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9章 擴散
水庭月一番話畢,欣然一笑,看向不遠處,那裏的戰局愈發失控,愈發慘烈起來。這原本隻是兩個堂會之間的矛盾,但此刻戰火已然蔓延,逐漸燒至了鬼刀堂。
隻見鬼刀堂駐地,紛擾之聲聒噪難辨,人群忙亂,有的被卷入了混戰,有的隻顧著逃命。
水庭月對周明說道:“我們異水堂的人都戒備好了嗎?”
周明心事重重地看著下麵的亂局,沉聲說道:“按照堂主指令,異水堂五條路已經全部封閉,混亂不會衝到這裏來的。”
水庭月胸有成竹地點點頭,輕聲說道:“現在隻有王泰和雪容兩位堂主在地府駐地,我到要看看他們會這麽應對這場亂局……”
這時候從樓下急匆匆跑上來一個傳話員,他急急上前,單膝跪地,抱拳道:“堂主,鬼刀堂的人來了!”
水庭月像是早有預料似的向著周明微微一笑,問那使者道:“哦?是鬼刀堂何人來此啊?”
那人回道:“是王堂主派的一個使者。”
水庭月悠悠道:“王堂主呢?”
那使者道:“王堂主在鬼刀堂駐地做了防範,可是現在也有近一半的人手被牽扯進去。”
水庭月想也沒想,直接回複道:“你讓使者回去,就說我身體不適,現在需要靜養。王堂主會有這個肚量的。”
那人應了一聲,便又急匆匆下去了,將話傳給鬼刀堂使者。得知這個消息的王泰頓時暴怒無比,他大掌一拍,麵前的一張桌子直接被震得四分五裂。
他額頭青筋凸起,麵色陰紅,嘴裏嘀咕道:“好你個水庭月,居然敢這麽應付我王泰!”
他剛想叫人找來自己的得力助手胡一平,但是轉而想到,自己已經派了胡一平去暗中刺探聖主消息去了,現在身邊是一個可用的人都沒有。
王泰焦急地在屋子裏打轉,對於這場衝突,是他始料未及的,也沒有人能想到,原本已經解決的問題,居然會被人搞得複雜化。
這時候,從外麵跑進來一個下手,嘴裏叫著:“不好了堂主,大事不好了堂主……”
王泰本來就會很那惱怒,而且他素來討厭急急忙忙的人,他將手一甩,大喝一聲:“什麽事?!有屁快放!”
那人焦急道:“外麵……外麵已經打起來了!”
王泰臉皮抽了抽,冷冰冰地說道:“打起來了?是哪一堂的人來了啊?”
那人指著外麵,因為情況緊急,加之火急火燎地,說話立馬結巴了:“是……是……我也不知道……隻見到幾十個人衝到我堂駐地,一通打砸搶燒,我們這邊的兄弟……已……已經死傷不下二十多個了!”
“什麽?!”
王泰大吼一聲,驚疑地看著麵前這個人,那人心想,反正也亂了,自己這飯碗怕是端不了了,他深知自家堂主是個心狠手辣的笑麵虎,此刻不跑,更待何時?
想著,王泰的火還沒向他發出來,他就拔起腿就向外跑,真是如箭如電,飛快無比。
可是就在他為自己的腳力沾沾自喜的時候,突然覺得自己腳下一空,整個人都輕了起來,他回頭一看,隻見王泰滿臉詭異的笑,那模樣真如一隻厲鬼,一隻大手輕而易舉就將他給提了起來。見此模樣,那人頓時心如死灰,在王泰的手中拚命掙紮著。
王泰陰笑道:“話還沒說完,你跑什麽?”
那人不斷掙紮著,但在體型龐大的王泰手裏,他就像是一隻短手短腿的小雞,隻能任人宰割。
“堂……堂主……小的隻是想……想趕緊去和兄弟們聯合抗敵……”那人辯解道。
王泰的笑愈發詭異起來,冷冷說道:“哦?是嘛……”
“是……是啊……”
王泰突然冷笑一聲,淡淡道:“既然你這麽想跑,我就讓你跑個夠!!”
他驀地將那人拋向天空,那人嘴裏不斷發出怪叫,王泰飛起一腳,隻聽一聲骨頭碎裂的聲響,那人頓時沒了生息,被他一腳給踹飛了出去,掉在了鬼刀堂外圍混亂的人群中,砸翻了一片狂匪。
王泰怒不可遏,眼神陰冷地看著那邊的混亂,隻見裏麵有鐵劍堂和暗影堂的人,而鬼刀堂被迫給拉扯了進去,場景一時特別混亂,暴怒的狂吼,還有慘叫聲彌漫著整條街,一股冷冽的殺氣撲麵而來。
也不知是誰,原本隻是因為一點糾紛而亂鬥了起來,結果變成了堂會間的掠奪與殺人放火的內亂。隻見山匪們也不分敵我,見人就殺,進屋就搶,搶完還放了一把火,頓時濃煙四起。狂匪們就在這樣地獄般的環境裏瘋狂著,暴亂著。
王泰看見如此混亂場景,頓時怒不可遏,他本就是匪,隻有他搶殺別人的份,哪有別人搶他的份?他立馬組織部下,對鬼刀堂庫房、賬房等地進行了嚴加把守。可是三大堂已經亂成了一鍋粥,人人都在醬缸裏打滾,誰還顧得上這些?先充實自己腰包要緊!
很快鬼刀堂上下也被卷入了這場紛爭之中,王泰像是一尊神佛雕像般立在路中,滿麵怒容,陰沉不語。
身旁滿是到處逃竄、追殺、搶奪的人群,喧囂聲刺激著王泰的腦漿,讓他心跳加速,麵紅耳赤。忽然,他終於忍無可忍,像是火山一般爆發了。隻聽他一聲狂吼,也不管是誰,隨手提起兩人,將他們腦袋相撞,那兩人頓時成了王泰怒氣的發泄筒,腦漿崩裂而死。
王泰將死人一丟,在街上橫衝直撞,大掌連揮,起腳飛踹,登時又斃命數人,哀嚎遍野。
到現在王泰還有些不明所以,他不知道這場衝突的爆發點是什麽,也沒能等到安插在鐵劍堂的內奸來給他通風報信,因為那三人已經死了,成為了這場事件的導火索。
王泰連斃數人,赤手空拳打倒了一片,可在場的都是殺紅了眼的匪徒,怒火攻心,誰也不管,誰也不顧,隻想著搶掠殺人,很快就有一群人圍著王泰,朝他進攻而去。
王泰腳尖一挑,地上的刀驀地到了手中,朝四周連揮帶砍,砍翻了一圈子人,而在這失控的亂戰中,雖然王泰神勇無匹,但奈不住人多手雜,也身受數創,血湧如注。
疼痛和血腥讓他腦袋裏一片空白,他不管不顧,嘴裏嗚嗚呀呀地怪叫著,一把鬼刀狂亂揮舞,頓時刮起一陣腥風血雨,橫掃了一片。
王泰像是一頭瘋牛一般,裹挾著勁風衝進人堆,頓時那些人像是螳臂當車般,被掃飛一片,橫七豎八地撲倒在地,哀嚎聲不絕於耳。
血腥點燃了王泰內心的欲火,拿上刀的那一刻,他不是匪,無論成王敗寇,他隻是他自己,不是為任何一件瑣碎之物而煩擾,盡管這樣才能找到自己對現實很是殘酷。
他愈發神勇,匪群堆上,一個一個撲過去,像是一隻隻猴子掛在樹上一般,王泰像野獸般咆哮著,甩身抄刀,一道血色刀弧閃過,一連斬十數人。他渾身是血,分不清是自己的,還是別人的。
與此同時,幾個街區外,吳雪和遊天星也各自陷入苦戰。這裏已經成了暴力的中心主戰場,吳雪和遊天星起先還能有所相互照應,但隨著加入混亂的人群漸多,他們逐漸被人群衝散,各自陷入苦戰。
遊天星臉側染血,一縷頭發垂至顏前,他手上的劍已經卷了刃,豁口如齒齧,密密麻麻。他依靠著靈動的身法和從別人那裏借鑒來的劍法,接連退敵,奈何三大堂的人接連加入亂局,遊天星也漸漸體力不支,他知道如此近距離搏殺不是他的長處,繼續拖下去必將自己入陷刀群劍陣之中,萬劫不複。而且,現在這種局麵,根本就是敵我不分,見者有份,在亂局之中,都會有人先飽添私囊,無暇顧及其他。如此情況下,很有可能不是被別人殺死,而是被自己人坑害死。
遊天星將手中的劍丟掉,一個鯉魚翻身的輕緲動作,腳尖帶起兩柄劍,起身鶴起,雙手接過利劍,連帶著將進犯者斬落,驀地落在了後麵的屋頂上。
那群狂匪大都是憑著一把刀和一身膽氣就橫行霸道的流氓,武功毫無根基可言,見遊天星輕功上方,便也不再追擊,加入到了搶掠的行當之中。
遊天星經曆了這次極其複雜的動亂,此刻也漸漸鎮定了下來,他想紛亂的人群看去,一時半會也沒發現吳雪的身影。
他輕功來到一個高塔之上,不由的加深了幾分擔憂。隻見周圍五六條穿插的街道,此刻已經被炸營的狂匪占滿,他們已經毫無秩序可言,隻是給子瘋狂著,膽小怕死者抱頭鼠竄,但身處亂局之中,又豈能安保?
遊天星蹲在塔頂,目光掃過一圈,心中忽然一沉,隻見這場亂局,已經蔓延到了鬼刀堂,就連明光堂都無法幸免,交戰的人群裏,已經有了很多身著黃衣的狂匪加入。
就在此時,遊天星將目光定於一處,隻見那裏一個人的身影閃動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