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2章 醒來密談
太和殿上，又是僵持不下的局麵。
淮南王和竟陵王對於地方軍隊的軍費削減的問題，產生了分歧，淮南王認為國庫不足，執意要削減地方的軍費，竟陵王則不讚成此舉動，而是應該從別的方麵節省開支，來充盈國庫。
一時各執己見，毫不相讓。
“每每這樣也不是長久之計。”此時坐在簾後的太後走了出來，居高臨下的看著眾人，緩緩說道：“哀家認為淮南王雖然還未完成冊封大典，但也應該享有太子資格，哀家希望他能夠行駛太子權利，有朝政的決斷權。”
太後趁此機會又提起了太子之事，想要控製朝政，讓淮南王早日登上太子之位。
一直處於中立的諫議大夫聽聞此言，卻站了出來，直言不諱的說道：“臣以為名不正則言不順，太後雖是陛下的母親，也不可不顧禮法。淮南王還未行冊封大典，就不是太子，是不可僭越的，萬不可行太子之職，還請太後三思。”
“如今因陛下昏迷不醒，太後才想著要行這樣的權宜之計，不然很多事情，難以下決定，不利於朝政。太子之事也早有定論，隻是差了一個冊封大典，何必拘泥於形式。”左丞相站出來替太後說話。
“既然定下的規矩就應該遵守，凡是有禮有節，才不會亂了綱常，若人人都找找各種各樣的借口來破壞禮製，那怕是要亂成一鍋粥。還請太後不要起這個頭。”諫議大夫突然跪了下來，“而且太後可以垂簾聽政，但請不要過多的幹預的朝政。”
“放肆太後是國母，連陛下都要尊重的人，豈容你在此大放厥詞。”淮南王忍不住站出來訓斥了一番。
“既然臣身為諫議大夫，就有進諫檢查的職責，臣並非大放厥詞，隻是依禮而言，還請淮南王明鑒。”諫議大夫大義凜然的說到，並不畏懼淮南王。
蕭煜適時的站了出來，“禮不可廢，廢則亂，還請太後和淮南王不要為難諫議大夫。如今雖有不能解決的問題，那就盡量各退一步，或者慢慢討論。”
“竟陵王說得是，難下決定之事，皆是重要的事情，需要慢慢斟酌，各有各的看法也是正常，慎重些也好。”吳詹事接著說到。
太後心中不滿最後也隻能妥協，“哀家也是提一個建議，若是不同意，那就等冊封大典之後吧。”
因被阻止了，淮南王仍舊沒有太子的權利，還是被蕭煜牽製，朝政之事，仍要兩個人一起決議。
完成政務的處理，蕭煜回答了王府，此時玉源真人卻來尋蕭煜。
“玉源真人今日來尋我，難道是我父皇有消息了。”蕭煜迫不及待的問道，算算時間也差不多十天過去了，或許父皇快要醒過來了。
“王爺猜得不錯，陛下已經醒過來了。”玉源真人緩緩的說道。
“果真。”蕭煜有些驚喜，突然覺得一顆心放了下來。“那為何宮中還沒有消息傳出。”
玉源真人點點頭，“毒已經解了，就是身子有些虛弱。現在陛下還覺得仍在裝昏迷，他今日交代我，讓我告訴您，陛下希望與您密談，您看一下，安排一下。”
“是啊，我立馬就去安排，今夜就與他密談。”蕭煜向玉源真人點點頭，“多謝這幾日玉源真人對我父皇的照顧，辛苦了。”
“既然已經解了陛下的毒，我也可以功成身退了。不過陛下還要好好調理，我仍會每日進宮為陛下調理身子。”
“有勞了玉源真人了。”
玉源真人走後，蕭煜趕忙安排與他父皇密談的事宜，先是讓人傳話給夏德明，希望能夠讓夏德明去安排他的徒弟，在今夜，將守夜的宮女迷暈，然後秘密潛入。
一切安排就緒，夜幕降臨之時，蕭煜穿上太監服，扮成太監進入到宮中。有黑夜做掩護，倒是沒人注意，在夏德明徒弟帶領下來到了甘泉宮。
緩緩進入了寢宮，蕭煜見自己的父皇仍閉著眼，臉色已經好多了。他將門關上，慢慢走近床邊，跪了下來叫道：“父皇。”
皇上其實也是聽見有人進來，所以裝睡，但聽見熟悉的聲音，立即掙開了眼，看向了來人，聲音哽咽，“煜兒……”
“父皇您終於醒了，您都不知道，兒臣有多擔心您。”蕭煜的情緒也是有些激動，他父皇在他猝不及防之時，昏迷了那麽久，確實讓他備受煎熬。
“父皇知道，你有心了，玉源真人也是你特意安排，來替父皇解毒的。父皇這次能夠脫險全靠你的安排，多虧有你，不然父皇真的是如何被害都不知。”皇上想到竟然有人給他下毒，就覺得十分憤怒。
拉著蕭煜的手，聲音有些不穩的說道：“如今我昏迷多日，其中原委和這幾日發生的事情你細細道來。現在父皇仍舊裝昏迷，就是不想醒過來，一無所知。要先將事情弄明白，再來繼續籌劃。”
“父皇可猜到了下毒之人？”蕭煜眸色深沉。
皇上遲疑了一下，微微有些皺眉，最後還是吐露出了自己的想法，“可是太後和淮南王？”
“父皇是不是早就有所察覺了？”
皇上歎了口氣，十分無奈，“父皇確實早就發現他們來往甚密，經常密談，也有一些勾結權臣的舉動。可能也正是因為察覺父皇已經發現了他們在謀劃，又怕父皇會對他們出手，才先下手為強的。”
“看來他們確實已經謀劃已久。如今朝堂有很多的臣子支持他們，而且在您陷入昏迷之後，就換掉父皇身邊的所有人，太後還控製了皇宮。兒臣在皇宮行走之時都要加倍小心。”
“隻是沒想到太後竟然這麽狠心，朕與她也是做了多年的母子，竟然直接下毒，讓我猝不及防，是朕一時失策了。朕會讓夏德明不知不覺將宮中異己先換去，不然我都覺得不安全。而且現在還可以慢慢排查，這宮中誰是太後和淮南王的人。”皇上畢竟是多年的天子，對皇宮的掌控豈是一時半會也可以被替代的。
蕭煜認同的點點頭，“是的，身邊之人才要防備，這甘泉宮裏的人更是要全部換掉。”
“那如今朝政誰在把持，難道太後和淮南王已經一手遮天了嗎？朕交給你的玉令牌，可有收到？”
“玉令牌早已經從夏德明手中拿到，還多虧父皇府信任，給兒臣玉令牌，才能與淮南王抗衡，如今是兒臣和淮南王共同把持朝政，一起處理政務，互相牽製。”
皇上對蕭煜肯定的一笑，隻是神色又帶濃濃的倦意，說話之時都還喘著氣，“父皇還是相信你的能力的，蕭煊雖然有些能力，比較急功急利，又不擇手段，又十分相信太後，父皇就怕有朝一日，即使他登上皇位，隻怕也是會被太後所左右，不能成為合格的君王。父皇將希望寄托在你身上了。”
“多謝父皇的信任，兒臣也希望不負父皇的看重。”
“父皇這一昏迷就是十幾天，形勢複雜，還是得多加小心才是啊。”
蕭煜見自己的父皇都沒有說起如何懲處太後和淮南王，就忍不住問道，“前段時間太後和他們的臣子一起做了一個聯名上書，要封淮南王為太子，在冊封大典之時，兒臣想方設法的阻止了。”然後看了皇上一眼，“父皇醒來之後打算怎麽處置他們？不妨徹查此事，將一切都公諸於眾。”
皇上覺得不妥，“不可如此？”
“父皇還有什麽疑慮？”蕭煜皺了皺眉。
“一切還是要先穩住，不可輕舉妄動。太後和淮南王與諸多權臣和將領都有牽扯，又有三省調動令，而且前一段時間失蹤虎符也是一大隱患，不知是不是也被淮南王他們得去。所以我們要先穩住他們，如果急於處置他們，隻怕會狗急跳牆，引發動亂，這實在不是朕所想看到的。先暗中調查，再來抽絲剝繭才是，不可心急。”
“兒臣明白了，父皇之舉是為了穩住他們，然後慢慢對付他們，以謀求最大利益，降低損失。不想讓傷及更多的百姓。”
“是啊，一旦牽涉兵權，事情便有些複雜了，不得不慎之又慎啊。”皇上已經全然沒了力氣躺在床上，“父皇的身體怕是恢複不到從前了，很多事情還需要你來協助，要緊的就是虎符要先去查清楚，不可掉以輕心。”
“是，父皇，兒臣會安排人去好好查一查。”蕭煜看著父皇消瘦的臉龐，有些動容，“父皇倒是瘦了不少，這一病，怕是損傷不少。還是多加休息，保重身體，不可思量過度啊。”
“怕是由不得朕了。”皇上無奈的說著，“先不要將朕醒來之事宣揚出去，我在多修整幾日，也好多思考幾日，慢慢的將皇宮大換血，給他們來個措手不及。”
蕭煜點點頭，“好的，父皇多修整幾日，玉源真人還是會替調理身子。那您先休息吧，兒臣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