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艾莉也在鬆山
艾莉陪同霍明尚到了鬆山,按行程安排,霍明尚先去了他的項目指揮部。
艾莉隻好回到怡園住處。溫晨軍出席市農村工作會議,晚飯後還有活動,要很晚才能回來,艾莉一時無事,就先上床睡了。
一個意想不到的電話打破了艾莉的好夢。她很不情願地睜開眼,窗外路燈依舊亮著,在她還未清晰的視線裏,她看見窗外的雨依舊淅瀝淅瀝地下個不停。由於她睡前關完了大燈,使她無法看清楚那座精密的石英鍾的指針。她伸手去接電話,電話那頭一個甜甜的女聲“喂喂”兩次,然後說一句:“對不起,我打錯了”就再也不說話了。艾莉很沮喪,頭一歪,輕輕扯過被子蒙住臉又睡著了。
溫晨軍回來已經十二點半了。外麵依舊下著小雨,可能是喝了幾口酒的原因,他的心跳十分有力,似乎比窗外的雨聲還茁壯。
溫晨軍上了床,還沒等他又涼又濕的身子挨上艾莉,艾莉就被他的心跳給震醒了。他順勢摟住艾莉,艾莉一邊往外推他一邊說:“都這麽晚了,你還想幹什麽?”
溫晨軍說:“天是很晚了,但這並不影響我們幹什麽啊,我們都好久沒在一起了。”
艾莉說:“睡覺要緊,要幹什麽把覺睡夠了再幹也不遲,何況——”
“何況什麽何況?老夫老妻的哪有那麽多的何況?”溫晨軍有點兒等不及的樣子。
“何況有人和你幹什麽呀!”艾莉來了醋勁。
“你胡說,有誰給我幹什麽?”溫晨軍嗔怒道。
“不是晚上有美女給你打電話嗎?你別裝得像!”艾莉直奔主題。
“啊呀呀,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你是說先前打電話來的那個人是吧,聽見我家裏是個女人就把電話掛斷了的那個?”溫晨軍哈哈笑了起來。
“算你有自知之明,我沒有冤枉你吧?”艾莉睜開眼看著溫晨軍。
溫晨軍壓低聲音:“她掛斷家裏的座機後又撥到了我的手機上,難道你沒有聽出聲音來?”
“你把我當成什麽人了?深更半夜給你打電話的女人我能聽出聲音?你以為我有特異功能啊!”艾莉嗓門有點兒高。
“籲——,”溫晨軍把右手食指放在嘴上:“陸芙蓉的聲音你也聽不出來了?”
“陸芙蓉?是她?是她深更半夜給你打電話喲,有話不能白天到辦公室說,偏偏要晚上打電話到家裏,你說說,神秘兮兮的給你說什麽?”艾莉緊逼不放。
“能到辦公室說嗎?這些見不得天的事。”溫晨軍想故意逗逗艾莉。
“什麽事不能見天?有那麽嚴重嗎?”艾莉氣嘟嘟的。
見艾莉真要生氣了,溫晨軍拍拍她的肩膀,把嘴對準愛麗的耳朵,一字一句地說:“她想升官!”
沒想到這句話一下子引起了艾莉的興趣,她急忙問:“升官?升什麽官?”
“上次你走之後,我們上報省委讓她當市委常委兼宣傳部長,可省委認為她太年輕磨礪不夠,先把副部長幹好主持工作幹一段時間再說,可這次升格大市,她認為機會再也不能錯過了,因此開始有了想法並付諸行動了。”
“是這麽一回事啊。”艾莉輕描淡寫地說了一句。可是溫晨軍的這番話依然像一塊巨大的石頭拋進水塘裏,激起衝天的浪花。這衝天的浪花足可以使艾莉徹底清醒,並為之興奮。這個信息對艾莉意味著什麽她十分清楚。一個市的升格,要升出多少官位多少機會,而掌握這些位置這些機會的人正是自己的丈夫,而她會得到什麽好處,連一個傻瓜也會想得出來,何況艾莉是一個絕頂聰明的人呢!
她馬上變推為拉,把自己滾燙的酮體全都埋在了溫晨軍那冰冷的身子下。
“這是真的?”艾莉故意問了一句。
“我跟你說過假話嗎?”溫晨軍反問道。
艾莉覺得,當官的人一輩子難得碰上這樣的機會,她沒有理由不配合溫晨軍為此好好慶賀一番。此時此地,他們慶祝的形式別無選擇,兩個人都十分投入,效果也是不同於往常,直到二人都感到酣暢淋漓。
溫晨軍和艾莉睡著的時候已經是後半夜三點多鍾了。他們本想多睡會兒,可是一陣尖利得刺人骨髓的電話鈴聲,把他們二人的酣暢睡眠驚醒了。
溫晨軍拿起電話,用極不情願的腔調喂了一聲。
“喂,是溫書記嗎?”電話那頭是一個很好聽的女音。
“我是溫晨軍,你是”溫晨軍明明已經從聲音上判斷出對方是誰,這個判斷讓他十分驚訝,短短幾個小時,又是她的電話,溫晨軍的腦海裏呈現出一片空白,這段空白正好填補了電話裏出現的短暫的沉默。看不出來,她是這樣的急不可耐。
“你是哪一位呀?”溫晨軍定了定神,然後明知故問。
“我是陸芙蓉啊。”電話那邊傳來很輕很輕的女聲,似乎有些嬌柔。
這陸芙蓉的名字太熟悉不過了。上次艾莉卸任宣傳部長的時候,曾經推薦他為鬆山市委常委兼宣傳部部長,鬆山市委為此向省委寫了專題報告,可是一直沒有批下來,據說有一個常委說陸芙蓉是不是太嫩了點兒,年輕人應該多鍛煉一下,方明也沒有再多說什麽,因為他也不熟悉陸芙蓉,所以此事就一直拖下來,後來因建大市一耽誤,這件事情就擱在那裏了,這事兒鬆山市隻有溫晨軍一人知道內情,但是作為當事人陸芙蓉來說,心裏始終有一個疙瘩解不開,又無法向人打聽,現在建大市了,領導班子正在調整,她不能再等下去了,如果再上不去,那問題可就大了,不是領導覺得我在那方麵不行,就是領導根本瞧不上我,或者跟我過不去,那麽我在同事中間就越來越沒有臉麵了。思前想後,聰明的陸芙蓉決定,再也不能被動地等下去,她必須主動出擊,她吸取了上次失敗的教訓,她要牢牢地掌握命運的主動權。
決定要自己掌握主動權的陸芙蓉,殫精竭慮。她為自己製定了一套主動出擊的計劃。首先,她要直接向關鍵人物進攻,包括利用工作的或性別的優勢,直接讓關鍵人物明白自己進攻的方向和目的,根據事態的發展,對關鍵人物使用投其所好的手段,來實現自己的最終目標。如果這一招不能奏效,她就會直接到上層去公關,讓上麵壓下來,逼其就範。倘若這兩種辦法都失敗了,那就采取第三種手段。別看陸芙蓉年紀不大,又是一介女流,她把這官場的場規倒是背得滾瓜爛熟。
有了行動的理由,製定了行動的計劃,她開始實施第一步,她打算直接給溫晨軍打電話,直奔主題。
“我先把電話打到你的辦公室,你不在,我才撥了這個電話。”陸芙蓉說,
“你這麽早找我,有什麽要緊事嗎?”溫晨軍問。
“早嗎?溫書記,已經九點鍾了。”陸芙蓉笑道:“溫書記一定是被天氣把生物鍾打亂了,陰雨天氣天亮的很晚。”
“也許是吧。”溫晨軍轉眼看了看還在被窩裏的艾莉,他也笑了。他下意識地望了望窗外,然後伸了個懶腰。
“其實,我找你也沒有特別重要的事情,我隻想和你匯報一下工作,如有空順便和你聊聊。”陸芙蓉又補了一句。
陸芙蓉的這一句話令溫晨軍產生了一絲警覺。他知道陸芙蓉這番話的含義,憑溫晨軍現在的身份,要和他隨便聊聊的人除了他的上級如吳謙之類的人,或接觸親密的同事如劉明遠之類的人,再就是他的妻子艾莉,對於他和陸芙蓉這種極其正常的上下級關係來說,要隨便說聊聊,今天可能是第一次聽到。他不由得“哦——”了一聲。
同時,他發現艾莉也醒了,聽到聽筒裏隱隱約約傳出甜絲絲的美女聲調,艾莉的睡意全消,本來沒精打采的五官立即組合成了一個大大的問號。
為了減少不必要的誤會,溫晨軍稍微提高了聲音問:“是工作上的事嗎?等會我去辦公室。”頓了頓,他又補充道:“如果是私人的事,你對艾莉說說好嗎?艾莉也在鬆山。”溫晨軍故意把艾莉兩個字說的很重,想讓艾利和陸芙蓉都聽得很清楚。
艾莉已經起床了,她就站在他的後麵。他聽得出溫晨軍是在敷衍。當溫晨軍放下耳機正準備去穿外衣時,艾莉用胳膊碰碰他的腰部說:“怎麽了?接了她的電話就像丟了魂似的,她的魅力真的有那麽大嗎?”
溫晨軍默默地走到窗前,他發覺外麵的雨越下越大了,雨點落在仙龍潭裏,濺起一個又個漣漪,他好久沒有這樣愜意過了,心裏蕩起絲絲暖流,他回頭看著艾莉,輕聲地問道:“對你來說,她不是也很有魅力嗎?”說完,他就到辦公室去了。
陸芙蓉聽完溫晨軍的電話,高興得手舞足蹈起來。這在旁人看來,簡直不可理喻,可她是陸芙蓉,一個非常聰明伶俐、從小就在官場中混、很懂得男人心理活動的知識女性,當她聽溫晨軍說艾莉在鬆山,叫他去找艾莉之後,她覺得事情已經成功了一半,而且他用不著承擔獻身的風險,她隻需要做出財物方麵的小小付出。
到底是陸芙蓉,她做出了正確的判斷。
他再次撥通了溫晨軍房間的電話。接電話的人自然是艾莉。
“艾莉姐,你好,我是芙蓉。聽溫書記說你回鬆山了,怎麽不告訴我一聲呢?妹妹給你接接風。”
艾莉佯裝不知:“是嗎?晨軍什麽時候告訴你的?我昨天晚上剛到,今天你就曉得了。”
“我也是剛聽見溫書記說才知道的,怎麽樣?快出來吧,我在鬆山賓館五樓九台山雅間等你,不見不散。拜拜!”說完“滴”的一聲掛斷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