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三十二章 鬼哭神嚎
那小護衛說著,愈發悲慟,到了難以遏制的地步,泣不成聲地掩著面,一下子跑了出去。其他幾位年長的守衛平日里待他如親弟弟一般,自然不放心他在這個緊要關頭亂跑,怕他誤事衝撞了某些大人物,吃不了兜著走。於是幾人便也顧不得可有可無的守衛工作,緊跟著追了上去。
山洞的入口就這麼空著了,可吳雪和三花姑娘卻笑不出來,那深深的逼仄的陰冷感已經侵入心脾,還未走入黑黢黢的山洞,便感受到了迎面而來的森冷寒意。
二人對視一眼,吳雪便暗暗嘆了口氣,幽幽道:「走吧……」
既入山洞,一股濃厚的油漆味摻雜著藥味撲鼻而來,再往裡行去十步,外面的火光已經黯淡了,也就是這時,三花姑娘忽然低呼了一聲,吳雪停下了腳步,問道:「怎麼了?」
三花姑娘說道:「山壁上疙疙瘩瘩的,還有什麼黏糊糊的東西……啊……是油漆……」
吳雪說道:「前面有火光,我們先到那裡去……」
二人復行其中,臨近火盆處,依稀看見這處山洞內有個石室,牆面上滿是精妙的浮雕,鬼森森的影子在火光里閃耀,直教人內心惶惶。
到了石室內,入眼便是滿壁的厲鬼浮雕,一同怒眉厲眼地瞪著來者,張牙舞爪,各有兇惡之相。沒有人被這些厲鬼盯著會覺得身心自在,在這裡感覺舒服的恐怕也不是人。這是個魔窟,眾鬼林立,滿目森然驚怖,鮮亮的色彩衝擊著人的視覺神經,吳雪只感覺到了這裡以後眼睛酸脹,呼吸困難。
三花姑娘手指朝一個新漆的厲鬼浮雕上抹了抹,放在鼻尖一嗅,陰惻惻地看向吳雪,幽幽道:「紅的是血……」
吳雪只感覺這裡的刺鼻氣味灼燒著他的呼吸道,以袖掩面,說道:「我們再往裡走……」
再深入一些,便愈發燈火通透,火盆里的火苗隨著二人急促的腳步微微跳動著,不多時,便走到了盡頭。
只見這裡山壁開闊,洞頂離地約莫三四丈,長寬各有五丈許,這偌大的空間內卻無一人,唯有洞壁上浮突的鬼怪雕像齜牙咧嘴、伸舌瞪眼,滿目悚然驚怖之色。
三花姑娘怔怔道:「怪了……蘭兒姐姐她們不在這裡,又會去哪兒呢?」
吳雪步入其中,四下里張望著,卻沒有什麼新的發現,除卻那些形容可怖的厲鬼雕像,這裡空蕩蕩一片,顯得極其凄惶。
「這裡是祭拜之地嗎……」吳雪喃喃自語道,「為什麼一點痕迹都沒有……那個少林派的高僧,會在這裡么?」
然而就在此時,山壁忽然劇烈顫動起來,一聲巨響,登時一股塵煙飛散開來。二人警覺退去,待到塵埃落定,只見來路已被一扇石門封死。
吳雪和三花姑娘無不愀然,驚惶奔至門邊,無論怎麼推拉,卻絲毫無法撼動著千斤石門。
三花姑娘臉色發白,喃喃道:「完了完了,這可要怎麼出去?」
吳雪心想:「我們這是落入了敵人的圈套?」
仔細回想一下,他卻發覺沒有觸發任何機關,其間也無任何異動,這門彷彿是突然被人為降下的。
「難道……是外面的人將石門關閉了么?我們被發現了?」
吳雪這麼思忖著,又聽所有石雕發出了一陣陣咯咯的聲響,在這封閉的山洞內回蕩,猶如穿腦魔音,只教人心神俱亂,神魂顛倒。
二人顫巍巍朝厲鬼浮雕望去,只見這些陰森森的雕像或張嘴鬼笑,或胸脯大開,亦或手腦脫落,骨碌碌地滾到了二人的腳邊。
三花姑娘駭得一聲驚呼,情不自禁地想要把那鬼面踢開,正當吳雪想要阻攔之際,只聽那忽然鬼面森森怪笑了起來。三花姑娘定在那裡,直愣愣地瞪著雙眼,還未待她反應過來,便見那鬼面忽而張開大嘴,接著一聲機括聲響。
吳雪心道:「不好!」立馬飛撲了過去,拉著三花姑娘連連退卻,就在他們脫身的一瞬間,從鬼面的嘴裡忽而噴射出一道黑潮,良久方歇。
三花姑娘驚魂未定地瞧去,只見從那鬼面里噴射出的,卻是一堆赤黑色的毒砂,此番虎口脫險,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這些雕像,莫非都有機關?!」三花姑娘愕然道,「出路已經被封死,這麼多雕像,那我們豈不是……?!」
吳雪也知道他們目前的險境,暗自沉默著,但心裡卻在盤算:「夢姑娘給了我兩隻幻海花蝶,之前已經用掉了其中一隻的力量,難道……」
那隻幻海花蝶的力量,他是準備留著對付那個未曾露面的少林高僧,但此般生死關頭,也顧不得許多,於是便暗自凝力。
與此同時,山洞內又發出一陣陣怪異的響動,機關已經發動了,面對如此多的厲鬼機關,吳雪和三花姑娘宛若渺小的螞蟻,一瞬間就被各類邪門暗器所吞噬……
山洞內的異動,也驚動了外面的鬼梟門守衛,經歷了今夜的動亂,眾人本就內心惶惶,又遇此般晃動,頓時陣腳大亂,慌不擇路地逃竄出去。
「怎……怎麼了?!」
「地震嗎?!」
「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他奶奶的腿,老子不幹了!」
在慌亂的人群之中,有個長身玉立的男子正盯著洞口看,只是他眉宇間陰氣太沉,浸染了他的眼睛,以至於教他的眼睛也變得陰沉沉起來。於是,他莫名其妙的笑貼在這樣的臉上,別提多陰鷙詭異了。
有慌亂逃跑的鬼梟門守衛突然撞到了他,那人剛想發作,見此人面目,頓時駭然失色,顫巍巍道:「秋……秋二爺你……你……」
這個年輕男子正是秋良,鬼梟門的二把手。他沒有理會那人,只是依舊瞪著黑黢黢的洞口,那人見狀,立馬想要抽身逃走,卻不曾想還未走出幾步,忽被一把形貌怪異的利劍穿心而過,驚恐萬狀地瞪著眼睛倒下了。
一個人從那人身上拔出劍,秋良微微側目,冷冷道:「何必殺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