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果園裏,蕭柔見雲軒一副欲言又止心不在焉的樣子,忍不住問道,“軒哥哥,是不是有什麽事?”
雲軒正想著怎麽開口,見公主先開口問,於是拱手回答,“回殿下,新酒還在嚐試中,草民放心不下。”
“所以軒哥哥的意思是想回去釀酒?難道陪我一會就這麽無趣麽?人家可是求了父皇很久,好不容易才出來的。”蕭柔的臉色暗淡下來。
雲軒趕緊安撫,“不是無趣,是草民……”
蕭柔打斷雲軒,她要給雲軒展現她體貼懂事的一麵,“沒關係的,軒哥哥。我就是在宮中呆久了,發個牢騷。方才我說的話千萬不要放在心上,快回去忙你的吧!”
“哦,好。那你?”
“不用擔心,我在這裏嚐嚐水果,聽說你這果園新添了幾種水果,還沒嚐過呢!”
“那好,草民先去瞧瞧,酒釀的如何了?一會午膳再來尋公主。草民先叫果農來伺候公主,想吃什麽,盡管吩咐她們去摘。”
蕭柔點點頭,麵上微笑著,心裏卻不開心。沒想到雲軒竟一點都不客氣,叫他回去,他就回去。他不知道女子叫他走的時候,其實是讓他留下來麽!
雲軒趕到文喜苑的時候,白毅正在吃第五罐糖水黃桃。
“吃什麽呢?”
白毅吃完嘴裏的黃桃,睜大眼睛看著下手捏黃桃的雲軒,“你怎麽回來了?公主呢?”
“公主讓我回來釀酒的!她在果園等著吃水果。這是什麽做法?你怎麽吃了這麽多罐子?”雲軒捏起一塊塞進嘴巴,好好吃,眼睛都享受地眯了起來,吃完又伸手去捏。
白毅拍開雲軒又伸出的手,“她讓你走,你就走啊!什麽時候變得這麽聽話,把公主一人丟在果園,萬一出事可怎麽好?”
“皇命不可違!就把心放進肚子裏吧,整天操不完的心。我已安排人手在跟前伺候著,不會出事的!”雲軒趁機又捏了一塊黃桃放嘴裏,“喬弟你做的?”
喬生笑著點點頭。
“好啊你,為兄待你不好嗎?有好吃的居然先給外人嚐,還是不是兄弟?”話剛說完,挨了白毅一個暴栗,捂著頭喊疼。
“臭小子,還知道疼!我是外人麽?”白毅瞪著雲軒,這口無遮攔的毛病,要改改了。
雲軒揉揉被敲疼的頭,連忙解釋,“不是不是,大哥怎麽是外人呢!我說禿嚕嘴了。”
“說禿嚕嘴?恐怕就是你心裏真正的想法吧!在你眼裏,我一直是外人!”白毅板起嚴肅的臉看著雲軒。
“哎呦,我的好大哥!該怎麽給你解釋?”雲軒急的直抓腦袋。
“噗!”喬生在一旁看的熱鬧,一個不小心笑了出來,引得兩人都看向喬生。
“軒哥,大哥逗你呢!”
雲軒看看喬生又看看白毅,白毅搖搖頭,“還是喬弟聰慧。”
喬生和雲軒對視一眼,兩人都笑了。三個人在一起的氣氛很是融洽,忘記了還有一人在果園等著。
還沒到午膳時分,就有下人來報,公主被蛇咬了。一語驚破安逸的氛圍,白毅緊張起來,叫下人速去請大夫。下人走後,白毅一手指點了一下雲軒的額頭,“看吧,還說把心放進肚子!不會出事!快隨我去公主那!”
兩人都知道,公主若在白家酒莊出事,白家是怎麽也擔不起這個責任的。雲軒不敢拒絕,皺著眉頭緊跟著白毅。走了幾步轉身看見喬生跟著,輕聲說,“喬弟就別去了,看著這邊下人,別讓他們泄露出去。”
白毅聽見雲軒說的話,心裏歎息一聲,不讓喬生跟著,是不想讓喬生卷進公主被蛇咬的事件中。但是公主萬一千金之軀受損,皇帝怪罪下來,誰都躲不掉。
喬生明白雲軒的好意,朝他點點頭,“好的,放心吧。”
這一刻雲軒突然覺得,自己像是出征的士兵,在出發前向家中的妻子告別。轉過身,嘴角一抹苦笑。
兩人快馬趕至果園,看到公主正坐在床上抹眼淚。
“草民來遲,還請公主殿下罪罰。”兩兄弟跪下給公主磕頭。
“快……起身,哥哥們……這是為何?不……是你們的錯!是……我自己不小心。”蕭柔見雲軒二人下跪,心裏偷樂,這下知道怕了?嘴上卻把錯都攬在自己身上。
兩人起身,雲軒上前一步,“公主傷的怎樣?”
蕭柔見雲軒走近,眼淚像珠子一樣滾落下來,好像受了多大的委屈。
雲軒見了微皺眉頭,誰料蕭柔傾著身子,雙手摟住他的脖子,哭著說“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軒哥哥。”
“說什麽傻話!這不好好的在這麽!”雲軒安慰著公主,慢慢拉開公主摟他的雙手。
白毅和雲軒看到公主左腳踝的傷口鬆了一口氣,血的顏色沒有變,不是毒蛇,止住血就沒事了。
“殿下,草民先為您簡單包紮,一會大夫會重新為您治療。”
蕭柔擦去眼淚,點點頭。
雲軒拿出一條白手巾小心翼翼給蕭柔包紮傷口,紮好後,問她,“試試看,能走麽?”
蕭柔點頭,扶著床腳下地,想站起身。可是身子一歪,趁勢倒進身邊雲軒的懷裏,叫了一聲“疼”!
白毅給雲軒一個眼神,雲軒收到後,對倒在懷裏的蕭柔說了聲“得罪了,殿下。”橫抱起蕭柔向坐騎大步走去。白毅吩咐果農們把咬傷公主的蛇抓住,送到文喜苑。
蕭柔的胳膊環著雲軒的脖子,低下頭嘴角含笑。雲軒看不到她的表情,她閉上眼睛。靜靜的感受雲軒的懷抱。
雲軒的懷抱好溫暖,沒想到受傷就能被他抱著,早知道早就弄傷自己了,也不用苦苦等到現在。他的懷抱好溫暖哦,身上的味道好好聞哦。如果可以,就讓我一直在雲軒的懷抱中,不要離開。
雲軒離開後,蕭柔心裏生氣,又閑著無趣,就帶著婢女在園子裏指揮果農摘果子。果農們忙著給蕭柔摘果子的時候,蕭柔腳踢著腳下的草。
那條蛇,她和婢女夏秋兩人都看見了,夏秋想叫人來打蛇。被她攔住,她早就觀察到那條蛇不是毒蛇。
心中便起了心思,如果弄成自己被蛇咬的樣子,雲軒是不是就會注意到她?關心她?於是她決定試一把!
可是夏秋不這麽想,就算是為了試探少莊主,也用不著公主的千金之軀以身試蛇。萬一有毒呢?被貴妃知道公主被蛇咬傷,一定會責罰她,護主不力。
婢女夏秋想用自己代替公主被蛇咬,可拗不過公主。
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舍不得自己被蛇咬,就換不來雲軒的同情。蕭柔橫下心,蕭柔推開婢女夏秋,幾步走到蛇的跟前。用左腳去踢蛇,果然蛇受到刺激,張口咬在蕭柔的左踝上。
突來的刺痛,饒是蕭柔做了心理準備,還是痛的忍不住大叫,引來了果農。蛇也是聰明,咬出兩個血窟窿後,感覺來人了,迅速溜走逃命。
果農見公主被蛇咬傷了,嚇的要命,果園從沒見過蛇出沒,所以也沒備解蛇毒的藥。萬一公主中毒身亡,他們的一家老小都得賠命。幾人將公主抬到房間裏,一人急忙去報信。
不幸中的萬幸,蛇沒有毒。
雲軒把懷裏的蕭柔先放在馬背上,接著自己上馬。他帶蕭柔快點到文喜苑讓大夫處理傷口,看能不能不留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