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5章 代堂主
吳雪原本就有些慌亂無措,沒想到此刻卻是混成了一個代堂主,位居五大堂主之一。吳雪想:“自己可真是偷梁換柱,擒了陳方圓,把自己換進去了,不過好在,他們還有個代理堂主的規定,若不是郝仁堂主不在,那我可真是百死莫辯。”
他長長呼出一口氣,定了定心神,既來之則安之,於是他開始跟著其他幾位堂主做著奇怪的舉手動作。這動作著實有些滑稽,隻見他們一會兒將手舉過頭頂,又接著將腿抬起。吳雪伸著一隻腿,有點獨木難支,心想他們這是在幹什麽,聚在一起,怎麽老是做一些奇奇怪怪的動作?
吳雪亦步亦趨地跟著他們的動作,他們做一個動作,吳雪就學一個動作,雖然有些跟不上節奏,但也勉強跟得上,其他四位堂主專心致誌的舞動著,也沒有揪著他的過錯。
大殿內,隻見紫煙嫋嫋,薄簾鬼像,五個做著奇怪動作的人。吳雪跟著他們,做了一會兒後,忽然感覺體熱血湧,一時間精氣神勃發,吳雪不由得暗暗稱奇。可隨後吳雪忽然感覺自己有什麽東西“上身”的感覺,就連意識也開始迷惘起來,朦朦朧朧,如醉如癡。接下來,吳雪幾乎沒有照葫蘆畫瓢就能將動作演練出來,甚至比其他幾個堂主的動作還要標準。
吳雪像是失了心神般,手舞足蹈,做著誇張的動作,一會兒將一隻腿手伸直,像是一隻欲飛的春燕。一會兒身子向後彎曲,手腳著地,猶如彎弓射雕一般。
一直到最後一個收斂動作,隻見吳雪和其他幾個堂主收起身體的動作,將手收回頭頂,緩緩往下,在胸前疊成了一個掌花狀,吳雪忽然感覺自己的氣息開始緩緩落地,像是一朵逆開的花朵,花瓣緩緩合攏。也就是在這時,吳雪忽然回過神來,接著急急喘著粗氣。
吳雪一時迷惘不解,隨後看看其他人,見他們沒有什麽異議,隻是緩緩吐息,睜開眼睛。
“我這是怎麽回事?”吳雪想,“怎麽會情不自禁地就獨自做起來這些古怪的動作?這些動作究竟有何奧妙?”
他悄悄回頭看一眼遊天星,隻見身披甲胄的他眉宇間有些隱晦之色,正低著頭暗暗思索著什麽。
吳雪暗自感受著其中的玄妙,這一套動作做下來,忽然感覺身體內的氣血流暢起來,貫徹全身,大有醍醐灌頂之感,他的身體熱騰騰的。
這大殿空曠寂寥,幽深寒冷,吳雪原本手涼腳涼,沒想到此刻卻是五體俱熱,額頭冒汗。
吳雪觀察著其他幾位堂主,隻見他們好似回味般,久久不肯睜開眼睛,掌花還在胸前比劃著,良久,他們才緩緩睜開眼睛。
其中那個穿鵝黃道袍的人覷了一眼吳雪,吳雪對麵那個暗影堂代堂主也古怪地看了他一眼,衝他露出一個詭異陰冷的笑,令吳雪不寒而栗。
這時,為首的那人悠悠說道:“既然已經禮拜了神明,我們就該議論正事了。”於是他們重新坐回座位,吳雪此刻氣血通常,渾身暖熱,腿腳不像先前那般因為冷意和膽顫而顫抖,心裏也沉靜了下來。
吳雪忽然感覺,體內的氣息開始充盈起來,就連之前所受的內傷也好了很多。他百思不得其解,心說這一套動作裏,有什麽玄機不成?
正待他沉思之時,隻聽為首的男人開口道:“諸位,可有打聽到聖主的消息?”
其他四人頓時沉默了下來,都沒有開口。吳雪思忖:“聖主?他們所說的聖主,莫非就是他們背後的頭頭?我且靜觀其變,看看能不能打探到些許有用的消息。”
為首的男人冷哼一聲,看著下麵四個堂主,他們神色各異,有的人麵色陰沉,有的嘴角竊笑,有的悠閑自得,吳雪毫無疑問是那個最愁苦深重的人。他微微頷首,蹙額思索著。
又聽為首的男人說道:“沒有人知道麽?”他的聲音很冷,滿含著殺意、威脅之意。
這時,下麵有人開口了,正是那個身著鵝黃道袍的男人,他嘴角帶著一絲玩味的笑意,悠然道:“水堂主,聖主年幼無知,小孩子習氣,現在又不知道跑到哪裏玩兒去了,天大地大,我們該怎麽去找呢?”
這時,他旁邊那暗影堂代堂主附和道:“水堂主,不是我們不想找,而是我們根本就沒找到!聖主不懂事,到處玩鬧,我們就是把兄弟們全部排出去尋找,也不一定找得到。”
水堂主冷笑一聲,冷眼看著左邊那兩個堂主,一個明光堂堂主,一個暗影堂代堂主,對於他們話中的刺,他很是氣惱,卻又無可奈何。
這時候,吳雪身旁的王泰突然開口說話了,“哼,找不到?我看你們就是不想找吧?!”他體大氣闊,聲也如洪鍾,震得吳雪頭昏腦漲。
暗影堂代堂主忽然跳起,怒氣衝衝道:“王胖子,你這賊廝!聖主心性幼稚無邪,難道我說的不對麽?!”
王泰冷笑一聲,譏誚道:“你別以為我王泰不知道你們在打什麽主意,你巴不得聖主消失才好,不對麽?郝風,郝代堂主?!”
對於這一切,鵝黃道袍的男人一直麵帶冷笑,一言不發,側眼旁觀著。吳雪小心翼翼地打量著他們,心想他們這是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矛盾麽?
郝風頓時暴怒,一拍椅子,手間打了個掌訣,忽而撲身拍向王泰!
王泰眼中閃過一絲火熱,雙掌驀地一拍,坐在旁邊的吳雪忽然感覺一陣疾風動,王泰已經不在座位上了。他的速度很快,快得幾乎讓人無法想象他是個胖子。
隻見王泰宛若大山一般到了郝風的跟前,“嘭”得一聲,跟他對了一掌,頓時激起一陣風瀾,正是平地風起,力拔千鈞。
隻見郝風被王泰一掌推了回去,一屁股坐回了座椅裏,而後者顯然是個好鬥的狂徒,一舔嘴唇,就要起身再戰,卻被為首的水堂主給喝止了:“你們眼裏還有沒有聖主?!也不看看這是在什麽地方,在鬼神殿鬧事?!”
郝風冷哼一聲,坐回了座椅裏,微微低著頭,喊道:“聖主聖明!還有個水庭月水堂主撐腰,我們自然是不敢造次……”
水庭月麵色陰沉地看著下首,不置言語。王泰人高馬大,虎背熊腰,一人立在殿中,像是一座大山一般,隻聽他冷笑一聲,說道:“郝風,你不過是個連屁股都沒坐熱的代理堂主,也想跟爺爺我叫板?”他居高臨下地側目覷著郝風,巨大的陰影籠罩著他,“別說是你了,就算是你郝人大哥來了,也不敢對我王泰如何!”說著,王泰猛地一甩衣袖,闊步回到座椅前,緩緩坐了下去。
在場的,一言不發的,隻有兩人,一個是明光堂堂主,一個是“代理堂主吳雪”。一個麵色怪異,微微冷笑,一個不明所以,不知何言。
這時候,水庭月冷冷說道:“當務之急,還是先找到聖主。另外,關於山下那幾個人,有沒有更多的消息?”
吳雪聽到“山下那幾個人”,頓時來了精神,側耳傾聽。
王泰首先說道:“我們之前不是已經組織了一場夜襲麽?那群人裏麵有個七尺大漢,看著不像中原人。”
水庭月略微思忖,便說道:“上一次進攻出動了三大堂,怎麽沒有把他們拿下?”
王泰厲眼看著對麵的兩人,冷笑一聲,道:“這你就要問問他們了,原本是三堂人馬一起進攻,為何最後隻有我鬼刀堂的弟兄們廝殺,卻不見他們的人影?”
明光堂堂主焦銳鵬臉上浮現一絲冷笑,悠悠道:“不是我們不想幫,而是我們也遇到了點麻煩。”
王泰厲聲道:“麻煩?哼,你怕麻煩,就讓我的兄弟們去送死?!”
焦銳鵬雙手交疊,扣著十指,慢條斯理道:“王堂主,請你諒解,那幾個人實在不可小覷。我們在前去支援的路上,遇到了一個白胡子老頭,還有一個使暗器的小子,敵人鋒芒畢露,我們不可強行對抗,否則可能會有不必要的死傷。”
吳雪暗暗思忖,他所說的白胡子老頭,還有那暗器小子,大概就是指那晚前去西邊探查的張道長和遊大哥了。
王泰額頭青筋暴起,指關節哢哢作響,陰惻惻道:“避其鋒芒?我看你們就打算讓我死在那裏的吧?!”
焦銳鵬笑道:“王堂主,你這是何意?不要把自己往死裏逼啊……”
郝風跟著一笑,說道:“王泰,我們那晚也是派出了幫手,準備從後麵包抄,可是沒想到遇到了兩個挺火辣的妞兒,兄弟們全折在那裏了。我們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啊……”
王泰這時看向一旁的吳雪,他上下打量一番,鄙夷地說道:“小子,你不是陳方圓的代堂主麽?對那晚的事情也是有些了解吧?!”
吳雪一怔,隨之微微苦笑,心想這下自己再怎麽沉默也沒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