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三位師傅(其一)
吳雪聽了蘭兒的話,頓時哭笑不得,就像那次撮使秦霖授他武功一樣,這次是在場的三位高手。
蘭兒說完,一仰頭笑道:“怎樣?這個建議不錯吧?”
遊天星首先應聲道:“好,我覺得這個建議不錯!”
他鬆了一口氣,為避免一場不必要的耗費體力而慶幸。
石業蘭斟酌一下,道:“我覺得也可以。不知.……嘿嘿,張道長怎麽看?”
張節陵心想這小丫頭是變著法子想要我們傳授給吳雪武功,心裏有些不樂意,有些猶豫。
蘭兒見他如此,又說道:“蘭兒可時時記得張道長為了救人挺身而出的身影,那種魄力和膽識又有何人及?如今.……不會是害怕輸了吧?”
張節陵一聽她說激他的話,不由得苦笑。但他沒有打算拒絕,也不會拒絕。
張節陵說道:“好,我張某人入道幾十年來從來未收過一個徒弟,就連門中無數有潛力的後輩我都沒有收。今天看在我曾跟雪兄弟一同經曆生死,就破個例,教他幾招。”
他說的是義正言辭擲地有聲,說完蘭兒頓時拍掌笑道:“好!有了張道長這句話,這個比賽才好看!”
吳雪有一種被推著走的感覺,但他並不排斥。相反,他很感激蘭兒做的一切。
他看向蘭兒,沒想到蘭兒一扭臉不去看他灼灼目光,反而拉著蝶夢的手,說道:“這下好了,這裏也沒有我們的事了,走,我們去走一走吧!”
於是隻剩下吳雪和三位師傅了。
石業蘭、張節陵、遊天星三人分別安排了教授吳雪的時間。
石業蘭每天巳時教授,未時張節陵,申時遊天星。
課表一分配好,教學計劃也緊鑼密鼓地進行了。
吳雪首先跟石業蘭學習,其他人都已散去,這下隻有他師徒二人了。
石業蘭意味深長地看著吳雪,說道:“徒兒啊,你可要給我爭口氣,別讓師傅輸給那個醃臢牛鼻子老道,還有那個奇裝異服的青鱗小子。”
吳雪聽了師傅給他們的評價,差點笑出聲,還好他忍住了,不過看起來有些太過嚴肅,說道:“是,師傅,徒兒一定爭氣。”
石業蘭不知是他為了忍住笑而麵部肌肉用力過猛,但見他如此認真嚴肅的神情,突然感覺自己已經贏了一半。
他仰天大笑,說道:“好,這才像樣子!”
於是他師徒二人開始傳功講學,吳雪聽得很認真,跟著石業蘭的動作和講解一筆一劃地模仿著。
石業蘭說道:“我不會說那些什麽心得口訣,因為我也從來沒有整理過。我的所有功法全部是根據實戰演練總結而出。所以,為師教你的絕對比他們倆教你的要實用千百倍。”
隨後,石業蘭從實戰施展的角度,解說演練了各種應對辦法,但總結起來,還就幾個字:快、準、狠。
快,講究的是眼疾手快,一來可以強攻快速製敵,二來也可迅速對敵人的變招做出及時的反應。
準,講究的是招招精確,攻其不備。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就要如銀龍出水,準切地打個敵人防備不及。
狠,講究出手果斷,絕不拖泥帶水。能用一招製敵的,絕對不用第二招。跟之前的兩點相輔相成。
吳雪邊聽邊學,石業蘭講到緊要處,吳雪隻像那小雞啄米一樣,連連點頭。
吳雪道:“師傅,可是我內功不行,若是遇到難纏的敵人,如果沒有一招製敵,久而久之徒兒可能會落得下風。”
石業蘭道:“這個你放心,我之前已經打通的你的靜脈,你隻需多加練習,鍛煉身體,內功慢慢就會好的。”
吳雪一聽可就樂了,心想怎麽還有點道家養生的感覺?
可他沒有懷疑,把石業蘭的話和武功動作全部記在了腦中,時不時地還可以練習回味一下。
一個上午下來,吳雪精神勃發,感覺今天也是滿滿的收獲,時不時還突然來兩招,逗得蘭兒和蝶夢咯咯嬌笑。
蘭兒看到吳雪這個狀態很是開心滿足。蝶夢小聲說道:“你看他,怎麽像是抽風一樣?”
吳雪吃飯時,走路時,甚至上廁所時都在腦子裏琢磨著,幾乎到了忘我的境界。
不過消停下來以後,卻感覺無比充實,至於究竟學到了什麽,學沒學會,他自己也說不清,但是隻要人忙忙碌碌總比一天到晚閑著沒事做要有收獲的多。
而一忙起來,似乎什麽煩惱都忘了,當然也不是徹底忘了,其實隻是沒工夫去想了。難怪有人說沉重的勞動是消解痛苦最好的辦法。
下午蘭兒和蝶夢路過,還可以看見正在練功的吳雪,他認真起來的模樣倒也有些天真可愛,惹得人忍俊不禁。
這節課,是由道家張節陵講授,聽著吳雪。
吳雪之前在迷宮裏見識過張節陵的身手,現在想來也是無比感慨,手執拂塵就這麽輕輕一扭,那夜叉的脖子就被扭斷了。
所以他很期待張節陵的講解。
可沒想到他這一課竟然是:打坐。
吳雪現在嚴重懷疑這老道是偷懶省事。而且他中午又喝了很多酒,此刻他已經是盤著腿,頭一點一點的,似乎在跟瞌睡作鬥爭。
這也算修行?!
吳雪盤腿坐在他旁邊,古怪好笑地看著張節陵,心想他絕對是中午喝多了,現在已經睡著了。
吳雪玩心大起,撿起一根毛茸茸的草在張節陵鼻子上挑逗著。
張節陵的臉上浮現一種怪異的表情,一個噴嚏想打出來就是打不出來,憋得好不難受。
吳雪捂著嘴偷著樂,可就在這一瞬間,他的手突然被抓住了!
吳雪幾乎沒有反應過來,他這一手太快了,他幾乎沒有看清他是怎麽出手的。
他不是睡著了嗎?怎麽還會有這麽突然迅捷的反應?
張節陵嘿嘿發笑,說道:“你個小娃娃,想作弄老道是不是?”
吳雪尷尬而笑,撓著腦袋說道:“啊?我以為道長睡著了。”
張節陵怡然而笑道:“睡著了?誰說我睡著了?我明明就醒著。”
吳雪心想這道士嘴硬,隻好幹笑兩聲,問道:“接下來幹什麽?”
張節陵睜著一隻眼,笑道:“打坐。”
“還打坐?已經坐了快一個時辰了,好無聊。”
吳雪一聽還要打坐,頓時頭都大了,這一個時辰就這麽幹坐著,關鍵他還不像張節陵那樣,可以以這麽難受的姿勢就呼呼大睡。
他上午練的滿腔熱血,下午跟著張節陵就有點昏昏欲睡,還不能睡,難受啊!
張節陵嘿嘿地笑了一聲,說道:“打坐也是一門修行。”
吳雪狐疑道:“這.……這怎麽修行?”
張節陵又閉上了眼睛,聲音嗚嗚噥噥的,漸漸又小了。
“這是修心、修身的……其中奧妙須自己領悟.……”
他一說完,又開始和困倦搏鬥起來,吳雪呆怔一陣,隻覺得好笑,這麽困還不如到床上舒舒服服睡一覺,何必這麽坐著自我折磨呢?
他歎了一口氣,經過一上午的修煉,原本的心潮澎湃,現在已經收縮了三四分。
吳雪沮喪地支頤發呆,可也無可奈何,隻能接著打坐。
他突然想起來張節陵的話,打坐也是一種修行。
修行在何處?莫不是修心修性。
若是連坐都坐不住,怎麽還能有耐心練得神功?
急功近利隻會讓人好高騖遠,地基不打好,就算是樓房建得再高也禁不起一點強風暴雨。
想到這兒,吳雪大為振奮,立馬坐直身子,閉上雙眼,久而久之,也漸漸入定。
張節陵偷偷睜開眼睛,滿意地一笑,心想這小子真是個好苗子,領悟能力很強,若是肯努力,走正道,以後必是武林之福。
他正這麽想著,突然聽到了一陣輕微的鼾聲,他一湊近,嚇!
原來這小子感情真是睡著了。
張節陵無奈搖了搖頭,不由得苦笑。
他咳了兩聲,吳雪沒有醒。
看來他這入定倒是入得挺深。
張節陵突然叫道:“蘭兒姑娘來找你了!”
吳雪一下子蹦了起來,左右四顧,連道:“蘭兒在哪,蘭兒——”
他揉了揉模糊的睡眼,哪裏有蘭兒的身影?隻有麵前這個清臒老道!
吳雪道:“好你個賊老道,拿蘭兒來捉弄我!”
張節陵哈哈大笑,道:“不把蘭兒姑娘搬出來,恐怕你這一覺就睡到晚上了!”
吳雪有些赧然,搖了搖昏沉沉的腦袋,不知道為什麽,若是在陽光裏睡覺,醒來的時候就會很是恍惚,好像過了很多年一樣。
張節陵歎了口氣,看來現在跟他講心境有些為時尚早,所以說道:“好了,覺也睡醒了,該練功了。”
不多時,遊天星雙手放在腦後,嘴裏吊著狗尾巴草,晃悠悠地走了過來,看到他們還在練,就問道:“還沒結束?現在不是該我上課了嗎?”
張節陵道:“你上課的時間改了,這節課我占了。”
遊天星的狗尾巴草掉了,滿臉驚愕,喃喃道:“怎麽連我的課都搶?是不是拿我不當老師?”
他失魂落魄地往外走去,嘴裏還在嘀咕著,“就算不是教內功,教點點穴暗器也不算偏科副科吧?唉——老師不好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