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1章 誘因(其二)
安載祿看著自己變形的身軀,撫摸了一下扭曲變異的容貌,不由得露出了無奈的苦笑,幽幽道:“武功的突飛猛進讓我們五人喜不自禁,可沒想到,凡事講究循序漸進,人生如此,武功更是如此。當年我們五人,以為是因為天地造化,機緣巧合,這才如此。隻是沒想到果報很快便顯現出來,我們的每當需要動用內力的時候,便有一種受阻礙的感覺,到了後來,我們五髒俱損,武功開始下降,跟個江湖流氓一樣,隻能拿著刀劍為非作歹了。”
聽了他的自嘲,秦如夢也是不禁莞爾,回想起金織的記憶,那時他們為了寶庫的秘密反目成仇,出手雖然依舊老練狠辣,但遠不及武林高人風姿了。就算這般,也是不由得為之一歎,心裏暗想:“若是他們沒有經曆這樣的詛咒,那武功該是何等高強?”
安載祿微微一歎,苦笑道:“也算是報應不爽……所謂樂極生悲,卻是不假。之後我們問詢老教主,他這才告訴我們關於此事。我們的狐仙教派,乃是一個前朝神秘組織的一個分支,隻是那個組織早已經覆滅,我們也隻是守著其中一點小小的秘密苟存於世。但是,他得知我們的情況,也是不禁一怔,因為這正是異變的開始。說起這種異變,也是古來有之。他告訴我們隨即指點我們,讓我們去找一位老前輩,這件事他應該所知甚多。於是……我們便開始了倒鬥的活動……隻是,在時間點上,我稍微給你們說了點謊……我們下到狐仙古墓裏,並不是在年輕的時候,而就是在我們五人分道揚鑣之前……”
秦如夢一聽,忽而一怔,眼睛裏激射出一道精芒,忙道:“那麽……當時的你們已經是中年,而不是二十多歲的年輕人了?!”
安載祿喟歎道:“正是如此……”
秦如夢豁然開朗,興奮地接連跺著腳,喜形於色,喃喃自語道:“怪不得,怪不得……!”
她明白了過來,隻要時間這條線索重新恢複到它本來的軌跡,那麽探尋過去的秘密,就容易了很多。而玉舞焉的身世之謎,便已經有了著落。可是轉而一想,還有一個疑惑。就是那個神秘的秀才,他的真實年齡。
於是,秦如夢便問道:“可是,這有些說不通啊,那個秀才,他在跟你們下到古墓裏的時候,有多大了?”
安載祿笑了笑,說道:“我知道你的疑惑,無非是關於玉舞焉和那個秀才之間的關係……”他歎了口氣,幽幽道:“在當時,那個秀才,其實不是我們一行人裏麵的。”
秦如夢想起了他先前說的話,在他們到那個狐仙娘娘廟的時候,忽然發覺內部多了一個人,但是他們都對彼此心知肚明,就好像這個人篡改了他們彼此的記憶,誤讓他們以為這個人本身就是存在的。
秦如夢狐疑地笑了笑,說道:“看來你給我們撒了一個不小的謊啊……你們一行本就是七個人,你卻故弄玄虛!”
安載祿哈哈一笑,說道:“既然是講故事,那就得說一些玄妙不解的離奇事情嘍,不然聽眾們怎會快意?”
他轉而一歎,接著道:“其實,我給故事裏的每個人,都起了一個外號,但實際上,除了小白,剩下的正是我們狐仙教派的五個使者。”
秦如夢問道:“那個小白,不是你們的人?”
安載祿說道:“不是。他隻是我們找的一個拉載所須工具的車夫。而到達了目的地之後,竇滄海便想殺掉他,免得消息走漏,隻是他這人從來都是不顯山露水,當晚便暗自動手,將小白叫到狐仙娘娘廟內,殺掉了他。”
秦如夢點點頭,事情已經逐漸水落石出,她又問到那個最為關鍵的人物,就是那個神秘兮兮的秀才。
安載祿自今回想起那個人,依舊是疑惑不解,他就像是一個孤獨的狼,一個沒有“心”的行屍走肉。他從來都不表露自己的情感,他淡漠的臉始終是常年冰雪覆蓋。
“至於秀才……他其實是自告奮勇加入到我們隊伍裏的。”安載祿說道,“我們對這個看起來隻有十八九歲的少年一無所知,但是他的眼睛告訴我,這個人絕不是像看起來那麽簡單。那根本就不像是人的眼神。”
秦如夢說道:“也就是說,在你們下古墓的時候,秀才隻有十八九歲?”
安載祿露出疑惑的神情,默默點了點頭,斟酌片刻,喟歎道:“對於他的真實身份和來路,我們一概不知。但是他看起來確實就是個少年。”
秦如夢心中一暢,暗想:“他如果真有十八九歲的話,說是玉舞焉的哥哥也不奇怪了……隻是,我從來都不知道玉舞焉還有個哥哥……”
安載祿頓了頓,接著道:“那個少年看起來文質彬彬的,不像是個會武功的人。更何況,對這種來路不明的人,我們還是頗為忌憚。可是他卻說,他知道我們身體產生異變的秘密,而且到最後我們會變成夜叉鬼那樣的怪物。見他一言挑明,驚疑之餘,我們便留了他,遂才有了後麵的故事……”
他長長歎了口氣,幽幽道:“你可能又會發現疑點,在原故事裏,隻有我一個人活著走了出來……”
秦如夢跟你金織的記憶和安載祿的話推測,倒鬥活動,是在金織的記憶之前,那時他們都還活著,這顯然便是他又說了謊話。
安載祿苦笑道:“那次……我們全部都出來了,而至於那個酒罐裏的小妖怪據秀才所說,那便是夜叉鬼了,它是什麽變成的,我是不用多說了……”
秦如夢微微蹙眉,心裏有些膈應,便轉而問道:“那個古墓,應該就離此地不遠吧?這應該是你教內的古墓,你怎又不知情?對於夜叉鬼的秘密,你們有沒有什麽收獲?”
安載祿苦笑兩聲,說道:“小姑娘,你可還真是有些心急啊……”
他清了清嗓子,便又準備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