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0章 雪公子與黑劍
“哦?”玉舞焉緊蹙著眉頭,似乎也被雪公子的罪惡所震撼,“他果真如你們所說那般,無惡不作,罪大惡極?”
那幾個反賊立馬充起了好人,紛紛附和道:“是啊,小的說的句句屬實,如有欺瞞,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娘娘小爵爺,您大人火眼金睛明察秋毫,此賊確實如此可惡,我們也隻是被逼無奈,若是我們不從,他就要殺我們妻女啊!!!”
“啊啊啊,大人,小的今個兒是見到明主了,你大人身居高位,自然能看出好壞,此殺千刀的狗賊害苦了我們,可憐我那未滿十五歲的女兒了!!!”
“爵爺大人!!!小的們如若說半句假話,天打五雷轟,不得好死!!!妻女任人辱!!!”
玉舞焉眉頭不自覺顫了顫,她冷不丁地冷哼了一聲,一雙陰鷙的眼睛瞥向了吳雪,沉聲道:“雪公子,對於這些指責,難道你就不出言辯駁一下麽?”
“辯駁?”吳雪冷笑一聲,他滑溜著眼睛,瞥向玉舞焉,那如刀般冷冽的眼神令玉舞焉也為之一震,他的聲音很沉很冷,就像是一個老氣橫秋的老翁,獰笑道:“被數把刀抵著咽喉,我辯駁還有用麽?”
他的聲音變了腔調,很冷很陰,在那幾個反賊聽來,雪公子的聲音跟那宮中的公公們差不多。他們竊笑著,冷眼旁觀著吳雪,隻感覺自己今個兒實在是太聰明了,老婆女兒算什麽?老婆跑了還能娶,女兒死了還能生,怕什麽?有恃無恐啊!
玉舞焉向來脾氣火爆,實在是一個一點就著的火藥桶,可就在此刻,她見到吳雪那陰冷的、充滿殺意的眼神,忽而害怕了。可她畢竟是玉拳郎之女,一國公爵,怎麽真正懼怕一個小反賊?就算是他有兩把刷子,那也隻是在爭一口氣,跟他們這些大人物們賣個狠,其實心裏怕的要死,好歹麵子是掛住了。放狠話嘛,每一個走投無路的人都會不自覺說上那麽兩句。
玉舞焉緊蹙著眉頭,冷笑道:“既然雪公子不願跟小官寒暄一番,那麽我們也就沒什麽話可說了,來人,把他們全部帶走,押送入臨江城大牢,慢慢拷問一番,勢必要掰開他們的狗嘴,將他們的幕後主子給挖出來!”
聞言,那幾個反賊頓時慌了,連連告饒道:“大人,我們句句屬實,您不信我們嗎?!”
玉舞焉瞥了瞥他們,勾起嘴角,淡淡道:“隻是走個過場罷了,你們不必擔心,回去嘛……嗯……那個……就是那個,怎麽說呢……難以開口啊……”
看玉舞焉為難的神色,欲言又止的模樣,那幾個人立馬明白了,紛紛道謝道:“小爵爺,小的們明白,您老從天都大老遠跑來,小的們自當當家做主,孝敬您老一番,不能讓你們白白來一趟!”
玉舞焉笑眯眯地點點頭,悠然自得地說道:“嗯……你們很有前途嘛……可要擦亮眼睛,不要再跟這種禍害一同為非作歹了!”
那幾人頓時點頭哈腰,好言好語伺候著,真比見了親娘親爹還親。
這時候,隻聽吳雪忽而笑了起來,他笑得極其放肆,態度也極其惡劣!整個小酒館裏都被狂蕩的笑聲盈滿,一直飄到了臨街上。幸好現在天色尚早,街上還沒有人,不然走過路過的人不得嚇掉半條魂麽?
玉舞焉撇撇嘴,露出了一個極其奇怪的神情,那表情就好像是介於兩種表情之間,很是複雜,難以描摹,筆者不是不想描述,隻是玉姑娘的表情鄙下也沒見過,實在不知道怎麽去描述,隻好打個馬虎眼。
吳雪笑罷,傲然冷眼道:“我當你們這些狗賊有點自知之明,沒想到也是貪得無厭之流!”
“什麽?!”
那夥督京衛頓時火冒三丈,眼裏噴射出暴怒的烈火,好似沒聽明白這個小子的話。
“你個小蟊賊,吃了熊心豹子膽,敢跟我們作對,怕不是覺得命太長了吧?”
“老子這就成全你!看看是你的猴嘴快,還是老子的刀快!!!”
說著,隻見堂中刀光一閃,一個督京衛已然出手,那抽刀、出鞘、起勢、攻出一氣嗬成,乃是極上層的手法,沒他個十年八年練不成如此流暢自如的刀法!
隻見那寒光正對著吳雪的脖子上砍去,眼見著吳雪就要人頭落地,可就在下一秒,吳雪忽而就不在座位上了。隻見吳雪倏忽之間騰起,腳尖一挑牆邊的黑劍,那黑劍登時入手,他一手執劍,一手摟著蝶夢的腰肢,在空中一個幹脆利落的轉身,那督京衛的一刀忽而砍了個空,一刀將凳子劈成了兩截。
與此同時,又見堂中黑光閃過,勢若驚鴻,罡似天雷,吳雪毫無保留地將所能提起的全部內力貫徹在黑劍上,猛地一擊,頓時滿堂如若群魔亂舞,虎嘯龍吟。他眉目冷叱,好似神魔一般冷酷無情,直將那黑劍揮向那督京衛的脖子處!
一切都才頃刻之間,那督京衛一招失手,他出手雖然很快,但是內力用得太過徹底,刀落下去,一時來不及回手招架,眼見就要被吳雪一劍斬落之時,隻見旁邊忽而過來數把長刀,一方擋住吳雪的進攻,一方借著吳雪進攻來不及回防的機會,直接攻向吳雪,勢要打他個趁其不備,出其不意。
吳雪劍已出手,這一劍貫徹了他全部的內力,回手以無可能,此刻他腹背受敵,定當要折戟於此。蝶夢被他摟在懷裏,就在此時,她忽而順勢抄起她那把黑劍,隨著吳雪的動作,將劍一揮擺開,隻見一道黑光猶如屏障一般展開,一下子就將從背後攻來的長刀擋下。吳雪無了後顧之憂,那劍更加肆無忌憚地揮出,隻聽小酒館裏忽而發出一聲劇烈的金屬碰撞聲,那幾人的長刀登時被那黑劍給斬成兩截,可吳雪這一劍實在是勢大力沉,盡折長刀後猶未收住,依舊向著那幾個督京衛的咽喉而去。
他們已經沒了周轉的時間,眼見便要血濺當場,這時候隻見一道暗紅色的身影猶如鬼魅一般出現在了督京衛們的身後,一把拉過那兩個離吳雪的劍最近的人,這一切不過眨眼之間,吳雪的劍便落了空,吳雪借著慣性,摟著蝶夢翻了個身,落到了幾步外。
隻見他們一人一劍,傲然挺立於堂中,吳雪嘴角帶著一抹詭笑,一雙眼睛看著玉舞焉,如果剛才不是她突然出手解救,那麽至少會有兩個督京衛命喪劍下。
玉舞焉也在冷眼瞪著吳雪,她嘴角因為氣憤而微微彎曲著,似笑非笑地看著吳雪,好像吳雪已經在不知不覺間成了她的頭號大敵。
而那幾個長刀被斷的督京衛,他們的境況也不勝堪憂,隻見他們的手依舊在顫抖著,虎口處鮮血淋漓。斷刀已經從他們手中脫離,掉在了地上,他們被吳雪這一劍所懾,手被一股強悍狂躁的內力所傷,半條手臂頓時麻了,就連那迸裂的虎口,也感受不到疼痛。
他們驚詫萬分地看著吳雪,那股冷冽的殺意並非黑劍所致,而是源自於人本身。他們頓時感覺巨石壓頂,令人窒息。
蝶夢驚魂未定地長出一口氣,隨之她瞪向玉舞焉,而玉舞焉沒有發覺蝶夢質問般的目光,而是正和吳雪做眼神上的搏殺。
而那幾個反賊,頓時驚掉了下巴,他們隻當吳雪年少可欺,而且蝶夢又是一個質稚骨嫩的小女孩,萬萬沒想到出手竟然如此老練狠辣。他們的雙腿在打顫,眼見吳雪一招便斷了五六個人手裏的長刀,頓時駭然失色,心裏又開始盤算起來,隻怪自己沒了眼,把寶壓錯了人,若是雪公子把督京衛們全部打敗,那他們豈不是成了脫了毛的雞,任人宰割麽?
蝶夢心中暗暗憤恨,她沒想到玉舞焉竟然會任由手下為非作歹,而不加約束,她眼睛裏閃過一絲狡黠,心想:“玉姐姐怎麽回事,雖然她脾氣爆,但也不是這麽昏聵貪腐的人,難道人真的是會變的麽?我與她也有些時日不見了,她成了公爵以後,難道連秉性也變成了那副醜惡的樣子了麽?”
就在吳雪跟玉舞焉冷眼對視之時,餘下幾個督京衛仍舊想出手,正待他們揮刀相對之時,隻聽玉舞焉冷喝了一聲道:“都住手!”
這一聲頓時懾住了那幾人,他們猶豫不決地停下身,猶疑地看向玉舞焉,很是疑惑自家的頭子怎麽就鬆了口?
隻聽玉舞焉冷聲道:“你們不是他的對手,還要再出手麽?這一次若是落了下風,我可不會再出手救你們!”
那幾個督京衛頓時一怔,恨恨地看向吳雪,可是玉拳郎開口了,他們也隻好吃了這個啞巴虧,紛紛無奈地將刀收回刀鞘裏。他們的麵子第一次折辱,很是難堪,可是他們也看見了吳雪剛才的狠勁,如果沒有玉舞焉出手,隻怕他們中間已經殞命了幾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