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雪中妖眼現，邊城有客到
天元大陸，慶國三十七年冬，鳳城下了一場大雪。
群山和荒野一片白，本是瑞雪兆豐年的好年頭，卻透露出一絲破敗凋零的味道。
鳳城知府王允須發如霜，立在城門之前，不時望向遠處的官道，眼裏帶著期盼之色。
這時他轉頭對身後的下人吩咐道：“京城鎮妖衛的人馬上就到。你去叫林衝，讓他趕緊過來迎接。”
“府尊，少爺早就到了。”那下人的聲音很小，許是怕人聽到，用手指了指天。
王允聞言，抬頭就看見了頭頂上的城樓牆邊那站著的少年，眉毛微皺了一下，心裏想到：“小兔崽子都滿十六歲了，但願你今天能安分一點，別給老子惹事。”
此時的城樓之上，穿著藍色衣袍的林衝絲毫不在意他爹在想什麽，嘴裏正不停的嘀咕著：
“這鬼天氣，還好這玩意沒有發黴。”
“材料太差了，這地方連煙葉都沒有。”
“聞起來像是三塊錢一包的煙。”
“抽了會不會中毒？”
站在城牆垛口邊上卷好一支煙，林衝拿到嘴邊沾沾口水，裹緊。
看了一眼旁邊站著的下人，順手遞過去，道：
“來根華子，不上頭的。”
“不了，少爺。”
下人趕緊擺手，退後了一步，看著城牆上那一罐子發黃的枯草，嘴角抽搐了一下。
“真沒意思，來，翠兒，給爺點個火。”
身旁的侍女不敢怠慢，拿出火折子，趕緊給林衝把煙點上。
“還是翠兒懂事。”
“少爺，別這樣”
叫翠兒的侍女臉一紅，收回手，把頭低了下去，一副嬌羞的模樣，聲音顫抖著道：
“少……少爺，老爺說讓你下城門去迎接貴客。”
聽見翠兒的話，林衝露出一絲笑容，掐滅手裏的煙，蓋上裝煙絲的罐子，身子卻絲毫未動。
“把昨夜城裏發生的事情給我說說。”林衝對著下人說道，看了眼城樓下的老爹王允，並沒有回應翠兒的話。
下人趕緊躬身道：“少爺，昨天夜裏城中發生了兩起命案，從現場來看，應該是出現了妖人和妖獸。”
“一個釣魚的老頭被人發現死在城中月湖邊，腦袋不翼而飛，換成了一顆碩大的魚頭，死的時候還坐著保持著釣魚的姿勢。”
“城東殺豬的張屠夫身體被割成幾十塊，掛在賣豬肉的攤子上，像是被妖獸啃過的頭也掛在那裏，眼睛睜著，死不瞑目。”
“兩個命案現場都彌漫著濃鬱的妖氣，看起來很是恐怖。”
“除了這兩件命案，城裏還有兩名少女失蹤。”
下人說完後，林衝點點頭，沒有說話，他知道今晚又有事做了。
這時，遠處官道上突然出現了幾個穿著統一樣式，紅色黑邊衣袍的人，正騎著馬朝著鳳城飛奔而來。
那些人的速度很快，眨眼間就到了距離城門還有一百多米的地方。
城門前的王允見到這些人出現，拍掉身上的雪漬，準備上前迎接。
“有妖眼！”
突然，城樓上的士兵大喊著，手指向官道方向的天空。
喊叫聲中，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往那邊的天空看去，城外飛奔中的幾個人此時也都提韁勒馬停了下來。
隻見幾十米高的空中，四周的空氣仿佛正在凝固，又像是被某種力量劇烈的拉扯著，一隻巨型的眼睛浮現。
豎著的妖眼長度接近二十米，突然無聲睜開，露出裏麵灰色的瞳孔，隨即裂開，一條豎著的裂縫出現，詭異無比。
“是灰色的妖眼。”
城樓上的士兵又大聲喊著，隻是這次聲音中沒了剛才的那種恐懼感。
“鏘！”
奔馬而來的幾人中領頭的那人瞬間出手，腰間的刀出鞘，身體也從馬背上飛身而起。
“半月斬！”
那人在空中大喊一聲，手裏的刀揮出，肉眼可見的彎月形刀氣乍現，眨眼間斬在白色的巨大妖眼之上。
這一刀去勢猛烈，連雪地上都被刀氣劈開一條半米左右深的痕跡。
刀氣沒入灰色妖眼瞳孔之中，沒有劇烈的碰撞，直接消失不見。
隨著刀氣的消失，巨大的妖眼起了變化，在劇烈的抖動後，從瞳孔裂縫中飛出兩顆青色的光球向地麵墜去。
妖眼這時也緩緩閉上，化作無數光點，消散在空中。
此時空中的那人又揮出了一刀，這次是朝著那兩顆妖眼裏飛出的青色光球而去。
眾人的視線被空中那個人所吸引，沒有人發現城樓上的林衝手裏不知什麽時候多了一把黑色的巨弓。
已經拉了一個滿弦的巨弓，箭頭朝著的方向也是兩顆青色的光球。
更不會有人發現林衝的眼睛也起了變化。
兩顆眼球中的瞳孔不見了，呈現出兩顆飛速旋轉著的雲團樣的東西，混沌中散發出一種毀天滅地的氣息。
“嗖！”
一道流光閃過。
就在空中那人揮出第二刀的時候，林衝的箭也射了出去。
隻兩個呼吸的時間不到，一刀一箭連接命中。
兩顆青色的光球直接破碎，傳出兩聲淒厲的慘叫聲。
空中那人在揮出第二刀之後，身體就已經落到馬背之上，抬頭望向林衝站立的城樓，不知在思考著什麽。
而此時林衝身體紋絲不動，眼中的混沌雲團氣息開始收斂，一絲旁人不可見的青色氣流正在緩慢的融入雲團之中。
這青色的氣流正是來自於剛才被他射爆的青色光球。
林衝把這種青色的氣流叫做妖氣，把混沌樣的雲團叫做小宇宙。
沒錯，就是那種混沌未開的小宇宙。
穿越到這個世界後，林衝就發現自己的腦海中多了這個東西。
經過六年的感悟，林衝覺得這混沌樣的雲團遲早會變成一個小宇宙。
每當吸收青色的妖氣之後，這個雲團就會壯大一些，似乎在積累力量，也許在某一天就會產生爆炸，化作一片星空宇宙。
這種猜測來自於林衝穿越前那個叫做宇宙爆炸的理論，而且傳說故事中講到盤古開天辟地前的世界也是一團混沌的模樣。
林衝知道，這應該就是自己作為穿越者的福利，因為這東西正在不停地讓他變強。
就現在，在戰鬥中他使出的招數和同級別的人相比，威力比他們大了一倍左右，並且還在不斷增加。
城門前站著的王允這時已經走到了幾個騎馬之人的麵前，躬身對著最前麵的人說道：“千戶大人辛苦，請隨我進城，我已備好酒菜給大人接風。”
王允說完，對著身後揮揮手，示意城中士兵趕緊去檢查青色光球破碎後掉落的地方。
“兩名妖人，不會有錯。”馬背上那人看了一眼青色光球掉落的地方說道，隨之又指著城樓的方向對王允問道：“王大人，那城樓上射箭的少年是何人？”
“那少年正是犬子林衝。”
“小兒剛才的舉動甚是無理，我這就叫他過來給千戶大人陪個不是。”
王允嘴上客氣的說著，心裏卻是樂開了花。
這小兔崽子今天表現得不錯，在鎮妖衛的人麵前給他長了臉。
“他就是林衝？”
聽見王允的話，鎮妖衛千戶李護心裏一震，臉上露出吃驚的表情。
“這王允上次不是說他是文人嗎？”
“怎麽一出手卻是武人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