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二章 手術
手術室門前站了很多人,就連許久不見的宋平也來了。
不過,宋平這次來也是來告別的,因為他已經放下了心裏的包袱和餘姍在一起了。
直到現在,所有人才真正地了解到宋平。
宋平的父親是某國際品牌汽車的全國總代理商,也就是說,宋平家是名副其實的有錢人,而且是很有錢。
餘姍這次之所以來找宋平,還有一個原因就是餘姍的母親,也就是宋平的繼母和宋平的父親離婚了,所以宋平即便回去了,也不用再因為看到他的繼母,而一次次讓他回想起童年的往事。
與此同時,陸少帆也找到了莫雲謙。
“為什麽放棄她?”
陸少帆神色難看地看著莫雲謙。
莫雲謙也如此看著陸少帆。
“那你呢?你為什麽也要放棄?”
兩個人如此互相質問著對方,忽然又覺得諷刺。
當初,他們搶的頭破血流,如今卻又各自放棄,不是不愛了,隻是愛的太深了,才會選擇放手!
“先不說微冉她根本就不愛我了,就是我這麽一個殘廢,我又怎麽能保證我能帶給微冉幸福呢?”
莫雲謙的心微微一沉,其實他能明白陸少帆的苦心。
是啊,換成是他的話,他也會選擇放棄。
而就算他不是陸少帆,他不也放棄了嗎?
“如果時光能倒流,我的那些錯,可能就不會犯了,我也不會那樣傷害微冉了,可是陸少帆,我錯了就是錯了,微冉跟我在一起,吃了太多的苦,受了太多的傷,即便我悔過了又怎麽樣?我一次次在心裏保證過不要再去傷害微冉,可是我總是會不知不覺地走入歧途,我總是會不知不覺的傷害到她!”
“我不僅僅傷害到了她,我也不能給思瀚一個好的榜樣,我不是個好的對象,更不是個好的父親,微冉一次次因我手上,就連這次車禍也是和我脫不了關係,我想我可能就是她的克星,隻要我在她的身邊,就會給她帶來災難。”
“陸少帆,你深愛著微冉,便也應該能夠理解我愛微冉的心!所以我必須放手,我必須給她自由!”
這可能是他們兩兄弟,最為了解彼此的一刻。
曾經他們是彼此的敵人,不管是在商場上,還是在情場上,他們曾經那般的爭鋒相對過。
可時過境遷後,他們的恩怨早已消除,如今又是這般的惺惺相惜。
忽然,他們都笑了起來。
但是隻有他們自己知道,他們彼此的心中多苦,多痛。
但凡還有別的路可以選擇,他們也不會選擇如今的這一條路。
可就在這時,陸少帆忽然道:“有件事情,你可能還不知道。”
陸少帆的神色漸漸嚴肅了下來。
“溫董已經找到了飛天集團的買家,他準備將他手中所有的飛天集團的股份都賣出去。”
突然聽到這話,莫雲謙的神色也微微怔了怔,隻不過他的臉色卻沒有半點吃驚之色。
見莫雲謙這般波瀾不驚的樣子,陸少帆道:“這件事情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
莫雲謙輕輕地點了點頭。
“是,我知道,而且那個買家其實也是我!”
忽聞這話,陸少帆的臉上閃過了一絲驚訝之色。
“怎麽會是你?溫雅跟我說起這件事情的時候,並沒有說買家是你!”
卻見莫雲謙道:“我知道,如果是我出麵買的話,溫董不一定會賣給我,所以我找了商場上的朋友跟溫董接洽了,那個人,你也見過,是甄永安。”
的確,也隻有甄永安出麵購買飛天集團的股份,溫遠明才不會懷疑,因為甄永安有那個財力!也有足夠了理由!
陸少帆不可思議地看著莫雲謙。
“你竟然將這件事情瞞的這麽深,為什麽要這麽做?”
莫雲謙笑了。
“飛天集團是溫董畢生的心血,這裏麵也有微冉的心血所在,而且飛天集團更有我和微冉的回憶,我們一起合作了那麽多的項目,我怎麽可能舍得讓飛天集團落入別人的手中?”
直到這一刻,陸少帆才真正地明白了莫雲謙。
曾經,陸少帆抱怨過,他總覺得莫雲謙根本沒有他愛的深刻,可是慢慢地他才知道,愛一個人的方式並不是隻有他陸少帆這一種。
其實莫雲謙愛的不必他少,隻是他愛的更加深沉,讓人難以琢磨而已。
陸少帆這一次笑了,真的笑了。
也好,飛天集團沒有落入別人的手中,而是落入了莫雲謙的手中,這才是最好的結局。
“微冉的手術結束後,我也會離開了!”陸少帆道。
莫雲謙微微蹙了蹙眉頭,“就不打算再多留幾天,起碼等微冉好一點再走?”
陸少帆搖了搖頭。
“和你一樣,我隻希望微冉以後能夠自由幸福,她或許會將我們全部忘得幹幹淨淨,但是她的生活又會邁向一個新的起點,我隻希望,她的餘生,能在快樂當中度過,畢竟我們都曾給她帶來了太多的傷害了!”
離開,就是他們最好的選擇。
手術一直在進行著,從上午九點,等到了下午九點。
索性,中途有護士出來過,報過平安,手術一直很順利。
這一場手術,經曆的時間太過漫長,漫長的讓所有人都狠狠地揪著一顆心,生怕手術途中會發生意外。
就像是一場沒有硝煙的戰爭,但是這場戰爭卻牽扯著所有人的心。
冰冷的手術室中,我從剛進去時的緊張,到之後麻醉作用後的平靜,中途昏迷過多次,又迷迷糊糊地醒來。
我看到了醫生護士忙碌的身影,但是我總覺得有什麽重要的東西從我的腦海當中漸漸的剝離,再後來,我的腦袋裏仿佛一片空白,好像誰都不認識,誰也想不起來了。
我感覺到了無比的疲憊,於是沉沉地睡了過去。
手術結束了,是圓滿的結束了,我甚至都沒有聽到手術室裏,護士們鼓掌對主刀醫生致敬的笑聲。
再後來,我像是睡了一個很長很長的覺,像是抽幹了所有的力氣,再醒來,已然是重獲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