鬥毆事件,局長鄧慶林被副局長閆三星的打得鼻青臉腫。當事人被在場的人拉開以後,閆三星卻跑到市委辦公室又哭又鬧,要求市委領導為他主持公道。值班人員無論怎麽勸他,他都堅持要見溫書記,並且堅決不走。小田無奈,隻好給溫晨軍打電話,可溫晨軍的手機一直關機,小田隻好去溫晨軍家裏,向艾莉說明情況後,艾莉說你先回去吧,我這就聯係晨軍。


  溫晨軍很快就到了辦公室,閆三星還在那裏賴著沒走。市委辦公室值班的和公務員局的好幾個同誌也都在那裏。閆三星耷拉著腦袋,一臉委屈的樣子,眼中好像還有淚水沒有掉出來。他見溫晨軍進了辦公室,立即跪在溫晨軍麵前,大聲叫道:“請溫書記為我做主,我閆三星確實冤枉啊!”


  “你這是幹什麽?快起來!田科長,把他拉起來!”溫晨軍麵色十分嚴峻地說。


  小田和幾個值班的年輕人把跪在地上的閆三星提到靠牆的沙發上,閆三星口中依然發出“哼哼”的聲音。


  “老閆,究竟是怎麽回事,你說說看。”溫晨軍盡量壓低聲音說。


  “他們為什麽要這樣對我,溫書記,你一定要給我做主啊!”閆三星哭腔哭調地說。


  “誰對你怎麽了?他們,他們是哪些人?”溫晨軍問。


  “狗日的鄧慶林和他那一幫子人,他們拉幫結夥整我,壓製我。”閆三星抹了抹眼睛。


  “怎麽拉幫結夥?怎麽壓製你?你說清楚一點。”溫晨軍和顏悅色地說。


  閆三星見溫晨軍不惱不氣的樣子,以為對他產生了同情,於是抽抽吸吸一臉委屈的樣子,不再說話了。


  “你們有誰知道是怎麽回事嗎?”溫晨軍問值班的和公務員局跟來的那些人。


  小田正要說話,公務員局跟過來的一個大約有四十多歲的高個子男人卻站起來說:“溫書記,我就在事發現場,我知道是怎麽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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