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亦真亦假的記憶
我想到那天在歐陽辰走了以後，我突然夢到羅程，我看到他不斷的在喊我的名字，希望我能陪在他的身邊，陪他走過最後一程。
我從夢中驚醒，但是歐陽辰並沒有給我外出的權力，我隻能從窗台上跳了下去，雖然很慌亂，但是我還是有理智的，在跳下去之前做好了安全措施，隻是保鏢們很快就發現了我，要綁我回去。
好不容易出來的我怎麽可能放棄這麽好的機會？我真的很想去看看他，哪怕就一眼……就一眼就好了……
我拿出水果刀對著保鏢，讓他們不要靠近，保鏢們或許也是害怕傷到我，不好跟歐陽辰交代吧，便退後了。隻是很快，歐陽辰也回來了，他遠遠的站在那裏看著我。
良久，歐陽辰開口道：“讓她去吧。”
說實話，我到現在都不知道那天到底是夢境還是現實。因為當時的我已經三天沒有吃過東西了。我整個人的精神狀態極差，那段時間每天都在夢跟現實中不斷的徘徊，就好像沒有盡頭的長廊，我怎麽也跑不到頭。
那天我如願的去了醫院。小城紅著眼眶站在羅程的門外，看到我的到來，嘴唇不斷的在顫抖。
“你……終於來了……”
這是我那麽多天，第一次聽到小城的聲音，然而這句話裏卻充滿了對我的責備跟無奈，甚至還有……惋惜。
我邁著虛晃的步伐走到羅程的床邊，羅程就在那裏安心的睡著，就連睫毛都沒有動過，就好像……死了一樣。
我撲到他的床邊，邊哭邊笑著說：“羅程，我來了。”
羅程卻沒有回應我，我突然有些慌了，我抓起他的手貼到我的臉上，眼淚不斷的往下掉，一遍又一遍的重複道：“我來了……”
“羅程，你不是一直希望我多來看看你麽？這次我來了，你怎麽都不睜開眼睛看看我？”
“羅程，你再不理我，我就要走了。”
“羅程，對不起……我誤會你了……”
“羅程，你跟我說說話好不好？”
“羅程，我知道你累了，但是你不要不理我……”
“羅程……”
我不斷的對著羅程說著話，這是我那麽多天裏，說的最多的一次，但是羅程卻沒有回應我半個字，就是在那裏靜靜的躺著。
我伸手摸了摸他的臉頰，他真的瘦了很多，頭發也都已經掉光了，看起來蒼老了許多，我想，病魔一定將他折磨的很痛苦吧，隻是，我都不在。因為不在，所以不能給他安慰，也不能照顧他，不能讓他，快樂一些。
我不知道哭了多久，哭得連床單都濕了一大塊，醫院的醫生跟護士都來了，護士為難的看著我，一遍又一遍的勸我放手。
“這位小姐，拜托你快放手吧，不要打擾我們工作，這位先生已經不行了。”
“這位小姐，生老病死是很正常的事情，還希望你節哀。”
……
我木木的坐在那裏，仔細的給羅程整理著衣服，細細的為他擦幹淨他那沒有幾兩肉的臉。旁邊的醫生護士的話，我一點都沒有聽進去，也不知道怎麽了，來了個人跟他們說了些什麽，他們便都走了，隻留下我一個人繼續為羅程理著衣服。
我的動作很輕，生怕吵醒了羅程，小城站在一邊不斷的哭著，聲音也越來越大，我抬頭，責備的說道：“你這樣會吵到他的。”
小城卻再也忍不住，一個大男人哭著說道：“張姐，你就認清楚事實吧！在你進來的時候，羅總就已經停止了心跳了！羅總沒了！”
我哽咽了一下，但還是微笑的說道：“小城，你在胡說什麽？羅程隻是睡著了。”
“張姐，我求求你不要這個樣子！羅總也不會想看到你這個樣子的……”小城走到我的身邊，想要拉開我的手。
我一把將他推開，驚恐的說道：“小城，你不要胡說八道！羅程不會死的！他那麽對不起我，他怎麽會死？他還要跟我說早安，還要跟我說晚安，還要……”
“張姐……羅總，再也不會跟你說早安，也不會跟你說晚安了……張姐……我知道你一時間接受不了這個事實，但是羅總他……”
“夠了！你出去！我不想見到你！”
我的情緒突然變得分外激動，腦子也變得很混沌，說完之後就有種窒息的感覺，再次醒來的時候，我看到自己是在原來的床鋪上，一切都沒有變化，似乎我沒有出去過，也沒有見過羅程，我也鬆了一口氣，原來這一切都是夢，我不斷的安慰自己，羅程不會死的，他隻是良性的，可以救的……
但是我忘了，良性的也會轉惡性，早期也會變成晚期。所以，羅程真的沒了，那個陪伴我多年的男人，就這麽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但是地球還是不停的在轉動，並沒有因為羅程的死而改變什麽，除了我。
晚上，歐陽辰回來了，他喝得很醉，醉的就像一灘爛泥一樣。我不知道他為什麽突然喝那麽多酒，但是我知道，他的心情很不好，甚至可以說，糟糕透了。
歐陽辰來到了我的房間，我已經很久沒有見過他了，我的床上還是散落著宋律師送來的文件，我依舊呆滯的坐在床上，沒有理會歐陽辰。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我的不理會而讓他變得瘋狂，他抓著我就開始撕扯起來，我原先還有些害怕，掙紮了一陣，但是歐陽辰卻更加用力的咬向我的肩膀，疼痛漸漸的麻木了我的神經。
“這樣子，你是不是就能多想我一點？”歐陽辰趴在我的身上有些頹廢的說道。
我沒有答話，就像一具屍體一樣躺在床上，歐陽辰也怒了，越發粗暴的對待我，將我折磨的痛不欲生，而他的每一次攻勢都會對著我說：“記住，我是歐陽辰，是你唯一的男人，記住我。”
我從一開始的掙紮到麻木，隻用了很短的時間。從那晚以後，歐陽辰每天都要來折騰我一次，我不知道他是哪根神經短路了，又或許是遇到了什麽不順利的事情便拿我發脾氣。
我有點不明白歐陽辰到底在想什麽，一具死屍也能這麽癡迷。我甚至懷疑歐陽辰是不是也有心理問題，是不是也有些……變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