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四十四章 如果他早點回來
“小姐，陳小姐住院了，陳家派人來請您過去。”張媽慌慌張張的跑過來說道。
“慌什麽？陳家怎麽了？如今也翻不起浪來了。”歐陽辰淡定的說著。
我走了過去：“張媽，阿嬌怎麽樣了？”
“說是快不行了，重病檢查出來大半年了，又吸那些東西的，原先還能撐個三五年的，現在雪上加霜的，一病不起，怕是活不了多久了。”張媽有些感慨。
我想了下，扭頭問：“A在哪裏？”
歐陽辰不悅道：“你找他做什麽？在出了這樣的事情之後，你覺得A跟她還能說些什麽麽？她那都是自作自受！當年若不是她頂了零的位置，零也不用過上那樣的日子。秦逸可是巴不得殺了她，你還要跟她扯關係？”
我歎息道：“當年的事情也不能完全都怪阿嬌，要不是陳管家為了一己之私，來了個狸貓換太子，也就不會出了後麵的事情了，如今陳家也得意不了了，你也不能趕盡殺絕，畢竟陳家的人都是零的親戚朋友的。”
“親戚朋友？當年零還是傭人的時候，他們對零可不客氣，放心吧，我還不至於做太絕，隻要他們不做死的話，還是會給他們留條活路的。”歐陽辰打了個哈欠，似乎又想睡了。
最近歐陽辰睡的很多，秦逸過來給他看過，說是前些時候太累了，所以需要大量的休息，這一陣子估計都會這樣，休息完了就沒事了，還開了些養神的中藥，可是我總覺得歐陽辰吃完之後睡的反而更多了，但好在他的精神卻是真的挺好。
我回房拿了件外套，換了鞋子，歐陽辰見我要出去，隻是看了一眼，什麽也沒說，就這麽回房睡覺去了。我們兩個現在已經有我們自己的默契了，歐陽辰他不會幹涉我的決定，也不會幹涉我做事，隻不過觸及底線了，他就必須插手，我也不能再繼續。
“去的時候注意點，不要到時候回來了缺胳膊少腿的。”歐陽辰涼涼的說道。
我知道他這是在生悶氣：“被窩裏給你放了暖水袋的，也開了暖氣，你去睡覺應該很暖和，晚些我回來再陪你。”
歐陽辰的表情這才好了點：“這還差不多。”
我無奈的出門，L已經在車裏等著我了，他露出結白的牙齒：“薇薇，你為什麽要去看Z？”
“我能看得出來，其實你們都還是對小時候的夥伴有些感情的，我不想把事情做太絕，這件事裏，她也是受害者，如今落的這樣的下場也算是老天爺對她的懲罰。而且，對於將死之人，其實我的心裏都會軟些，她現在這個樣子總是讓我想起我的一個朋友，一個再也見不到麵的朋友……”我仰頭望著天空，寒氣似乎連天空都霸占了，看起來就讓人發寒，希望不要下雪了才好。
L靜靜的開著車，開到十字路口的時候，他停下來等著紅綠燈，動作很熟練，不得不說他的學習能力雖然比不上A，但也算是數一數二的了。這麽培養下去，怕是連我都要趕不上他，這樣也好，至少不會在這裏被人欺負。
“A其實蠻想去看看Z的，可是也擔心會給你們惹麻煩，所以……”L說到這裏就停下了。
我笑道：“L，你告訴A，其實我很高興他能夠有這樣的念頭，說實話，我也想你們最後去陪著她，因為她在回憶跟你們在一起的那些日子的時候，眼裏很純粹，語氣也蠻想懷念，她也知道對不起你們，可她既然能把你們送給她的那個貝殼留那麽多年，也能看得出來她是很在意你們的。”
L也笑得很開心：“好，我跟A他們說一下，抽空我們一起去看看她……”
到了醫院，應阿嬌的要求，我一個人進了她的病房，其實我也不明白為什麽我對她這般放心，以前多少還是會有些防備，現在卻是半點質疑都沒有了，或許是因為真的看透了一些事情吧。
“你來了？”阿嬌坐在輪椅上無神的看著窗外。
我將圍巾掛在門上，走到她的身邊，將呼嘯的風擋在窗外，還拿了一個毯子給她蓋上，怕她著涼了。
“謝謝。”阿嬌的聲音很真摯，發自內心的說著。
我笑了笑：“怎麽坐在這裏？歐陽辰不是派了好些人來麽？”
“他？他的心本就不在我的身上，又怎麽會管我那麽多，他能為我做到這份上也算是仁至義盡了，我又怎麽能夠奢求他對我更好些？”阿嬌苦笑的應道。
“你找我來做什麽？”
阿嬌對我的這個問題慌亂了起來，有些拘謹的說道：“那個……A還好麽？”
我將她送了病床上：“他很好，他很想來看你，他們都很想你，過些時候都會來的。”
“他們不生我的氣了麽？”阿嬌的表情萬分失落，“你是騙我的吧？我知道的，A那天很憤怒，我讓大家失望了。”
我也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她也開始亂七八糟的說起一些奇奇怪怪的話來，說著說著還哭了，越哭越大聲，越哭越絕望。我也隻能靜靜的坐在一旁看著她，默默的給她遞紙巾，她哭了好一會兒，才收拾好情緒。
“阿辰要跟我離婚，我之前一直不同意，現在，我已經簽好了離婚協議書了。”阿嬌從枕頭底下拿出了一份文件。
我看了一下，阿嬌並沒有要歐陽辰的一分錢，她是自願淨身出戶的，裏麵的每一條條款都是為了歐陽辰在著想，而她卻滿臉的不在乎，哀大莫過於心死便是這樣吧。
“為什麽要決定離婚？”我將文件放到一邊，盯著她看。
她兩眼無神：“如今要這一紙婚書也沒什麽用了，我放過他，他也就能放過我了，那我的這場噩夢也就徹底結束了，我走也能走得安心些。”
“如果A早些來，你還會執意嫁給歐陽辰嘛？”我盯著她的臉，不想放過任何一絲的表情。
阿嬌也有些迷茫：“我也不知道，我其實隻是想單純的跟大家好好的，可是我知道，我再也回不去了，當我搶走她的一切的時候，我就再也不是他們的Z了。”
“L說他要跟S他們來看你，或許你可以將你自己的想法跟他們說一下。”我給她削了一個蘋果，就像她當時給我削蘋果一樣。
阿嬌搖頭：“別讓他們看到我這個樣子，我不想讓他們看到我現在這個樣子。我已經沒有多少日子了，你跟阿辰把他們帶出來了，我很高興，希望你們能好好對他們，他們都是好人，特別是……A，他真的很會照顧人。”
“真的隻能這樣了麽？靜靜的等死？或許事情會有轉機也不一定的，你應該積極一點。”我將切好的蘋果插上牙簽遞給她。
阿嬌又哭了：“積極？我已經沒有辦法積極了，早在半年前我就檢查出來了，在我跟阿辰結婚的時候，我很努力的克製自己不要去碰那些東西，我覺得有他的陪伴，我可以熬過去，可是在我看到他一次次為你黯然傷神，一次次發呆，喝酒發泄，我就再也不能冷靜。”
最後還是我害了阿嬌，我也覺得很難過，如果說羅程的死是因為我舍不得他，那麽阿嬌的死就是我對她的愧疚，我撕碎了她的美夢，撕碎了她的期盼，讓她不得不麵對醜陋的事實，讓她一度崩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