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章 拿命在賭
“我曾經也想給過你機會，也算是救過你一命，你就這樣回報你的恩人嗎？”蕭煜笑著說道，雖然撥出了劍，但是若是曉之以情，才是上策，現在時間已經不多了，怕是後麵的追兵很快就會來了。
燕秋禹眼中閃過了一絲猶豫，這件事情，他也是透過了家裏人知道了，可是……想著這是個立功的機會，而且以後會就此平步青雲，他就不想放棄。仍舊麵無表情的看著蕭煜，“你救我一命，我很感激你，但是道不同不相為謀，得罪了。”
“大哥，你不能恩將仇報啊，你效忠的那個淮南王根本就不把燕家放在眼裏的，你就放我們走吧。”鄢秋林還是不想看見這樣的場景，畢竟是自己的大哥，卻對自己窮追不舍，緊緊相逼。
“我還想勸你不要再執迷不悟了，快點離開你身邊的那個人吧，他隻會害死你的。”燕秋禹已經露出了不耐煩的神色了，即使是自己的妹妹也不能妨礙到自己。
鄢秋林有些無奈，“大哥，你知道嗎……”
“夠了，不要再說了。”一把撥出了劍，就來到了蕭煜的麵前。
蕭煜也迅速抬起劍，與燕秋禹對了幾招。
蕭煜的手下也立馬上前來加入了戰局，兩邊的人開始打了起來。刀劍碰撞，發出刺耳的聲音，在密林裏回蕩。
鄢秋林微微的往後退了幾步，不想妨礙到蕭煜，可是又十分的糾結，但是現在她也幫不上忙，她的心還是偏向蕭煜的，隻希望他不要受傷了。
燕秋禹對蕭煜還是有些吃力的，險險避開了幾個殺招。他有些不甘心，心中想著對付蕭煜的方法，忽然一個餘光就看到了鄢秋林，想著蕭煜這麽在意她，不如就從她下手。
就趁著蕭煜不注意的時候，饒過了蕭煜，一把就要去抓鄢秋林。
蕭煜心中一緊張，有些慌亂的要去護住鄢秋林，卻沒想到燕秋禹已經搶得先機，側身個了蕭煜一劍。
蕭煜躲閃不及，肩膀上中劃開了一道傷口，立即就見血了。
也就是一瞬間的事情，鄢秋林看見蕭煜受傷了，也分了神，沒有來得及躲開燕秋禹，把燕秋禹抓住了肩膀。
反應過來之時，燕秋禹的劍已經架在了她的脖子上了，離她的肌膚隻有幾毫的距離，令她的呼吸都有些緊迫了。
“大哥，你這是做什麽……”鄢秋林輕聲的開了口，沒想到燕秋禹會這樣做，令她措手不及。
燕秋禹看著她一眼，並不說話，而是看向了蕭煜，冷冷的笑著。
“放開她。”蕭煜見到這一幕聲音徒然冷了下來，也不顧手上的傷口，垂下了劍，任血流了下來。
“你隻要乖乖的束手就擒，跟我回去，我保證她會好好的，我並非是冷血無情之人。”燕秋禹看著蕭煜，如同看一隻即將到手的獵物。
旁邊的人也停下了打鬥，安靜看著這一幕。
鄢秋林看見了蕭煜的傷口還在流血，時間也不能再等了，繼續下去誰都逃不了，她深吸了一口氣，緩緩的說道，“蕭煜你現在快走吧，別管我了，他不會對我怎麽樣的，我拖住，你先離開吧，不然我們說都走不了。”
“你在胡說些什麽？”燕秋禹有些生氣，拿劍的手都忍不住有些顫抖，“你給我閉嘴。”
蕭煜麵色凝重，“我不會丟下你的。”
“快走吧，這樣我們誰都走不了，你被抓回去還會有活命的機會嗎？你沒有了活命的機會難道我就會好過嗎？我在京城裏麵不會有事的，我等著你回來，你一定會回來了。”鄢秋林一直笑著，勸說著蕭煜。
蕭煜的表情有了一絲的鬆動，他現在被抓起來，不僅不能保護她，反而連所有的機會都沒有了。
“你閉嘴——”燕秋禹見蕭煜的有些被說服了，怒氣衝衝的對著鄢秋林喊道，“別以為我不敢對你怎麽樣，隻要蕭煜離開一步，這劍就要見血了，我不開玩笑。”他的劍又近了一些，在賭，賭蕭煜是不是真的會相信。
鄢秋林也趕緊劍已經迫近了脖子，好像隨時都是劃破肌膚。可是她卻冷冷的一笑，“那你就給我一刀吧，反正被家人這樣刀架脖子上，我又能說什麽呢？當初我就不應該求人去救，當時燕家那麽淒慘的情況，你是沒有見到，父親因為你的事情而病重，長時間臥病在床，母親的身子也吃不消，感覺燕家已經岌岌可危了，可是所有的人都在擔心你，你得了肺癆，在獄中無人想幫的時候，大家都在想辦法。最後救你的人，你卻從無感激之心。”
說著燕秋禹的神色卻有些難看，眼神也渙散了，似乎陷入了沉思，他在獄中的那些日子確實不好過，一度也以為自己快要走到絕路了，整日被病魔纏身。
“你的心是鐵做的，你想立功，你甚至還將刀就這樣放在了我的脖子上。”鄢秋林用一種恨鐵不成鋼的語氣，“好，這些我都無所謂，可是你做這些的時候有沒有想過父親，有沒想過母親，燕家風雨飄搖的時候你不在，你是不知道，淮南王和太後是怎麽樣對待燕家的，你怎麽還能為淮南王辦事？”
燕秋禹卻還是不妥協，還是拿著刀，“我一直以來都是效忠於淮南王的，太後與我們是同一族，我也更是應該和淮南王站在一起，淮南王雖然之前確實漠視燕家，也沒有對我出手相救，但是現在也給了我機會，給了燕家一個重登繁華的機會。”
“那是因為他現在需要你，那時因為太後想要你去抗衡寧國侯，你以為他是真心實意的嗎？”
“不論是不是真心實意，我都需要把握住這次的機會，這樣的機會並不是人人都可以得到的。所以我不會輕易放棄的。”燕秋禹已經恢複了清明，剛剛心中雖然有些不忍，但是他知道跌入塵埃裏的滋味，他不想在嚐第二次了。
鄢秋林的聲音徒然小了一點，用著低啞的聲音說道，“那你就殺了我，你既然要助紂為虐，去效忠你的殺父仇人，我也無話可說了。”忽然握住了劍鋒。
蕭煜和燕秋禹都是嚇了一跳，蕭煜下意識的就走上前來，“你在做什麽？”
手掌已經流出了血，劍裏脖子更近了，像是真的不怕死一般。
燕秋禹先是被殺父仇人嚇了一跳，又被鄢秋林的舉動嚇了一跳，看見了血，立即伸出另一隻手掐住了鄢秋林的手，使她鬆開了劍，然後將劍從她的脖子拿開了。
蕭煜眼疾手快，立即將鄢秋林攬了過來，眼睛卻一直盯著她，還帶著怒意，似乎責怪她太亂來了。
“你剛剛說的殺父仇人是什麽意思？”燕秋禹卻直接問道，還帶著一絲焦急，他的父親對他來說是不一樣的，從小親手教養他，是他一直仰視的一個人。
鄢秋林卻冷冷的看著他，“父親的死並不是意外，是太後和淮南王害死了他。我無意中發現了燕府的大夫和太後身邊的人有來往，才發現了這件事情。”
“你說的可是真的？”燕秋禹還是有些不相信，有些不願意相信。
“二哥也知道，你不信就去問他吧，隨你信不信吧。淮南王他們為了自己的利益什麽都能做得出來的。”鄢秋林說完，便不再看燕秋禹了，而是緊緊的握住了蕭煜的手。
蕭煜的神色還沒緩和，眼神依舊目視鄢秋林。
燕秋禹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似乎深受打擊的樣子。救命之恩或許可以不報，因為他是不是正人君子，可是殺父之仇去不得不在意，因為他還有一點良知，而且是在他燕家為了淮南王做了那麽多，他父親還被殺了，如何能不讓他心寒。
“你們走吧。”良久，燕秋禹最終下了這個決定，緩緩的說道，“離開這裏吧。”
蕭煜若有所思的看了燕秋禹一眼，也不耽誤，帶著鄢秋林還是離開了。
鄢秋林走了幾步，默默的回頭看了燕秋禹一眼，“你要照顧好母親。”說完便跟著蕭煜離開了。
如今的天色已經暗下來了，在夜裏行走，要辨認方向，速度也不得已慢了下來。
“你的傷口要不要包紮一下，還在流血。”鄢秋林看著蕭煜手臂上的傷口，擔心的問道。
“那你的手呢？”蕭煜仍舊沒有給鄢秋林一個好臉色，似乎還在生著氣。
鄢秋林緩緩的展開了手掌，血已經凝固了，“我這個隻是小傷口，不礙事的。”
“那我這個傷口也不必管了，死不了。”
鄢秋林感覺蕭煜這是在賭氣，可是又沒辦法說服他，而且現在還是逃命要緊吧。
“手上是小傷口，可是那把劍差點就到了你的脖子上，你知不知道，這樣很危險啊。你知不知道，當時我隻覺得天昏地暗，你怎麽能這麽傻，這麽衝動。”蕭煜繼續說著，不知為何，心中又充滿無力感。
鄢秋林依然還是笑著，知道蕭煜是在擔心自己，“他不敢真的對我下手的，在拖下去，對我們沒有好處的，所以也隻能搏一把了。”
“以後，不論遇到什麽情況，都不能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如果有人該為整件事情付出代價，該死的人，那隻能是我。他們要殺的人是我，與你無關。如果到了最後的關頭，我逃不了，答應我，你要好好的離開，好好的活著。”蕭煜用低沉的聲音說著，交織在夜裏蟬鳴鳥叫之中，聽起來有一種特別的味道。
鄢秋林差一點就被蠱惑了，可是已經到了這一步，她不知道如果真的遇到那樣的情況，她會不會拋下他，獨自離開。她無法設想那樣的情況，因為她的心中隱隱有一個聲音。
蕭煜見鄢秋林沉默了，微微的歎了一口氣，“你就不能答應我，讓我安心嗎？”
“好，我答應你就是了。”鄢秋林忽而笑著說道，像是應付一般，不是很在意的樣子，反正出爾反爾的事情，她也是做得出來的。
“算了，隻希望離開這裏之後，一切都能往好的方向去了。”蕭煜有些無奈的說道，世事難料，隻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這樣才對嘛，說什麽死不死的，多喪氣啊。”鄢秋林不想太過沉重的麵對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