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六十八章 意識界
雖未得到肯定的回答,但眼前這個女子已經回答了他。可吳雪非但沒有如初禱那時的期盼和激動,反而覺得不可思議。他只覺得原本這個如表象般不斷延展的世界愈發不可理解,愈發奇妙了起來。
看吧,眼前這個充滿異域風情的海邊古都,這些風情萬種的舞女們,還有海岸線上灼熱的陽光,這些對吳雪來說極其陌生的世界,究竟在對他預示著什麼?
這只是他禪悟之際的一個幻想,還是這個世界本就如此?那眼前這個身著輕柔綢緞的白袍的妖艷女子,究竟是他心理的暗示,還是她真的是一個難以解釋的神明。
「真是個獃子,多少人見到我有說不完的情話,可你卻完全沉默。」
贊虞珈美笑盈盈地瞧著吳雪,那纖細修長的手指搭在唇邊,微微頷首,抬眼瞧著面前這個中原少年。只是雙眸這麼一瞧,便有一種說不出的風情。
吳雪望了望周邊的環境,「這裡究竟是哪?為什麼我會來這裡?」他只感覺一切都難以理解,雖然一切都看起來很真實,但總給他一種虛幻的感覺。
贊虞珈美笑道:「你不是想要見我的嗎?我的君王?」
只是聽她這麼一句話,吳雪便感覺渾身彷彿過了電一般,頓時變得酥酥麻麻的了。
吳雪苦笑兩聲,說道:「我是想要見你來著……」
贊虞珈美見這少年如此純性,便也不再逗弄於他,說道:
「你在我曾經布下的神域里禪修,自然是能見到我。那神域是我在夏國時,留下的一道意識所構,乃是意識界,並非物質界。」
吳雪只聽得雲里霧裡,他心裡有無數問題想要問她,可見了她,所有問題又一股腦躲了起來。
所有人見到她,恐怕都會忘記所以問題和困惑的。這個象徵著秩序和禮法的女神,真暗暗用她的神威,影響著吳雪的心。
吳雪說道:「那這裡……?」
贊虞珈美站起身,說道:「你現在正處於我的意識界,但人之意識不是從來就有的,而是源於自然界。所以……」
她意味深長地沖他一笑,徑自來到了廊柱邊,撩起紗簾,望著遠處熱氣騰騰的沙漠地帶,說道:「所以,你眼前的一切,都是真實的倒影。」
吳雪來到她身邊,說道:「這一切都是真實的?」
贊虞珈美讚許地一笑,說道:「那當然嘍,這一切都是真實不虛的。」
吳雪不禁詫異道:「我可從來想不到,天底下竟然還有這樣一個國度……」
他指向遠處烈陽下的建築,那個高大雄偉的四稜錐建築,泛著黃金光澤的建築,說道:「那麼,那個建築,也是真實不虛的嘍?」
贊虞珈美笑著點點頭,說道:「可惜我現在的本體離那裡有些遠,不然還可以讓你近距離感受一下……」
吳雪苦笑道:「這個建築,是用來幹嗎的?不會是宇宙大炮吧?」
聞言,贊虞珈美先是一愣,隨即噗呲一笑,笑得花枝亂顫,說道:「那可不是什麼武器。如果非要說的話,它代表著死者至高無上的榮耀和權力,正如你們中原夏國皇帝們盡心修建的皇陵一樣。」
吳雪驚奇萬分,說道:「這竟然只是皇陵?」
贊虞珈美點點頭,笑道:「那其實也沒什麼好看的,我倒覺得,那邊的小獅子倒是不錯……」
吳雪只感覺自己像是在做夢,可夢境何時有這般真實?
贊虞珈美走到他身邊,向吳雪伸出了手,後者不解,反而呆住了。
贊虞珈美笑道:「中原的君王,無上榮耀的維繫者,請拉著我的手。」
吳雪臉上一熱,感覺氣氛有些像沙漠一樣熱烈,可還未等他反應過來,贊虞珈美便一把拉住了他的手,小聲嘀咕道:「靦腆的君王,可是統治不了他的子民和國度的。」
話音未落,眼前畫面一轉,待吳雪再回過神,他們已經來到了一個僻靜的花園裡。那裡綠樹成蔭,嫩草鮮花,白色鷗鳥在蔚藍的花園上空飛舞,宮殿里喧囂的樂聲已經遠離了。
吳雪只感到疑惑不解,問道:「你為何叫我中原的君王?」
贊虞珈美笑而不答,轉身朝花園深處走去。這神秘兮兮的態度更教吳雪懊惱,直追了上去,說道:「你究竟是真實存在的人,還是虛幻世界的神?」
贊虞珈美側首笑道:「你覺得呢?」
吳雪含笑道:「在詩人口中,你是至高無上的神,象徵著人世的秩序和禮法。而在我眼前,你真實可見,並且可以觸碰……」
他想起了之前贊虞珈美輕輕握著他手時的感覺,那感覺雖然輕柔,但卻無比真實,非其他神明一般高深莫測,虛實難辨。
贊虞珈美笑道:「你說我代表的是什麼?」
吳雪回道:「秩序和禮法。」
贊虞珈美笑道:「對嘍,既然是秩序和禮法,就自然讓人感覺真實。這是無論哪個國度,只要它還沒有完全自暴自棄,就必定是不可或缺的。一個沒有秩序和禮法的國度,只不是一個畸形的怪物。所以,沒有哪個國家,能少的了我贊虞珈美的祝福。」
說著,她有些得意洋洋地揚起了鼻子,微偏的陽光映射在她鼻尖,閃著黃金般的光芒。
那一瞬間,吳雪只覺得她有些過於耀眼,像熾熱的沙子,像金光閃閃的黃金,像蒼翠挺拔的棕櫚樹,像無邊無際的海岸線。
說到秩序和禮法,吳雪想到安寧與信仰之神,塗巫舍。於是他問道:「贊虞珈美女神代表秩序和禮法,而塗巫舍代表安寧與信仰,不知女神大人可知道塗巫舍?」
贊虞珈美撇撇嘴,說道:「你說那隻猴子啊……」
聽她戲謔厭棄的語氣,吳雪差一點笑出來,可奈何是在女神面前,自然得收斂一些。
贊虞珈美接著道:「那隻猴子怎麼了?突然提到他……」
吳雪說道:「實不相瞞,在下之前曾在夏國境內見過塗巫舍一面,可它似乎變得虛弱不堪,被一個戴著面具的神秘人打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