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臨時搭檔
千宇投資公司的高層會議上，市場經理慷慨陳詞，發表了應該對葉氏趁火打劫、落井下石的必要性和可行性，眾位高層頻頻點頭表示讚同。
顧安然越聽心裏越往下沉。
沈墨寒不懂聲色，手握著鋼筆有一下沒一下的在文件夾上輕點。
市場經理說：“總裁，我覺得機會不容錯過，以上是我的建議和方案。”
話音剛落就有其他部門的高層附和讚同。
顧安然很想站起來幫葉氏說話，但是顯然這樣的場合不適合。
她忍不住偷偷瞄了沈墨寒一眼，心髒驟然停跳了一拍，沈墨寒也在看她，她慌亂的低下頭，心裏砰砰直跳。
沈墨寒抬眼看了看附和的幾個人說：“我說過的，葉氏，我隻要宏博，除此我絕不對會葉氏動手，希望大家把目光轉向別的市場，今天就到這裏，散了吧。”
市場經理站了起來卻沒有走，他握緊拳頭鼓足勇氣問道：“總裁，我不明白，葉氏這麽大塊肉送到嘴邊為什麽我們不吃，難道我們還笑話不了不成？”
沈墨寒也不生氣，淡淡笑了笑：“你以為葉氏的總裁是紙老虎嗎？他明明白白的露出大腿，你以為是讓你隨便吃豆腐的嗎？”
市場經理訝然：“你是說，葉氏是在引蛇出洞？”
沈墨寒不置可否：“永遠不要小看你的對手，尤其是在亞洲商界獨占鼇頭這麽久的對手。”
市場經理用炙熱的崇拜的目光看著沈墨寒：“我知道了，沈總裁，謝謝教誨！”
市場經理一走，沈墨寒轉過頭幽幽的看著顧安然：“你也想知道我不對葉氏出手的原因？”
顧安然微窘，原來她的心思這麽明顯嗎？她的確非常好奇，葉司承固然有可能是在引蛇出洞，但葉氏確實也受到了很大的衝擊，不趁機掠奪一把實在不是沈墨寒的作風。
沈墨寒凝視著她，幽深的眸子裏有絲落寞和失望：“你真的忘了嗎？我們曾經打賭，橫江的案子如果我輸了就不能再打壓葉氏……”
顧安然驚訝，他真的遵守了承諾？他那麽奸詐狡猾的人，她是從來沒有指望他能遵守承諾的。
沈墨寒自嘲的笑了笑，臉上的落寞消失不見，卻而代之的是邪魅和傲慢：“我說了不動葉氏，但是我可沒有承諾不會動你。”目光在顧安然身上遊弋了一圈，摸著下巴道，“恩，有身孕的女人果然更顯風韻。”
顧安然羞怒：“無恥！”
沈墨寒一步步走到她麵前，顧安然一步步後退，直到身體抵住冰冷的牆壁，沈墨寒扭住她尖削的下巴：“我想，你還沒有明白你是在誰的地盤？葉司承沒有教過你識時務者為俊傑嗎？”
顧安然狠狠的瞪著他。
沈墨寒輕笑：“我真的很喜歡你這樣的眼神，愛恨交織，特別讓人有蹂躪的衝動，不過，不急，我們可以慢慢來，嗬嗬……”
瘋子，這人是個瘋子！
沈墨寒放開她，優雅的走回自己的座位，拿起桌子上的藍色文件夾，幽幽的看著顧安然：“不想知道葉司承現在在幹什麽嗎？”
顧安然心裏咯噔了一下，鈍鈍的痛楚從心裏碾過，閉上眼睛就能想到葉司承英俊的臉，想到他深邃熾熱的目光。離開葉宅已經三天了，他現在好嗎？
沈墨寒邪邪的勾了勾唇角：“明天有個商務洽談，葉司承也會去，你陪我走一趟吧。”
因為這句話顧安然失眠了，本來睡眠質量就不是很好，這下徹底失眠了，見還是不見？
顧安然手裏捏著手機，翻來覆去摁著同一串號碼，卻一直沒有撥出去，多想聽聽他的聲音，才三天沒見嗎，她怎麽卻覺得過了三年那麽久。
天邊泛起魚肚白的時候顧安然才睡去，感覺好像剛睡著就被外麵汽車鳴笛聲吵醒了。
趙暖暖穿著睡衣站在客廳的落地窗前，好奇的盯著外麵：“顧安然，你什麽時候這麽大爺了，早上上班還要總裁親自接送？”
顧安然呼吸一窒，推開臥室的窗戶，看到靠在跑車上抽煙的沈墨寒，現在幾點了？
顧安然隨便收拾了一下，急急忙忙奔了出去，沈墨寒冷魅的盯著她的黑眼圈，微微皺了皺眉頭，擰掉煙頭，慢悠悠的問：“現在幾點了？”
九點十分！
顧安然低頭：“抱歉！”
沈墨寒冷嗤：“上車！”
顧安然心不在焉的看著路邊的楊樹，見了麵要怎樣打招呼呢，還是什麽都不說？怎麽會睡過頭呢，連化妝都來不及，黑眼圈看上去很重吧……
顧安然完全誤解了沈墨寒的意思，沈墨寒的洽談對象不是葉司承，隻是洽談地點恰好都在皇家餐廳。
顧安然和沈墨寒進來時葉司承正在和一個外國人談話，離他們十來米的樣子，看到他的那一刻，顧安然便再也無法移開眼睛，貪婪的盯著他。
葉司承仿佛有感應似的，幾乎同一時間抬頭看了過來，四目相對。
顧安然趕緊低下頭，心跳如鼓，完全不能思考，腦海中隻有一個聲音：葉司承！
葉司承一瞬不瞬的看著顧安然，目光越來越深邃，漆黑的眸子裏暗流湧動，他突然大步朝顧安然走來，穩重步伐響起的同時，清脆悅耳的女聲傳來：“司承！”
顧安然一震，停下腳步抬頭望去，看到葉司承身後站在老外旁邊的伊茜。
心髒狠狠疼了一下，葉司承和伊茜前幾日親密的挽著走出起航大樓的情景在腦海裏閃過。
“司承！”伊茜什麽也沒說，隻喊了他的名字。可是就這一個字，葉司承堪堪停住了腳步，定定的望著顧安然。
顧安然艱難的喘著氣，腦海裏閃過無數種想法，如果伊茜和葉司承……那她算什麽？
伊茜踩著高跟鞋噠噠噠跑到葉司承麵前，嬌氣的挽住他的胳膊，笑的人畜無害：“司承，我們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對不對？”
葉司承沒有回答，隻是淡淡掃了眼顧安然身邊的沈墨寒，又定定的看著顧安然，眼神霸道而冷冽，眼底暴風雨驟然凝聚，他給自己編造過無數顧安然離開的理由，睡夢中呼喚她千萬次，甚至冒著冰冷的寒氣跑到她家和趙暖暖家尋找結果昏倒在路上，難道她就是為了沈墨寒才離開他的嗎？終於發現五年前的事情不全是沈墨寒的錯所以立馬原諒了他並投懷送抱了嗎？
“顧安然!”沈墨寒在前麵喊她。
顧安然頭也不回，隻是盯著葉司承。
她以為自己可以放下這件事，好好查出暗中針對自己的人是誰？查清五年前千宇案的真相，可是，看到葉司承和伊茜那麽親密，他們之間總有種讓人不爽的曖昧，她心裏的小火苗蹭蹭的往上冒。
葉司承，你欠我一個解釋！
“顧安然，”沈墨寒已經走了回來，拉住顧安然的手就往包間走，“客人還在等。”
這個動作沈墨寒做得無比自然，連沈墨寒自己沒有察覺。
然而這個微笑而自然的動作卻深深刺激到了葉司承，他的臉色忽然冰冷如霜，看著顧安然和沈墨寒交握的手腕，他們已經在一起了嗎？
顧安然，這是你的選擇嗎？這樣的你……幸福了？
人的選擇往往就是在一念之間，堅持是，放棄也是。
眼看著葉司承眼中怒火翻騰，眼看著他咬牙握拳，眼看著他忍住所有的衝動，眼看著他眼中的火焰被她硬生生的撲滅。
“司承？”伊茜擔憂的抱著他的胳膊。
葉司承閉上眼睛深呼吸，再睜開眼睛看伊茜時，已經盛滿溫柔和寵溺，這樣的柔光深深刺痛了顧安然。
葉司承說：“我們走吧。”
“站住！”顧安然甩開沈墨寒追上葉司承，“葉司承！”
葉司承慢慢轉身，眼中看不出任何情緒波動：“什麽事？”聲音也很平穩。
“你和伊茜……你們……在一起了？”
“如你所見。”葉司承淡淡的回答。
心從來沒有這麽疼過，像被車碾過。
“你們……”她痛得快無法呼吸了。
“司承，我們走吧。”伊茜柔柔的央求。
“好！”葉司承拉起伊茜轉身就要走。
“葉司承！”顧安然一把拉住葉司承的衣袖，顧不得這樣的動作是不是失禮，“我想知道真相？”
葉司承皺眉：“什麽真相？”
顧安然艱難的說：“你究竟……把我當成什麽，代替品嗎？”
葉司承好不容易熄滅的怒火被顧安然點得更旺，代替品？究竟誰是誰的代替品？顧安然，我倒想問你是不是一直把我當成沈墨寒的代替品？現在他回來了，所以你頭也不回的就棄我而去了嗎？
葉司承的沉默在顧安然看來無疑是默認，還能再說什麽，還需要再說什麽？顧安然慢慢鬆開葉司承的手，自己的生命也仿佛在慢慢流失。
沈墨寒看不下去了，他狠狠拉住顧安然，轉身就走，這個蠢女人！怎麽當年沒見過她這樣對我留戀不舍！不知道這樣糾纏不休很丟人嗎？不知道男人不愛了就再也不會回頭了嗎？該死！
沈墨寒推掉了今天的談判，至尊包間內隻有沈墨寒和顧安然兩個人，沈墨寒如冷麵殺神，實則心裏跟被貓爪了似的。
顧安然抱著腿坐在沙發上，臉埋在兩腿間。
沈墨寒抽出一根煙，刁在嘴裏，剛掏出打火機，忽然想到什麽，又把打火機放在了桌上，他幽幽的看著顧安然，曾幾何時，她是不是也曾經為了他傷心如斯？
“安然，你想不想知道葉司承的過去？”沈墨寒看著玻璃門，仿佛自言自語，他對葉司承做了充分的調查，為了破壞顧安然和葉司承的關係，他曾經幫伊茜演戲刺激葉司承，顯然葉司承對伊茜不是完全沒有感覺的，那個時候沈墨寒就在想，顧安然終有一天是要回到他沈墨寒身邊的。
顧安然抬起頭，睫毛上還掛著淚珠：“你知道？”
沈墨寒看著她，有些不忍，他微微點頭。
顧安然擦了擦臉上的淚痕：“請告訴我吧，我不想死得不明不白。”
沈墨寒憐憫的看著她：“你確定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