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5 尾隨
聽著陳四陰森的口氣,眾人心中都忍不住顫抖了一下。治軍素來嚴謹的陳四,一旦發布了命令之後,有人膽敢藐視他的法令那就是找死了。這裏大多數的人都是他的老部下,這些人他不擔心,這話實際上是說給納爾遜和索仁嘉措這些少數派聽的。
納爾遜自然聽得出陳四語氣裏麵的警告意味。聽了陳四的話,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眼裏的狂熱才慢慢消退了下去。
陳四又看了古風淳一眼,說道:“進去裏麵之後,無論發生了什麽事,都要小心,不要與大家分開來,這歸墟神廟可比不得焚靈宮下麵。”
古風淳聽得出陳四聲音裏麵帶有的關心。他點了點頭,說道:“放心吧,我是不會做什麽傻事的。”
陳四輕輕一笑,看了羅小丹一眼,然後又對古風淳說道:“照顧好羅小姐,進去裏麵之後,我就沒有那麽多的時間來照顧你們了。”
古風淳又點了點頭。他看陳四的表情有點怪異,總覺得陳四有點像是在交代後事的感覺。他心裏一沉,於是問道:“陳四,你怎麽啦?”
陳四微微一愕,說道:“我怎麽啦?”旋即他就明白了古風淳話裏的意思,他對古風淳說話,從來沒有如此囉嗦過。但是今非昔比發現了羅小丹的身份之後,他心裏始終埋著一根刺。
眼前的這人就是他尋覓了一千多年的四娘啊!可是一千多年過去了,早已經物是人非事事休,她又怎能認出自己來呢?一千五百年,冥冥中的無盡輪回早已經把他和她從親密無間的人變成了行同陌路。如今陪在她身邊的人是古風淳。連他自己都覺得,這兩人天生一對,自己橫插進去,也隻是徒增煩惱而已。別說羅小丹早已經失去了千年前的記憶,就算利用輪回印,喚醒她沉睡的記憶,她還會回到自己的身邊麽?
陳四想到這裏的時候,身子忍不住微微顫抖了一下。有些問題,他根本不敢去想答案。哪怕這個曾經讓無數的人聞風喪膽的戰神也無例外。古風淳的猜想並沒有錯,陳四蘇醒過後,死誌已萌。讓他堅持了千年的精神支柱就這樣轟然倒塌,再堅強的人也承受不起。
在漫長的時光流河裏,陳四曾經想過很多與四娘重逢時候的處境,也想過四娘經曆了千年輪回後會是什麽樣子。可是以他陳四這等才智,尋思千載,所等到的現實卻沒有一點更他的想象相似。那時候他想,不管找到四娘的時候,她是何人何等身份,隻需要他用輪回印喚醒了她的記憶之後,她都會回到他的身邊。可是到了現在,已經絕無可能。
羅小丹對古風淳的情意,他能夠感受得到。而古風淳對羅小丹的感情,他也一樣明了。光是從古風淳舍生忘死救了羅小丹無數次來說,就足以證明古羅小丹在古風淳心裏的位置。也同樣可得,古風淳在羅小丹心裏的位置一樣是難以撼動。千載之後,羅小丹和四娘根本就已經完全不一樣,自己何苦要懷一己之私,幹涉進他們之間呢?難道看著他們能夠幸福,不也是很美好的事情麽?成全也是一種愛啊!
“我們走吧!”陳四籲出了一口濁氣,慢慢說道。
“好。”古風淳的語氣很是沉穩。
“風淳越來越成熟穩重了”。陳四在心裏輕歎著:“是時候把這個擔子推到他的肩膀時候了。我已經老了,再也不是過去的戰神了,我也該真正的歇息了。以後的路,就由你來走了……”陳四回頭看了古風淳一眼,眼裏露出一抹笑意,隻是這笑意裏麵,卻帶有著一抹淡淡的悲情。
“這些階梯,並不是所有的都是實心的。”陳四指著腳下的金梯慢慢說道,他恨不得把生平所學一下子就教光個古風淳。之前他也經常會給古風淳講述機關學的內容,可是那並不算是很係統的方法,所以古風淳在處理起機關的時候,並沒有陳四那麽遊刃有餘。“從金梯的顏色上濟可以分辨出來,你自己看一下,實心的階梯,它的色澤都是一致的,是整一塊澆鑄而成,表麵光滑無比,而你看這一塊,看到了沒有,這一塊乍看上去跟其他的無異,但是仔細一看,就發現它隻是表麵刷了一層金水,粉刷雖好,可是卻沒有金塊那麽色澤明亮透徹……”陳四分析地頭頭是道,古風淳則在一邊連連點頭稱是。
“你再看這些金俑衛士。”陳四眼神一轉,指著金梯兩旁的衛士說道:“這些衛士才是最厲害的。你記得我們在隱城的遭遇了沒有。那裏被封在銅俑裏麵的那些人,比起這些人來根本不值一曬,這些金俑衛士裏麵,我相信裏麵封印著的定然是我們在祭祀金字塔裏所見到的那些瘣人。那些身材高大的瘣人一旦被喚醒,那我們這點人連讓他們當開胃菜都不夠,而我估計,這裏麵的金俑衛士不會少於一萬個……”陳四指著連綿的梯道慢慢說道。
“有什麽辦法可以克製這裏的機關麽?”古風淳見陳四滔滔不絕地說了半天,但是卻沒有提出一點實質性的內容,比如如何避開機關和克製金俑的話他一句都沒有說。
“我把問題指出來,不是為了告訴你答案的,想知道答案,就自己想去。”陳四詭異的一笑,填鴨式的教育方式是不可取的,陳老師教學生的時候都是因材施教,有感而發。
“呃……”古風淳心道都是什麽時候,你還有心情跟我玩這個。不過他也皺眉沉思,有陳四在的時候,陳四自然會想辦法解決機關,可是陳四也有陰溝翻船的時候,沒陳四在,自己又缺乏這類經驗,那整支隊伍都會陷入萬劫不複的境地。想來陳四這樣做也是鑒於之前的重傷才會加強對他的訓練。
古風淳仔細地觀察了肉眼所能夠看到的每一個階梯,又仔細看了兩側的金俑衛士和牆壁,他心裏就有了一個大致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