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四十八章 心之所向
吳雪苦笑道:「我有什麼優點嗎……」
蘭兒點點頭,認真道:「有的!」
「哦?是什麼優點?」吳雪迫不及待地說道。
蘭兒噗呲一笑,說道:「你的優點就是……很具有迷惑性!」
吳雪疑惑更甚,只歪著腦袋,半天不思其解,喃喃自語道:「迷惑性?」
蘭兒笑望著他,悠然道:「一個謎一樣的男子,總是會不自覺令人著迷於此的。」
吳雪喟嘆一聲,說道:「可……人與人相處,不知根知底,是很危險的。」
蘭兒說道:「你若真是危險,還會像這樣告訴我嗎?」
吳雪微微一怔。他有時候覺得自己妙語連珠,可面前的蘭兒乖巧溫馴的表象下,卻有一顆極其透亮精明的心。
他苦笑道:「或許……正是出於迷惑性的心理,才自揭短處?」
蘭兒點點頭,笑道:「這不就是你這個懷疑自己的大笨蛋嗎?你像是自暴自棄一般,只顧著挖掘自己的缺點,好讓別人都遠離你,卻忽略自己獨有的優點,實在是有夠傻的!」
吳雪訕笑著撓了撓頭,說道:「我是這樣嗎?」
蘭兒見他傻勁兒犯了,笑道:「就是就是!這樣的傻瓜雪兒,若生蘭可是最……最欣賞了……」
吳雪怔怔地看著她,忽然覺得她今晚可愛無比,玲瓏無比,他心底忽然升起一股莫名的愛慕,就連周遭的空氣都開始變得香甜。
他的內心無比踏實,無比安靜,若是他對於未來生活有過期許的話,恐怕蘭兒是不可或缺的女主角。
蘭兒又說道:「我知道你在擔憂著什麼,也可能短時間無法排解,但雪兒哥哥完全沒必要為此憂慮,甚至是懷疑自己。一個人懷疑自己,往往就是倒霉的開始。而信心和勇氣是堅不可摧的利劍。未來一段時間,蘭兒有可能無法陪在你身邊,但也希望哥哥保重,拾起被你忽略的信心和勇氣。」
她將臉輕輕搭在他胸口,輕輕呢喃道:「蘭兒也希望……能在不遠的將來,見到一個自信的雪兒哥哥……」
吳雪心如止水,但是忽然感覺靈魂被無形的鎖鏈困住了,他心甘情願成了這個姑娘的籠中鳥。
「好……」吳雪柔聲道,「接下來將近一年的時間,也希望蘭兒妹妹多多保重自己。此世非比昨世,時局動蕩,人心惶惶,指不定邊關會再起烽火,朝廷內部還會鬧出什麼亂子,你且多加小心,不要輕信一個看似老實忠良的人……」
蘭兒笑著點點頭,說道:「這點我當然知道,所以我才會遇到你這個真的老實忠良,甚至傻裡傻氣的人……而我也就覺得,能在我迷茫的時候老天給我送來一個一見如故的好情郎,實在是待我不薄……」
吳雪笑著道:「如此便好。互相進步,互相督促。不準偷偷低落,不準懷疑自己。且只需積極進取,只需彼此信任。這難道不算是天賜良緣么?」
蘭兒笑道:「你不會已經開始考慮娶我了吧?」
吳雪微微一怔,隨之臉上微微熱了起來,羞赧而笑,說道:「若是將來能娶到蘭兒妹妹當媳婦,那自是再好不過啦!」
蘭兒笑道:「吼哦,你可別想得太美。想娶我,那可得拿出男子漢的氣魄來,要知道,父親他可是最討厭軟麵糰似的男人……」
吳雪苦笑道:「好說,好說……只要他老人家不要跟我比喝酒就行了……」
說著,蘭兒便伸出手指,輕輕地在吳雪鼻子上一彈。這個洒脫的動作,正是吳雪的習慣,此刻卻教蘭兒也學了去了。而吳雪忘了自己是何時養成的這個壞毛病,不光愛摸鼻子,還喜歡挑逗別人的鼻子。
正當他們這麼說著,忽然聽到背後傳來一聲:「你們在幹嗎?都快鼻子貼鼻子了,不是要去找狂鼠老七的嗎?」
聞言,吳雪和蘭兒尷尬著分開,紅著臉輕咳一聲,見來者正是迷瞪瞪的三花姑娘,便笑道:「哎呀,我們正要去找他呢,三花妹妹你怎麼出來了?」
三花姑娘伸了個懶腰,淚眼汪汪地說道:「狂鼠老七久去不歸,連你們也不回來,翎歌姐姐便有些擔心,便教我來找你們……」
她還能想到翎歌讓她去尋他們時的臉色,可著實夠難古怪的。三花姑娘還有些疑惑,翎歌的輕功要略高與她,她為什麼不自己去尋找他們呢?卻還使喚自己跑一趟。於是她就懶洋洋地起身出來,見到這般吳雪和蘭兒這般模樣,好像忽然明白了什麼,卻也沒有言明。
「好麻煩啊……」三花姑娘心想。
蘭兒笑著過去,拉著她的手,安撫道:「好了好了,瞧你困的,趕快回去休息休息吧,我們尋了人,便馬上就回去……」
三花姑娘長長打了個哈欠,淚眼汪汪地說道:「好……你們快去快回,有什麼事,記得說一聲……」
說著,她便暈暈乎乎地回去了。只留下吳雪和蘭兒,他們對視一眼,不由得一笑,便相伴著朝狂鼠老七的架子車走去。
狂鼠老七的架子車,停放在臨近林中小路的地方,老鼠們平日里也都睡在車斗里,據說是因為這些大老鼠們喜歡寬闊的地帶。
吳雪步入江湖以來,只覺得怪事一天比一天多,什麼胭脂鼠啊,什麼夜叉鬼啊,還有更震懾人心的塗巫舍,這些都讓吳雪大開眼界,只覺得這個世界的巧妙和魔幻,遠超人們的想象力。他可從來都沒想過,自己幼時當小畫書看的神話故事集,竟然有一天會成真。那個具有象徵意味的魔神塗巫舍,隨著臨江城一役負了重傷,便也再次回到了深山裡,陷入了沉睡。
或許,未來的某一天,會有個人偶經此地,並再次將它喚醒。
說到奇事怪事,吳雪這一路來也沒算少見了,可當他和蘭兒走到路邊,看見眼前的景象時,還是不禁為之一顫。
蘭兒驚恐地捂著嘴,吳雪瞧著月光下的景象,胃部不禁抽緊了。只見朦朦朧朧的月光下,分別散布著一些他們比較熟悉的東西。
血腥味灌入鼻腔,吳雪空蕩蕩的胃忽然泛起了酸水,乾嘔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