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章-各有各的理
“我看你臉色還不錯。”
\t“當然，我這個人從不怨天尤人，有什麽問題就解決什麽問題，沒必要自己給自己找不痛快。”
\t“這一點朕倒是很意外，沒進來之前，我還以為你會罵我呢。”
\t“我哪敢罵皇上。”
\t“剛才你問朕，為什麽把你弄到這裏來，是嗎？”
\t“是，這一點我特別好奇，我不知道我到底什麽地方讓您感覺到不安了，從前一陣子起，朝廷就開始用各種各樣的手段來對付我，甚至還免去了我夫人所得到的貢品名號，這一切我真的不明白到底是為什麽，你是一個皇帝，整個天下都是你的，我不過是一個武林中人，雖然之前我也是朝廷中的一員，可我畢竟已經把所有的官職和封號都交還了。”
\t“說完了？”皇帝問道。
\t池中天搖頭道：“還沒有完全說完，但我覺得我說了這麽多，皇上你總要給我點答複才對。”
\t皇帝點頭道：“池中天，首先呢，你可以放心，朕不會殺你，也不會對你身邊的人下手，朕需要的，就是你老老實實在這裏住上個兩三年。”
\t“哦？您越說我越糊塗了。”
\t“池中天，你心裏是不是很不痛快？”
\t池中天點點頭道：“當然，我如果說痛快，那也太虛偽了。”
\t“沒錯，你肯定不痛快，但朕也不痛快。”
\t“不知皇上哪裏不痛快。”
\t“池中天，你的功勞朕從來沒有忘記，但你要知道，朕是一個賞罰分明的人，沒有人可以躺在功勞簿上平平安安的過一輩子，哪怕你昨天剛剛救了我的命，但今天你犯了過錯，我也一樣會不痛快。”
\t“皇上，我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有多大的功勞，無論是去西平，還是去南疆，功勞永遠不是我一個人的，您知道在西平城，我們多少人戰死沙場嗎？您知道在南疆的時候，又有多少人客死他鄉嗎？要說功勞，他們的功勞比我大，我永遠不敢在他們麵前談論功勞，因為我還活著。”
\t皇帝聽完之後，歎了口氣道：“好，那朕就換一個說法，哦不，我幹脆問你兩個問題好了。”
\t“好，問吧。”
\t“第一，當年有人曾經想過要從倭東國弄一些紅衣火炮來販賣，你知道不知道。”
\t“知道，但我沒有販賣。”池中天直截了當地答道。
\t“你是沒有販賣，但你畢竟參與了，而且，你沒有告訴朝廷。”
\t“我為什麽要告訴朝廷？”
\t“池中天，你真的是一個讓朕看不透的人，說你自私，你能帶著人去血戰沙場，你能陪著別人深入虎穴，可說你不自私，你卻又能為了所謂的江湖道義，而隱瞞紅衣火炮的事，甚至，那紅衣火炮，還給你帶來過巨大的傷害，不是嗎？”
\t見池中天沒有說話，皇帝接著說道：“曾幾何時，朕的老師曾經告誡過朕，作為一國之君，隻要是能夠危害到黎民百姓的事，都不能忽略，無論是大事小，紅衣火炮的威力你應該知道，歐陽鶴軒那個狗賊一次就幫著運送二三十尊火炮上岸，你知不知道，那些火炮一旦全部用上，能毀滅一座城鎮？”
\t“皇上，這個您說的對，我承認，我確實隻顧著江湖道義而沒有顧忌百姓安危，我不解釋，也不推脫。”
\t皇帝接著道：“如果不是看在你的麵子上，那歐陽鶴軒能活這麽久？你以為朝廷沒有能力去剿滅一個小小的海匪？非得等著你池中天出手？朕已經很給麵子了。”
\t“皇上！歐陽島主就算有過錯，可畢竟是陳年往事了，這些年來，在東海一帶，歐陽島主可沒少幫朝廷的忙，如果沒有他，東海一帶的海匪不知道會把島上的百姓禍害成什麽樣。”
\t“沒錯！朕知道，但那又如何，池中天你隻顧著自己窩在家裏睡大覺，養雞養鴨種菜種田，當年先皇對你的厚愛，難道僅僅是讓你過一個無憂無慮的隱居生活？”
\t“過什麽生活，應該是我自己來選擇。”
\t“對，如果你是一個普通人，你可以自己選擇，但你不是！你是朝廷的大將軍，是深受先皇厚愛的大臣，先皇賜你牌匾，賜你紫金劍，賜給你你想要的一切，池中天，你記住一句話，一個人得到了多大的榮譽，就要承擔多大的責任，這個世上沒有白白給予的恩惠，懂嗎？”
\t池中天忍不住想反駁幾句，可最終沒有開口。
\t“從兩年前開始，朝廷就已經查到歐陽鶴軒私自和倭東國的人聯手販賣火銃，大批大批的火銃流入城鎮之中，流入到那些心懷不軌之人的手裏，你知道嗎？”
\t“不可能！”池中天搖頭道：“這絕對不可能，當年紅衣火炮的事，歐陽首領也有他的苦衷，但他絕對不會幹這種事。”
\t皇帝冷笑一聲道：“所以說，你已經是一個瞎子，一個聾子了，好，這件事朕不和你多說，日後你自己知道真相，下麵來說說第二件事。”
\t“第二件事皇上就不必說了，我知道，是雍門子狄的事。”
\t“對，你既然知道，那你就說說吧。”
\t“雍門子狄是我的朋友，而且是好朋友，他有難處，我肯定會幫忙。”
\t“如果僅僅是朋友幫忙，朕不會說什麽，但雍門子狄擅自離任，違抗聖旨，這樣的罪應該怎麽處置你知道嗎？”
\t“知道，輕則在牢獄中度過餘生，重則斬首。”
\t“而你呢？你幫了他，幫他逃避了懲罰，這讓朝廷的官員如何想？是不是隻要認識一個像你這樣的人，就可以為所欲為？就可以肆無忌憚？”
\t“我沒想這些，太複雜了。”
\t“確實很複雜，你可以不想，但你卻不能去做，你幫了雍門子狄，就是幫凶，如果真追究，就算不殺你，也得弄你一個傾家蕩產。”
\t池中天笑了笑說道：“傾家蕩產我不在乎。”
\t“你是不在乎，但如果這兩件事一起追究呢？紅衣火炮的事，說重了你就是在養亂禍國，這樣的罪名，斬首都是最輕的，再加上你私自放走雍門子狄，兩罪並罰，足以誅滅九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