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6章 淼之章
吳雪接著微微一笑,笑得無比柔和溫軟,像是一道穿堂而過的暖風一般,拂過了蝶夢的心田,繞著他們二人悠閑地轉了個圈。
可蝶夢卻止不住眼淚,她身子微微顫動,之像那“雨後清風拂玉梨,半點春情半點明”。
吳雪苦笑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你有些擔憂,但是完全沒必要。你故意這麽說,無非就是想看看男人對這種事作何看法,但我其實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你,並不是想敷衍你。這種問題……本就有些……無事生非……”
蝶夢哭腔道:“你是覺得我無事生非鑽牛角尖是麽?”
吳雪哭喪著臉,心想:“她到底是怎麽了?怎麽最近明顯想跟人唱反調,為什麽她時時糾纏不清,她究竟在害怕什麽,擔心什麽?”
蝶夢恨恨地看著吳雪,臉上掛著如若珠串的眼淚,心想:“我這是怎麽了?為什麽最近老是控製不住自己的脾氣?難道是因為寒毒的原因?還是說,我根本就不合適蝶夢這個角色?”
吳雪長長歎了口氣,幽幽道:“把眼淚擦一擦,我們該走了。”
“你為什麽,你為什麽要管我?你可不要說是處於江湖道義,我根本就不信什麽狗屁道義!”蝶夢恨恨道。
吳雪笑著說道:“你不是丟失了記憶麽?”
“嗯……”
吳雪悠然一笑,說道:“那正好巧,我也丟失了記憶。也不知怎麽了,這年頭習慣性失憶的人這麽多,恰好我們都是其中一員。我們就像是兩塊浮萍一般無緣無故地相遇在了漆黑的海洋裏,最終是分是合,誰也說不定。你且稍微放寬心,就當做我是一個貪得無厭的采花大盜吧,我想留你在我身邊,免得你老是胡思亂想。”
蝶夢破涕為笑,說道:“嗬,這回我可沒說你是采花大盜,是你自己承認了哦……”
吳雪心裏風起雲湧:“是啊,我貪得無厭,其實我就是貪婪。你說的沒錯,我隻是一個無家可歸的敗家犬,一個連親人朋友都沒有的流浪漢,你說這天底下如此廣闊,怎麽就沒有我的容身之所?我究竟是犯了什麽罪過?我隻是一個害怕孤獨的流浪漢,我想把認識的人都永遠留在我身邊,你能明白麽?我隻是害怕孤獨罷了……我從十六歲開始跟孫伯離開吳家西逃,一直逃到了英璃城,其間歹人的追殺無休無止,可笑的是,我根本不知道是什麽人非要我死不可。到了英璃城當夜,孫伯就死了,被一群惡人殺死了。我開始逃跑,莫名其妙來到了一條船上,那就是我與蘭兒相識的經過。沒什麽驚心動魄的情節,也沒有什麽所謂一見鍾情,那些所謂隻看了一眼,便覺得翻江倒海的感覺,這些通通沒有。這些都是自然而然的,根本沒什麽特殊的地方。蘭兒的父親,大月國人氏,因為得罪了其國當權派,盜了夏皇所敕大月國國王的屬國玉璽,帶著蘭兒一同逃到了夏國避難,已三年有餘。因為一連串的謀殺案,我們三人被牽扯進去,見到了宋義,沒想到他是個人麵獸心的人,看著行的善事,其實背地裏兩麵三刀,實是個狡詐惡徒。也正因為如此,我結實了張節陵張道長,他原是中原正一派的名宿,不知所為什麽原因脫離了正一派,獨自浪跡天涯。也就是那次,我同樣認識了遊天星遊大哥,他是個長著兩撇好看的小胡子的人,輕功和暗器的功夫尤其高超,他也正是東海青鱗派的弟子,他好像因為某些原因,在逃避,一直浪跡在中原大地。我知道你一定想提秦如夢秦姑娘,我與她真的沒什麽,我第一次見她是在如夢聖教的聖地裏,我一直不知道魔教竟然死灰複燃了。我誤入了她的幻境,為此還被禁了四章,實在是有苦難言。她可真是個極其奇怪的女人,我與她明明是初見,可她卻好像早已經認識我似的。有時候我都快要被她搞糊塗了,我到底是一個浪跡江湖的悲慘俠客,還是一個狗血言情小說的男主角,這到底是什麽狗屁小說?我也不知道,誰又能知道呢?就像是同樣狗屁的人生,實在是狗屁。什麽稀奇古怪,道理難通的故事情結都往一個名叫吳雪的倒黴蛋頭上加,你說,這樣一個無能的造物主到底想讓我們幹什麽?他究竟像通過這樣雜亂無章的敘述和語錯連篇的文字表達什麽?恐怕他自己都說不清吧?誰又能解釋得清呢?我們究竟為何上路,又是為何相聚?又是為何走到一起,後來有為什麽不告而別?後來在我們去往臨江城的小船上,又發生了關於夜叉傳說的狗屁事件,實在是狗屁。結果我見了一個莫名其妙的黑衣人,那人故作神秘,武功倒是高超,就連張道長和遊大哥二人聯手都難敵其手。不過他說了一大串奇怪的話,就走了。就好像是所有小說裏深藏不露的高人一般,說完話之後,瀟灑走一回,搞得人莫名其妙。就是那次,我見到了你,說實話,第一眼見到你,我真的以為你就是秦如夢,可是你不是。你的眼睛告訴我,你和她不一樣,她是魔教教主,而你隻是一個丟失了記憶,被人當成賭博的禮品來交易的可憐人。這之後的事情,你都知道了。我隻是一個害怕失去的可憐蟲罷了,一個連家事都不願意過問的敗家子罷了,若是當時我沒有對家裏的事那麽漠然視之,那我豈不能發現到底是何方神聖毀我吳家,殺我門人?我也可以與家人一同死在那場大火裏。吳家的大火,哦,那場大火,原來還有人記得。那場大火他沒解釋吧?沒有。還沒到時候,請耐心等待,也許有那麽一天,因為生活和凡夫俗子就像是粗鄙的白開水一樣迫不及待,他也許會解釋的,就像之前那樣,在間章裏麵強行加入煙波浩渺的記憶片段,因為所有人都知道這些狗屁玩意在想什麽,就是我想不明白,想不明白,這到底是什麽狗屁小說?我究竟為什麽要說這些,這個叫吳雪的笨蛋究竟在想什麽,誰知道?我不知道。你問我為什麽要說這麽多廢話?我告訴你,就是因為這樣才能將此章填滿,明白為什麽叫作‘淼之章’了吧?那個人的別有用心隻不過在利用我們,這樣枯燥無味的世界讓我發瘋。這樣不通情理,隻想著抱怨的狗屁虛構世界令我痛苦萬分,這到底是什麽玩意兒?到處是卑鄙齷齪陰險下流肮髒虛偽之徒,卻毫不知悔改,以為是有人站在某個高地上,俯瞰著眾生,沒有!沒有!這一章隻不過是吳雪在發牢騷罷了,沒有什麽意義。也不要對號入座,我知道,我說這麽多都是在放屁,因為這個世界永遠不知悔改,我到底有什麽權利讓世界悔改?我隻不過是一個敗家犬,一個一文不值的流浪漢,我還在想著某個遠方,那裏不是烏托邦,也不是什麽童話世界,天啊,這些都是什麽鬼,這些奇怪的詞匯為什麽會出現在我的腦海裏?我想想,我說到哪裏了?哦,對的,這不是什麽烏托邦,不要想當然的以為事事就該如意順心,沒有的,不會的,我要打碎一切醉夢者的好夢,別做夢了,不可能的,你必須麵對冷酷無情的現實,別再幻想什麽不現實的東西,哪怕是一種特例的小說形式,都不該如此。所有的生活都是狗屁!你隻有自己去抓住它,才不會被別人肆意戲弄!你隻有自己去做自己的主人,才不會被人牽著狗鏈子走。我的老天爺啊哈哈,你到底想說什麽?我也不知道,可有誰能知道?人為什麽會發瘋?就像是一條狗一樣,發了瘋地到處咬人?你看到了,你聽到了,你明白了,你也該睡醒了,有人,一定是有的,一定是有什麽東西,在去麻痹人的神經和意誌,腐化了。對的,那些腐化的,所有敗壞的,都像是花朵一般,沒入泥土。可是花能再開,人爛了,也就隻能滋養泥土了。這到底是怎麽回事?我隻是在試問我自己,你究竟在想什麽?明明都是極好,你也說了,都很好,但是為什麽你心裏卻不是這麽想呢?你究竟在尋找什麽?一個連自己都不知道的夢想?一句話,還是其他什麽?我不知道,我隻知道一件事,那就是這章終於快結束了,往後一切照舊。老天爺。我到底在尋找什麽東西呢?那是什麽抽象的東西?誰能知道,那究竟是什麽東西?一定會有的,就像是一篇胡言亂語的文章,它可以被輕而易舉寫下來,但是永遠都不會有什麽深刻的意義……”
吳雪沒有說話,但是已經在心裏說了整整一章,毫無疑問,這章也是要水的了,也許,就像是這樣,你不能保證每一天都過得完美,但起碼要保證你還在度過每一天,哪怕它並不是多麽美好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