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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7章 彤霞雲織(其二十四)

  金景緞不由得打了個寒顫,這個戴著麵具的黑衣男子,給他的感覺就不像是一個人,而是一個厲鬼,一個滿含滔天怨恨和憤怒的魔羅。


  他冷冷淡淡道:“你應該知道的吧,關於那個寶庫裏的東西……”


  眾人一齊看向金景緞,他輕輕咬了咬牙,沉聲道:“你說的東西,我並不知道。”


  黑衣男子不以為意,隻是接著用篤定地冷淡語氣說道:“啊,算了。我也沒想到你會知情。但是你應該聽聞過關於裏麵的東西吧?”


  他一雙布滿血絲的眼睛冷冷地看著金景緞,不知為何,他或許隻是一個輕描淡寫的眼神,一個不經意的動作,就給人無比龐大的壓迫感,就像他站在天光放明的屋頂,俯瞰著眾人時,宛若神明一般威嚴,讓人窒息。


  金景緞暗暗歎了口氣,說道:“我並不知道裏麵有什麽東西。”他輕笑一聲,冷冷道:“就算是有,也無非就是一些財寶罷了。”


  那黑衣人說道:“財寶?我對那些東西不感興趣。那個寶庫,裏麵最誘人的並不是財寶,而是另一種東西,或者說是某種‘力量’!”


  他的語氣愈發狂熱,眾人蹙眉看著他,而他好像陷入了自己永遠也斬不斷的思緒亂麻中。他被纏繞,被困住,永遠也出不來。


  “力量?”金景緞詫異道。他仔細回想了一下過去,老教主曾經跟他提起過關於寶庫的事,卻從來沒有說裏麵究竟藏著什麽東西,隻是囑咐他們,一定不要打開寶庫。


  那黑衣人接著道:“聽說……裏麵藏有超越人世的力量,不光可以讓人返老還童,甚至……”他忽而低聲笑了起來,笑得格外陰寒邪惡,“甚至那力量可以讓死者複生!”


  一聽此話,秦霖頓時蹙了蹙眉頭,輕歎一聲,幽幽道:“死者複生?”他輕笑了兩聲,喟歎道:“這種鬼話,到現在還有人相信?”


  那黑衣人轉臉看向秦霖,眼神格外陰毒冰冷,但是他那內心深處的扭曲和狂熱,沒有人能理解。


  “鬼話?不……不……”他抽動著肩膀低沉地笑了起來,幽幽道:“我走遍天下,橫貫關外五十六國,搜尋到了很多零碎的線索,而這些線索全部指向那個神秘的力量!唯有它,可以拯救世界,也隻有它,才能讓死者複活!而我……”


  他忽而直起身子,攤開手,傲然屹立在屋脊上,背後便是衝破雲層的萬丈光芒,狂熱道:“而我寧願相信,它真實存在!”


  瘋子。這個人是個頭腦陷入妄想與混亂的瘋子。這是所有人的印象。


  秦霖聽他看就譫妄,不由得緊蹙了眉頭,喟歎道:“我不知道你為何執著追求這股力量,但是死者就已經死了,永遠也不可能再複活!”


  黑衣人瞥向秦霖,冷冷道:“你不會明白的……我卻堅信不疑。”他頓了頓,又接著道:“如果你們不信,那我提一個人,你們就明白了……你們也應該知道我要說的那個人是誰了吧?”


  秦霖一下子在腦海裏浮現出了那個人的容貌。她永遠像是個十七八歲的少女一般,青春和活力永遠在她身上,而名叫時間的東西,似乎從她身上永久的脫離出去了。她麵容似雪,清麗脫俗,而她頭上那三千青絲,也全部變成了像是雪一般的純白。


  玉先鳳。天工閣的閣主。


  慕容奎惶恐不安,因為這個戴著凶獸麵具的黑衣男子,嘴裏所說的就是他的主子,天工閣閣主,玉先鳳。


  對於這個謎一樣的女子,沒有人知道她的底細,也沒有人知道她究竟有多大了,因為她看起來還像是一個少女一般青春永駐,活力無限。她像是明媚的陽光,也像是無盡的地獄。沒有人知道在這個少女的外表下,究竟藏著怎樣的心思和秘密。沒有人走進過她的心,而她的心也像是冰雪一般,亙古不化。


  可是據江湖傳言所說,就是這樣一個奇女子,被一個人俘獲了芳心。而這個人名叫葉霜,江湖人都尊敬地稱呼他為“劍神”,他也是唯一一個得此殊榮的人。對了,他也還是遊天星的養父。他們之間的交集,在很久之前的章節裏也提到過。那是關於世人所稱的“黃泉·碧落”一役之後的事。


  劍神葉霜在脫離紅葉派之後,像是魔怔了一般全天下找人比劍,而當時的兩把絕世神兵“黃泉劍”、“碧落劍”落入了天工閣之手,於是他聞得大名,便提著紅葉劍獨自去了天工閣。至於這之後究竟發生了什麽,沒有人知道。


  這一戰的勝敗,沒有人知道。他們永遠也不會知道,劍神葉霜和天工閣閣主玉先鳳之間發生了什麽,但是在那之後江湖上便有了一個傳言。說是玉先鳳動用了天下第一暗器“雲錦袖”,卻也還是被葉霜打敗,就此傾心與這個天下第一的劍客。


  當然,這都是坊間浪漫的傳說。至於他們二人究竟有沒有那麽點情誼,恐怕就沒有人知道了。反正這兩個人,一個比一個神秘,一個比一個瀟灑。想要找到他們,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而劍神葉霜,據遊天星所說,他是早已經死了的。而作為他的義子,遊天星也不了解這個人。他就跟天下無數個從垃圾堆裏蹦出來的孩子一樣,葉霜也是這麽對他說的。


  關於玉先鳳和葉霜這兩個人,也許往後還會提及,也許不會。畢竟想要挖掘前塵舊事,並不是一件易事。


  而此刻,玉先鳳又被提及,被這個黑衣男子提起。關於她的一切都是個未解的謎,而就連天工閣內部人士,慕容奎甚至一眾成員都不知道,這是青絲如雪的少女,究竟是不是妖怪。他們見識過她的手段,卻沒有人會想要見識她的身手。她笑起來有孩子氣的溫柔,她發火的時候,從來都不是先聲奪人。她是個比較會生悶氣的姑娘,但是她生氣悶氣來很可怕,身為閣中成員,慕容奎自然知曉。她麵若冰霜時並不可怕,當她微笑的時候,才是真正危險的時候。沒有人了解、理解這個女子。他們從來都不敢問她究竟有多大了。關於她的一切都是個謎。


  黑衣男子見到眾人惶惑、狐疑的神色,不由得沉聲一笑,說道:“那個人並不是像世人所說的那樣,是靠練習某種獨門功法而長生不老。而是受到了某種力量的‘詛咒’!而我,追尋的就是這樣一個玄妙的力量!”


  有很多人,都對這個玉先鳳這個“小魔女”感興趣,江湖上也流傳著,她擁有一種邪門的功法,可以青春永駐,可以長生不老。隻要她不嫁人,不經人事,就永遠是這副少女模樣。至於究竟是什麽緣故而讓她青絲盡白,卻可以保持永是少女模樣,每人知道。


  秦霖沉聲道:“你是說,玉先鳳是因為受到了這種力量的作用,而變成那樣的?”


  黑衣男子狂笑道:“正是如此!而有線索表麵,那股力量就跟這個狐仙教派的秘密寶庫有關,所以……我無論如何都要打開寶庫!”


  他那一雙布滿血絲的眼睛陰惻惻看向金景緞,說道:“現在……是你們把五塊令牌給我,還是我自己來取?”


  慕容奎狐疑道:“閣下究竟是誰?為何不已人麵目示人?”


  黑衣男子的手扶在了麵具上,身子隨著冷笑而顫動了兩下,沉聲道:“我已經說過了,我隻是一個無足輕重的小人物而已,我隻是想得到我要的東西,其他的與你們無關……”


  安載祿不知來者底細,隻感覺今天實在背黴,自己的計劃被突如其來的秦霖打亂,這又冒出來個黑衣人。而他同樣有些興奮,因為他通過黑衣人得知了寶庫的秘密。青春永駐,長生不老,這樣的誘惑,有誰不心動呢?


  於是,他靈機一動,眼睛賊溜溜地瞥了一陣,說道:“我乃是當今狐仙教派的當家人,可以協助閣下打開寶庫,但是還差最後一塊令牌……”


  他陰惻惻地看向了金景緞,冷冷淡淡說道:“最後一塊玄金令,就在此人身上!”


  眾人視線穿過場中,一齊看向了金景緞。而小金織因為膽怯而將臉埋在了他懷裏。他一咬牙,神情冰冷地看著安載祿。此刻,他們沒有一點交情。他們並不是朋友,而是死敵。


  他很想讓妻女先逃走,因為他明白有這個瘋狂的黑衣人,這裏很快便會成為人間地獄。可是,他想不到有什麽辦法可以繞開眾人,安全地將她們給送出去。


  黑衣男人看向金景緞,冷笑一聲,說道:“我對在場的各位不感興趣,我們也不是敵人。我隻是必須要得到那種力量,我有必須要實現的理想……現在,把東西交出來吧!”


  金景緞眼神遊移不定,他還在想著如何把妻女保全的方法,於是他輕輕歎了口氣,幽幽說道:“那塊令牌,根本就不在我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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