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比毒還毒
齊南鍾悠然道:“不錯,這蒙汗藥不會像其他的蒙汗藥那樣讓人像死魚一樣昏睡。它會保持人的意識,甚至身體還可以自主的活動稍許,隻不過想走,那是不可能了!”
遊天星垂著眉眼,淡淡道:“我好像知道了這種藥的妙用。”
齊南鍾笑得很放肆,又似乎夾雜著絲絲的甜蜜,隻不過這笑容隻教人看著惡心作嘔。
他說道:“這種藥可是讓我嚐到了很多年輕姑娘的滋味,哼,隻是沒想到現在是對兩個無趣的男人施用。”
說著,他臉上又浮現一絲笑,好像已經置身在無邊無際的甜美當中。
“你那個同行的小姑娘很不錯,我在料理了你們這些多餘的人後會好好享受的!”
遊天星以為吳雪會暴怒,卻沒想到他沒有聲張,甚至連罵都沒有罵。他隻是沉著臉,比夏天疾風驟雨來臨前的陰沉還陰沉。
對吳雪來說,這是一個好消息,起碼蘭兒她還活著。
齊南鍾想激怒吳雪,然而發現吳雪他們並沒有突然跳起,心裏頓時安穩了許多。他還對這種藥有些不放心,因為他隻對女人用過,沒有對兩個身懷武功的男人用過。
如此看來,這藥確實很有效果。
他拿起一把匕首,手指拂過尖銳的刀刃邊,悠悠道:“要怪就怪你們自己倒黴吧,誰叫你們懷了我的好事!”
遊天星嘴角勾起,依舊帶著笑,說道:“哦?壞了你的好事?看來這是個天大的好事,不然你也不會如此頗費周章。”
齊南鍾冷笑道:“這小子和那姑娘今晚上看到的那船,是個臨江城商人巨賈之家——裴員外的花船。人人都知道他不光家財萬貫,最近還得了個水靈靈的女人。”
遊天星語帶笑腔,道:“哦?於是你就派遣同夥登船殺了他們全家?”
齊南鍾好像沒有聽見,接著道:“那女人,隻要是個人見到了都會發狂發瘋,臨江城的各路英雄豪傑都拜倒在她石榴裙下。”
他嘿嘿笑了兩聲,“我也不例外。”
遊天星倒是也笑了,隻是差一點就哈哈大笑起來。
他笑道:“有這麽美的女人?”
齊南鍾突然麵色一轉,收起了猥瑣下流的笑容,變得凶狠陰戾起來,好像那女人已經成了他的禁臠,除了他以外,任何人不得染指,就連想都不能想。
“隻不過,你們沒那個福氣了見她一麵了,我的手下已經從那艘船上搶來了那個女人。你們知道了我的秘密,所以就必須得死!”
遊天星歎了口氣,悠然道:“縱然是美酒,也不可貪杯。就算是佳人,也絕不可唐突。對於一個美人來說,沒有英雄豪傑來解救她,反倒是被一群流氓覬覦,實乃悲哀。”
齊南鍾道:“莫非你們還想當英雄?”
遊天星無奈地抬了抬手,可是還沒抬起二三寸就無力地放了下去。
齊南鍾見此放心了下來,笑道:“就算是想當英雄也當不成了。”
他把刀在他二人麵前晃了晃,刀光閃閃,血氣逼人。看來有無數的人死在他的刀下,還是被暗算而死,死的不明不白。
他凜聲道:“因為你們馬上就要死了!”
這時吳雪突然抬起了臉,齊南鍾卻有些心悸。這小子剛才一副天殺的模樣,現在卻如三月春光一般笑了起來,那些戾氣忽然一掃而空。
看來他變臉變得也很快。
吳雪麵上帶著笑意,那是一種很自信的微笑。他說道:“你怎麽知道我們就會死了呢?”
齊南鍾一怔,隨機哈哈大笑:“你們不會死?難道你們解開了我的蒙汗藥?”
可吳雪和遊天星沒有說話,隻是微笑著看著他,眼中有著篤定與殺意。
遊天星淡淡道:“這種下三濫的伎倆你真以為對我們有用?”
吳雪的笑顯得更是譏誚,說道:“他恐怕真的以為我們沒有防備。”
齊南鍾一怔,似乎也有些慌神,他略微後退兩步,試探道:“你們不是喝了茶嗎?”
吳雪道:“不錯。”
齊南鍾也有些拿不定主意了,他似乎已經動搖,拿著刀的手輕微抖了兩下,可還是被他二人發覺了。
他說道:“那你們為什麽不起身殺了我解救你們的人?”
遊天星微微歪著腦袋,笑道:“如果我們立馬殺了你,又怎麽能知道他們在哪,又是否還活著呢?”
齊南鍾一怔,他真的有些害怕了。麵前的這兩人跟他以往謀害的人不同。他害的要麽是單薄的女子,要麽是得罪他的小流氓。而今天他麵前的是兩個活著從英璃城裏跑出來的。人人都知道了英璃城發生的事,所以這兩個人絕對不是凡人!
冷汗從齊南鍾黑紅的臉上滑下,他似乎在思忖著,和他們對視。
突然,他聲嘶力竭地大笑道:“你們演的很好,差一點連我都被騙了!”
吳雪失笑道:“演?”
遊天星悠悠歎道:“我向來不喜歡不識時務的人,關鍵這人還是個江湖禍害。”
齊南鍾道:“我也不喜歡死到臨頭還嘴硬的人。”
說著,他起身撲過來,豎著刀就往遊天星胸口刺去!
這個人看起來比較厲害,得趁著藥效還沒過先殺了他!
可遊天星真的沒動,隻是笑容突然一變,幾枚飛鏢就射了出去。
齊南鍾大驚,撲過來的身體突然靈巧地往旁邊一扭,那三枚青鱗鏢幾乎是貼著他的衣襟劃過,叮叮叮三聲插入了木質牆上。
他急忙後退兩步,幸好他剛才隻是在試探,如若不然,自己恐怕就已經成了鏢下亡魂!
遊天星用三根修長的手指敲打著扶手,那笑容看起來無比的可惡,而齊南鍾又無可奈何。
不過他不知道的是,這三枚飛鏢本可以更快更有勁道!
“如何?”
齊南鍾見二人冷笑著,心裏忽然膽怯了。
他根本沒有看清他是怎麽發出的飛鏢,如果他中了蒙汗藥,此刻必然是沒有力氣發出這麽重,這麽凶狠的鏢的。
齊南鍾隻覺得後怕,他瞥了一眼那定在牆上的三枚青色飛鏢,吞了口唾沫。
吳雪心想這不過就是個並無多少本事的流氓罷了。
可越是看起來不起眼而無害的狗,咬起人來才最凶,死不鬆口。
齊南鍾被一激,突然變得更加凶狠起來。他此行的目的已經達到了一半,可偏偏冒出來幾個人打攪了他的好事!美人已唾手可得,怎麽能教幾個多事的人來橫插一手?!
齊南鍾冷笑一聲,叫道:“你們幾個,把他們給我殺了,殺了重賞!”
那五個如同木頭一般的人,聽得他發號施令,突然目露凶光把吳雪和遊天星團團圍住,手中拿著寬刀,猶如鬼煞一般看著他二人。
遊天星不由得露出一絲苦笑,他們就如待宰的羊羔一般縮在屠夫的陰影裏。
吳雪表情古怪,差點忍不住笑了出來。
遊天星一陣心苦,暗想都快要被殺了,你還有心思笑。
平常的時候,人可能因為種種緣故而笑不出來,可遇到險情的時候,反而就笑了。越是凶險,他就越是可以開懷大笑了。那未嚐不是一種灑脫釋懷的笑。
刀光映在他們臉上,遊天星暗自歎了口氣,道:“沒想到,遊某浪蕩十載,不是死在美人懷裏,而是和一個小兄弟一塊。”
刀光頻閃,滿屋肅殺。
幾聲響起,幾聲刀落地的聲音。
那五人手中的刀,已經一齊咣當掉在了地上。沒有人反應過來刀是怎麽掉下去的,就好像是他們自己鬆手的一樣。
那五人的右手,半天無法握拳,顯然是被人以極快的手法點了穴。
屋子裏又突然出現了一人,那人渾身是水,像個落湯雞一般。
吳雪遊天星仔細一瞧,頓時叫道:“張道長?!”
張節陵撫了撫臉上的水,笑道:“不是老道還能有誰願意冒這個險來救你們?”
齊南鍾大驚,像是見了鬼一般,叫道:“你不是——”
張節陵一笑,說道:“我不是被扔進江裏了嗎?”
吳雪一急,忙道:“你們被扔進江裏了?!”
張節陵苦笑道:“他們沒事。隻有老道一人被扔江裏了。”
遊天星笑道:“這是為何?”
張節陵罵道:“在雪小兄弟跟那個蘭姑娘逃下去的時候,我就被扔進江裏了。”
吳雪明白了,那陣忙亂可能就是在掩飾把人扔進江裏的動靜。
吳雪道:“那其他人.……”
張節陵道:“他們沒有。”說著他冷笑一聲,睥睨著齊南鍾,“他們在另一個地方。他以為我找不到,可那種小伎倆也隻能騙騙單純的女孩子了。”
齊南鍾嗄聲道:“你找到他們了?!”
張節陵悠然道:“你最錯誤的一點,就是不該把我扔進江裏!因為你的手法,在上麵看不到,在水裏可是一清二楚!”
齊南鍾有些難以置信,說道:“你酩酊大醉,居然沒被淹死?”
張節陵哈哈大笑,道:“張老道能把整條江都喝下去,你覺得憑幾壇小酒就能醉死張老道?”
吳雪笑道:“看來我們命不該絕。”
遊天星笑道:“你若是決定殺一個人,就覺不該跟他廢話!”
齊南鍾驚駭一聲,他叫道:“你們幾個,攔住他!”
說著,他身子一轉,破窗而出。
吳雪笑著,無不譏誚道:“看來他雖然是個下三濫,但起碼還是有點本事的。”
遊天星笑道:“起碼他跑得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