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我想安身立命
“你總是讓人放心。”
我一愣，這話讓人熟悉又傷感。多少年以前，你用這話鼓勵我，我也讓你去做自己的事情。誰知道的是，我是工作，你是陪了別的女人。
收起心裏的難過，我沒有說話，羅程還是走到門口停下，我以為他要說什麽，卻聽見他歎了一口氣，打開門大步的走了出去。
一上午的忙碌，我沒有時間去看手機。等我看見的時候，就見到羅程跟歐陽辰發來的簡訊。
羅程說，辛苦我了，晚上想請我吃飯。
歐陽辰說，他晚上有事情要忙，不回來了，讓我自己照顧星星，保姆自己帶，他不放心。
我知道歐陽辰在忙什麽，在忙他二姨養女的事情，之所以用星星壓我，是怕我在他不在我身邊的情況下，與羅程去做什麽。
想著歐陽辰的小心思，我忍不住不笑了出來。但很快，我就收起了自己的情緒。
羅程的飯局可去可不去，但我不喜歡被其他人控製，星星也已經兩歲多了，所以抱出去沒有任何問題。於是下班後，我回到了家，在保姆為難的表情下，將星星抱了出來。
我帶著星星到了羅程約定的地方，他見到我懷裏的星星，有那麽一瞬間我見到他眼裏的可惜。
可惜什麽？我今年都32歲了。
“羅程，我兒子，張星星。”
羅程點了點頭，他老古板的樣子，好像在會見領導一樣。我嗬嗬一笑，懷裏的星星卻開口說話。
“媽……馬……大打大……”
“孩子，你在說什麽？”我逗弄著星星，將羅程晾在一邊，這時候服務員走了過來，拿過來了餐單，等待羅程選菜的時候，突然開口說：“先生，你兒子真可愛。”
我心下一疼，不想說話。倒是羅程開口了，說我不是他的妻子，是朋友。
服務生說了抱歉，與羅程核對完餐單後，就轉身離開了。
因為剛才的尷尬，我也不知道說什麽好。
“如果，真的是那樣就好了。”
我不清楚羅程說的是什麽意思，於是問道：“什麽？”
“我說，如果你現在……算了……說一點別的，以前我一直想問你，星星的生父是誰？”
我看著羅程，想著他現在生病的狀態，說出歐陽辰會不會刺激到他。就在我想著說什麽的時候，就聽到一道熟悉的聲音。
“你相信我，表哥……媽，你倒是說一句話啊。”
果然，是歐陽辰。
不過在歐陽辰的對麵，是一個年輕的女孩子。容貌姣好，身材也不錯。穿著淡紫色的長裙，棕色的長發披在了身後。在他的旁邊，是一個穿著雍容華貴的婦人，隻是眉宇間的愁容，讓人覺得她是不是有什麽苦惱。
歐陽辰似乎也發現了我，當我見他眼裏的寒光，心裏居然有些害怕。
但是很快，我就調整好自己的心情，我怕什麽怕。
不理會歐陽辰，我與羅程聊著無關緊要的話題，羅程不是笨人，當然會發現我的心思不在他這邊。側過頭一看，就見到瞪著我的歐陽辰。
歐陽宸的表妹也察覺到歐陽辰的視線，見到我的時候，楞了一下。
不得不說，歐陽宸的表妹是個笨人，她突然走到我的麵前，對我甜甜一笑，詢問我是不是歐陽宸的朋友，或許是我懷裏的星星讓她覺得安全，所以她才覺得我是歐陽辰的朋友。
羅程顯得有些不悅，站起身來到我身邊，希望我不要被他的表妹打攪。歐陽辰的表妹見到羅程，還以為我們是一家人。服務生這種見識世麵比較廣的，都誤以為我跟羅程是一家人。他表妹這種笨人，就更不用說了。
但是歐陽辰表妹的一句話，終於惹起了歐陽辰這尊大佛的不悅。
我很想拉著羅程跑路，可腳下像生鉛一樣，無法動彈。
“我說張曉薇，你帶著我兒子到處跑幹什麽？受風了怎麽辦？來乖兒子，到爸爸的懷裏。”歐陽辰不理會呆愣的羅程，跟發呆的他表妹，伸手要抱我的兒子。
“歐陽辰，你做什麽，忙你的去？”
歐陽辰手頓住，側過頭看向我：“晚上有你好看的。正好，一起吃個飯吧！”
於是在歐陽辰的召喚下，我，羅程，歐陽辰，還有他的二姨與表妹，坐在了一起。
服務生看著一桌奇怪的我們，詢問是不是要把兩桌子的菜放在一起。
歐陽辰寒光一看，服務生立刻了然。
這家飯店菜不便宜，羅程請我，我可以欣然接受。畢竟以前在一起那麽久，他都沒有請我吃過大餐。可歐陽辰現在出現，算是怎麽回事。
‘張曉薇，你給我等著。’
歐陽辰突然發信息給我。
我哼了一聲，不理會，也不回。
‘張曉薇，你是不是打算帶我兒子認賊作父？’
繼續刪掉，不回。
‘張曉薇，你再不跟我說話，我保證走過去親你。’
我怕了，歐陽辰絕對天不怕地不怕說到做到。
‘你到底想做什麽？這是外麵，不是在家。’
歐陽辰回我‘你還知道這是外麵，我不是告訴你回家照顧兒子，你卻帶兒子出來，你這個沒良心的女人。’
我與歐陽辰低著頭，一人拿著一部手機唇槍舌戰，但是包間內的氣氛卻不是很好。
“薇薇，這是你喜歡吃的。”羅程突然出聲，往我的盤子裏，夾了一塊糖醋排骨。
“謝謝。”我抬起頭，順從的吃了起來。吃到第二口的時候，心裏有些不好受。剛才與歐陽辰的較量，就被自己下意識的順從給驚到。
這麽多年過去了，我與羅程也分開了三年，但是骨子裏這種奴役的順從習慣，還是沒有改掉。
我心裏正不好受著，料想歐陽辰見到會爆發，卻沒有想到先爆發的卻是歐陽辰的表妹。這個介紹自己時候，用英文名叫菲奧娜的女孩子。
菲奧娜：“表哥她是誰？什麽你兒子？是不是你們領養的？”
我抬起頭，看向歐陽辰，身邊的氣壓也很低。
羅程已經知道，我的兒子是麵前歐陽辰的。他估計沒有想到，一次分別，我就成了母親。
“不是，是她給我生的。既然二姨你也在，我就跟你說實話吧！我歐陽辰早就有了兒子，這個女人就是我兒子的媽。”
菲奧娜還想說什麽，歐陽辰他二姨就接過了話。
說阿嬌的家裏不能得罪，你表妹想讓你負責，也是因為你們倆發生了事實，但想到阿嬌的家，還有阿嬌身體的狀況，她可以先做小，等阿嬌身體不行了，再……
我覺得歐陽辰的二姨，應該有什麽難言之隱，卻沒有想到他二姨會說出這麽無恥的話來。
讓自己的養女做小，還詛咒阿嬌去死。
果然，歐陽辰爆發了。
他狠狠的拍了下桌子，說阿嬌就算死了他也不會娶別的女人。
一句話，讓在場的所有人都清楚了我跟他之間的未來是什麽。我裝作不在意，吃著羅程給我的排骨，心裏卻想著另外一件事情。
漫長的飯局，在哭哭啼啼跟麵色難看中結束。
全程，羅程除了說了一句，你愛吃的排骨，剩下什麽話都沒有說。
我與羅程一前一後的來到門口，想著自己到底帶星星去哪裏的時候，歐陽辰並沒有等我，自己開車離開了。他表妹跟二姨，看了我一眼之後，就離開了。
我站在羅程的身邊，第一次覺得自己還是柔弱的無助。
“去我那裏吧。”
羅程的一句話，我哭了。
他看著我流淚，也沒有勸我，伸出手擦了擦我眼角的淚痕。
就在這時候，我聽見快速靠近的車聲。
歐陽辰的車子是拉法，獨特的聲音會讓人印象深刻一次便記得。
我不想見他，催促著羅程快開車。
歐陽辰的車子，就在我們的身後跟著。等我們到了目的地，歐陽辰也從車子上走下來。
他有些狼狽，見到我不理會跟羅程走，腳步很快的來到我的身後，一把拽住了我。
“為什麽跟他走？”
我抬起紅紅的眼：“你不也是，沒理會我就走了。”
歐陽辰瞪向羅程：“我那是生氣。”
嗬嗬，生氣。
“夠了歐陽辰，我們三年沒有見。但是你一出現，我的生活就亂了。先是騷擾我的生活，接著又騷擾我的朋友，現在你想要什麽？星星嗎？我說了，我不給。我不想再參合你跟阿嬌的事情，我不想你用我做你那些爛桃花的擋箭牌。”
“我不在意你跟我會有沒有未來，但我不想聽你說，你這輩子隻有阿嬌一個女人，卻特媽的跟我在外麵翻雲覆雨。”
我將心裏的不悅全說了出來，說出來之後，星星也被嚇哭了。
“乖，寶寶不哭，都怪媽媽給你找了個混蛋的爹。”
歐陽辰楞在原地，但是很快他卻哈哈大笑起來，羅程站在我的身後僵硬著，我聽見了他離開的腳步聲。我不知道他這一離開，就成了永恒。
那天晚上，我沒有去羅程的家，也沒有去歐陽辰的家，更沒有回劉芳那裏。我去了酒店，當我抱著孩子出現的時候，前台露出一抹憐憫的目光。我仿佛變成了與丈夫鬥嘴，沒去可去的可憐女人。
我忽然想買房子了，不大，至少有個落腳的地方就好。隻是我將錢都給了爸媽，雖然爸爸最後跟我說了存折在的地方，但是我沒有動。
跟劉芳借錢，我開口跟她說的時候，她嚇了一跳。她覺得我不是那種會借錢的人，甚至懷疑是不是出現高級擬聲的騙紙。
直到星星因為尿床而哭了，她才相信，我就是那個要強絕不借錢的張曉薇。
沒有問我原因，劉芳打來了二百萬。跟我說全款去買個小公寓吧。
我知道劉芳有多少錢，估計接下來的日子，她也要省吃儉用了。
現在賺錢不容易，都說這個年代錢很好賺，但隻有步入社會的人才知道，每賺一分錢，都需要低三下四的對金主才能獲得。我沒有說感激劉芳的話，她就像我生命中的老天使一樣，總是守護著我。任憑我懷疑，任性，也對我絕對的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