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赤腳醫生
相對是無聲的，氣氛是壓抑的，心髒是砰砰響的，兩股戰戰不是假的。
劉大項渾身寒毛倒豎，戰戰兢兢……
今天讓主任喊來這辦公室，已經被審視了十幾分鍾了。
這短短十幾分鍾，恍如有十幾個春秋，一分一秒都是煎熬啊。
“嘿嘿嘿，主任啊，我我還有好多工作沒做呢，你你有什麽事情要交代嗎？沒有我先出去做事了哈。”
劉大項說完，腳步一動就想往外頭遁去。
然而，才剛轉過身，劉大項就不敢再繼續腳下動作了。
隻因一道淩厲的契機牢牢地鎖定住了他！
如果敢再動，他怕會身首異處……
劉大項苦著臉轉過身來，望著王開心道：“主任，你直接列舉我罪行吧。”
“咱幹脆一點，你這樣不聲不響的壓力我精神快崩潰了。”
王開心戲謔地上下打量著劉大項，直到把劉大項看得遍體生寒這才開口道：“精神崩潰？怎麽我一點也沒看出來呢？”
“我就感覺到你在心裏不斷地咒罵我而已，是不是呢……”
劉大項冷汗瞬間像擰開水龍頭的自來水一樣，嘩啦啦地往下流，地板上已經積了一灘。
主任什麽時候會讀心術的啊？一說一個準！.……
“嘿嘿嘿，素質差有時候難免髒話連篇，還請主任別跟我這種俗人太過計較，有怪莫怪有怪莫怪。”
劉大項低眉順目哈著腰，樣子裝得比孫子還孫子。
王開心手按了按腦門，選擇對眼前這家夥這副裝孫樣沒看到。
做了幾個深呼吸，王開心這才說道：“大項，知道你這家夥實力演技派，我想……”
“造謠，絕對是造謠！”
王開心話還沒說完，劉大項便迫不及待地為自己開口辯解了起來。
“主任，我這人可是出了名的實誠，地球人都知道，老實得比馬樂還馬樂，不信你可以到外頭去打聽打聽！”
王開心差點信了劉大項的邪，神思恍惚間才知道著了對方的道。
劉大項這家夥演技早已臻於化境，那由內而外的氣質根本讓人防不勝防。
“行了大項，說你演技派主任我不是想責罵你，我是要利用你……呃，咳咳，是借用你，借用你這本事，發揮你這長處，嗬嗬。”
王開心盡量語氣平和，甚至還帶上了幾分笑意。
不過大概是長年累月所形成的威勢，劉大項對主任的畏懼一時半會不可能消散得去，這笑容怎麽看都像是笑裏藏刀的笑麵虎。
“主任。”劉大項硬著頭皮道：“有事情你就吩咐吧，到底要我做什麽？”
王開心頷首道：“那我就開門見山說好了，我媽你也見過的，她老人家住在鄉下你也是知道的吧。”
“然，然後呢？”劉大項搞不懂王開心說這些什麽意思，腦袋上方飄起了一個紅色問號。
“然後啊……”
王開心站了起來一拳重重地捶在辦公桌上，有些難以自抑道：“然後那幫孫子就盯上這些無知的老人家，忽悠詐騙她們的老人錢，你說可惡不可惡？”
“主主任，我可沒有參與過這些啊，你你可得明察啊？”
劉大項被王開心這一吼嚇得癱坐在了地上，雙手抱著腦袋瑟瑟發抖討饒道。
王開心一愣，這才發現習慣成自然，原本是平心靜氣，還沒說上兩句就激動暴躁了。
這樣子無法溝通啊，劉大項對自己畏懼如虎，自己又習慣性看他不順眼，兩人根本不能好好說點事情啊。
王開心眼珠子一轉，從荷包裏拿出了兩張10元的“大鈔”來。
沒有錯，10元對於劉大項而言的確是大鈔了……
王開心拿著錢笑道：“嗬嗬，大項啊，主任我呢，有事想找你幫忙，事成之後絕不會虧待你。”
“來，這些就算是給你的定金，你先拿著。”
有錢走遍天下，沒錢寸步難行，大鈔在手，天下我有！
“沒沒問題啊主任！”
劉大項使出了移形換位，王開心還沒反應過來。
隻覺麵前一陣風刮過，木愕地眼睛眨了眨，手裏的兩張“大鈔”已到了劉大項手裏。
劉大項兩手捏著鈔票的一角，咧嘴齜著牙嘻嘻笑，眼裏$$飄啊飄。
“主任，有事您說話，水裏來火裏去，赴湯蹈火，兄弟我萬辭不死！”
王開心翻了翻白眼鄙視道：“沒文化！”
“不會說就別學人家扯這些好不？有“萬辭不死”的嗎？”
頓了頓，王開心繼續說道：“事情是這樣的。”
“我媽鄉下那裏，這半年多來，一幫銷售保健品、銷售電器的孫子，經常流竄到那裏做廣告做推銷。”
“還打著什麽醫生什麽養生專家的幌子出來到處招搖。
“什麽淨水器過濾出來的水洗碗不用洗潔精，羊奶粉不但營養豐富且包治百病。”
“一種叫腎茶的茶包可遏製三高，茶包泡淡了用水煮一下還能泡腳、年年益壽……”
“更離譜的是拿量子科學技術來做文章，簡直是包治百病神到不能再神了！”
“反正吹牛不必繳稅，不出人命就不會犯罪，隻要有人相信他們就大富大貴。”
“而且這幫孫子不是去一回就算了的，今天去這鄉明天去那村，大概每隔十天半月就又卷土重來，。”
“每次一出現，就有不少的老人家上當受騙。”
“我媽也是這些上當受騙的老人家之一，已經不是第一回受騙了，但老人家們卻一個個前赴後繼、樂在其中。”
“可憐我苦口婆心，老人家就是無動於衷。”
“還反過來教訓我，說我不懂生命科學不懂養生，你說可氣……”
“不用再說了主任，我大概明白你要我做什麽了。”
劉大項抬手打斷了王開心的憤慨，自己也表現出一副憤憤不平的凜然。
“正氣如我，正義如我，正直如我，你是要我裝成剛正不阿的執法者對不對？”
劉大項威嚴的目光直視著王開心，略微皺了皺眉頭道：“有些為難啊主任，假扮警察叔叔可是違法的……”
“雖然是以愛的名義行正義之事，但法理上說不過去啊。”
王開心再次差點信了劉大項的邪。
真想香蕉你個芭拉個大西瓜，然後補上一記摸頭殺外加兩個大耳刮。
“不是。”王開心忍著氣道：“我是要你裝成那幫孫子……”
劉大項：“。。。。”
“啊不對不對，說太快了，我是要你裝成和那幫孫子一樣……”
“呃……也不對也不對，是要你和那幫孫子鬥，兩個孫子來個狗咬狗，然後然後……”
王開心有些說不下去了，眼睜睜看著劉大項眼瞳變作兩個迷茫漩渦，腦袋上還有一團霧水。
“主任，你說話能不能少幾個“孫子”呢？”
“我發現隻要提到“孫子”你就容易激動，一激動我也就聽不太懂，思維也被你帶得朦朦朧朧。”
“我大概理清這思路了，你是讓我也扮成銷士，然後跟那幫撲街鬥，是這個意思嗎？”
劉大項做出一副洞若觀火樣。
“對對，沒錯。”王開心點了點頭道：“就是這麽個情況，也隻有你能勝任這件事了。”
“嗬，嗬嗬哈哈。”劉大項假笑加苦笑，搖了搖頭道：“主任，這樣狗咬狗……啊呸，這樣鬥有何意義呢？”
“這樣雖然打擊了對方，可最後買單的不還是那些可憐的老人家嗎？”
“我是要你打擊他們，同時拖住他們，證據確鑿我來個甕中捉鱉、一網打盡。”王開心緊了緊拳頭道。
“你是不知道那幫孫子有多滑溜，跟泥鰍似的，我向有關部門舉報，人都還沒趕到那幫孫子已經跑了。”
“找來那些老人家來作證也沒用，老人家根本不認為自己是上當受騙，所以拿那幫孫子全沒轍。”
“所以你才想到用我來對付他們？”劉大項看著王開心詢問道。
“嗯嗯，不但如此，你還要用你不要臉的本事，去損所謂養生專家的形象，竭盡所能去搞臭，讓他們臭得比米田共還米田共！”
我不要臉？.……
劉大項手摸著自己臉龐傻笑，主任這誇得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你把你全盤計劃都跟我說說吧主任，不足的我再自己給補全完善。”
“可以，等我整理一下思路。”
實際上，王開心哪有什麽全盤計劃。
隻是想到了劉大項的種種奇葩，想著用這家夥來對付那幫搞銷售搞推銷的，想想就解氣，於是才找來劉大項。
不過王開心剛才靈光一閃想到了一個更好的愛迪爾，收斂了一下心神對劉大項道：“赤腳醫生。”
“你呢，扮成一個赤腳醫生好了。”
“然後，帶著一些所謂的保健品、理療產品去我鄉下那忽悠，大肆忽悠那些老人家，那些人傻錢多的莊稼漢。”
“如果遇到那幫銷售的孫子，就跟他們鬥法，到時候我會帶一幫人馬來，把他們一網打盡！”
“哦，最重要的一點，你忽悠來的錢，默許你可以入自己荷包。”
劉大項本來對王開心的交代不怎麽上心，甚至一邊聽一邊還哈欠連連。
但聽到最後一句，“項”軀一震，精神能量值的進度條瞬間達到滿格！
隻見他鼻子變長，鼻孔向天，模樣就像蒸汽火車頭的煙囪，“嘟嘟嘟”汽笛響。
劉大項已經“火車開動”在辦公室裏繞著圈轉了起來。
王開心手掌扶著額，眼皮半耷拉著，無奈的語氣道：“早知道一開始就把這條件拋出來，之前就不用浪費那麽多口水了。”
“先別得意著，我要你當赤腳醫生你知道為什麽嗎？要你會我們那的口音，也就是粵語。”
“你這家夥雖然平時嘮來嘮去會上那麽個幾句，但流利的來和人溝通，你可以嗎？”
“鄉下那些老頭老太，就是因為那幫銷售的孫子都會我們那的口音。”
“一個兩個都說家鄉話，親切啊，這才有那麽多人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