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傾城之戀
“玉帝大可不必替他們擔心。”逍遙子淡淡一笑，“我已經安排好了他們的去處了。那些弟子們，男的我都送到戰神處了，女的都送往碧竹仙子那裏了。至於那頭豬妖，自然得玉帝接手了。”
雖然表麵上他安排的極為妥當，可是逍遙子忘了一個極為嚴重的問題。那就是冷傲天從不收徒的，逍遙子的那些弟子們若去冷傲天處，他們頂多隻能做個差役罷了。若想成仙得道，那一處實在不是好去處。
玉帝聽了，不禁有些震怒。
“逍遙子，你果真願意拋棄天庭的一切？”他重重地一拍桌案。
案上的那碧玉茶杯，應聲落到了地上，那茶水，化成漫天的大雨，落到了人世間。
逍遙子麵無表情地跪在地上，並不回答，隻是重重地點點頭。至於這個問題，他已經想過不下千百遍了，長生不老，千秋萬代的活下去，又怎及在愛人的肩頭痛哭一晚？沒有了愛，就算是長生不死，那又有什麽意思？他不想孤零零一個人活著，想和他心愛的女人一起共剪西窗燭，共話秋夜風雨。
玉帝大怒，他“刷”的一下站了起來，徑直走到了逍遙子身邊，拿起那杯忘情水，不由分說，便要將它直接灌入逍遙子口中。
逍遙子哪肯喝下忘情水，他寧願去死，也不願意望那段刻骨銘心的感情。他將臉扭到一側，伸出去阻擋。可是這時，他突然間發現，玉帝的右腕上，赫然有著一塊紅色的胎記！
“怎麽會這樣？”看著那塊紅色的胎記，逍遙子不禁大愕，心中胡亂地想，“昔日和玉帝對奕時，我清楚的記得，玉帝的右腕上並沒有任何胎記。”
就在他胡思亂想的時候，玉帝不由分說，直接將那杯忘情水，灌入了逍遙子口中。玉帝隻顧著灌忘情水了，並沒有注意到，逍遙子已經看到了他右腕上的胎記。
那水，極為冰冷，略帶幾分苦澀。一股冰涼的感覺，迅速在體內蔓延開來，腦海中那甜蜜的過往，如一縷輕煙，漸漸飄散了。
逍遙子伸出手來，他想挽留住那些記憶，可是他的手掌中，卻隻有冰冷的空氣。他握的越緊，那些記憶，流失的就越快。漸漸的，他的目光變得無比冷漠，魯國發生的一切，他早已經忘記的一幹二淨……
對於玉帝強灌忘情水的事情，逍遙子並沒有太多怨恨。他甚至來不及好好再回憶一遍和弄玉公主的傾城之戀。讓他驚愕萬分的是，玉帝的右腕處，怎麽會有一塊胎記呢？難道，是自己當時眼花了？或者說，那隻是玉帝一不留神蹭上的顏料？
逍遙子越想越覺得奇怪，他努力地回憶著之前的種種。
以前的玉帝，威嚴又不失慈愛，猶如萬丈陽光，讓人隻能膜拜，不敢直視。可是如今的玉帝，雖然一樣的威嚴，有時也一樣的慈愛，可是他的目光中，隱隱約約流露著一種邪惡的味道。當然，那邪惡隻是一掠而過，如果不仔細看的話，根本不可能覺察到的。不過恢複了記憶的逍遙子，卻感到一陣不寒而栗。
“不對，好像不對！”他心中驚慌失措地想，“難道，玉帝也會有假？不行，這事無論如何不能就這樣算了，我得去打聽一下，玉帝的右腕處，以前是否就有一塊胎記呢？這事，莫過於靈璧最清楚了，當然，如果凝兒恢複記憶的話，她也應該清楚此事的。畢竟當初，他們可是玉帝最為貼身的飾物，比任何人都了解此事的。”
想到這裏，逍遙子決定去陰曹地府，打探一下究竟。
潔白的雪花，在風中輕輕飛舞著，猶如一隻隻斷魂的蝴蝶，孤單落寞地飛著，也不知道究竟要飄向何方。它們雖然極為美麗，可是生命卻極為短暫，隻要溫暖的陽光灑向這片茫茫大地的時候，它們的生命就要一點點的消失了，直到徹底溶入那片土地為止。
蘇凝兒盤膝而坐，冰冷的雪花，落在她那火紅的長發上，看起來如雪人一般。她一動不動，長長的睫毛上，凝結上了小小的雪珠，看上去非常漂亮。
突然間，她睜開了眼睛，火紅的眸子裏，頓時射出兩道火辣辣的光芒，那皚皚白雪，漸漸開始融化起來。
“先殺哪個？”蘇凝兒已經調運好氣息，隻覺得渾身充滿了無窮的力量，頓時心中殺意橫生，“逍遙子，還是玉帝？還是老魔王？”
她想來想去，決定還是向最弱的老魔王下手。此時的老魔王，已經被玉帝廢除了法力，形同廢人。她現在想要殺老魔王，絕對易如反掌。
於是，蘇凝兒連想都沒有多想，直接踏上了火照之路。
“凝兒！”大黃正在火照之路上，堅守著自己的崗位，一看到蘇凝兒，眸子裏掠過了一縷驚喜的光芒，“好久不見，你的頭發怎麽紅了呢？”
它搖著尾巴跑了過來，使勁用頭蹭著她的腿，嗅著她身上的味道。
此時的蘇凝兒，雖然看起來人不人、鬼不鬼的，身上又妖氣衝天，可是大黃卻一下子就聞了出來，那就是它的蘇凝兒，就是昔日的那隻小狐狸。不管她怎麽變，它還是能夠在茫茫人海中一下子就認出她來。
蘇凝兒目光如炬，她緩緩低下頭，冷漠地看著大黃。
看著蘇凝兒那冷漠的目光，大黃不禁有些暗暗失望。自己的一腔熱情，居然迎頭被潑了一盆冷水，這讓它心裏有些不舒服。
“怎麽了？”大黃心裏有些委屈地說，“你這隻小狐狸，怎麽身上長了紅毛，連老朋友都不認得了？”
看著大黃那副委委屈屈的模樣，蘇凝兒的心中，並沒有激起太多柔情。她的心，早已經隨著一次次的打擊而徹底死掉了。不過，此時的大黃，還是有著極大的利用價值的，所以蘇凝兒勉強擠出一個微笑，笑盈盈地看著它。隻不過，這個笑容有些異樣，看起來比哭還要難看。
“我要見老魔王，你能幫我嗎？”蘇凝兒緩緩伸出手，輕輕地撫摸著大黃的額頭。
大黃見蘇凝兒撫摸它的額頭，頓時高興起來了。
“可是，你那好朋友靈璧叮囑過啊，不能讓任何人見他的。”雖然大黃非常樂意幫蘇凝兒的忙，可是心裏還是擔心她會大開殺戒，“凝兒，你真的不能再這樣下去了。你知道嗎？因為你要殺老魔王，老魔王還沒死呢，結果連累了不少妖精。那天晚上，被老魔王的惡臭氣，熏死了不少妖精。現在老魔王也算得到了應有的懲罰，你心中的恨也應該放下了吧。當然，至於另一個人……”
它猶豫了一下，不願意提及逍遙子的名字，生怕蘇凝兒會動怒。
“你和那個人之間的恩怨，我也不便多說什麽，要不要複仇都隨你去吧。”它有些無奈地說，“不過，被仇恨蒙蔽了雙眼，的確是件非常痛苦的事情。有些事情，還不如放下輕鬆許多。就像沙千仞殺了我一樣，我並沒有找他複仇，在這地府裏生活的很充實，很快樂。可是沙千仞呢，他卻得到了應有的下場，被目蓮菩薩收在葫蘆中，永遠不能再見天日。惡人，都會得到他應有的懲罰的。人在做，天在看！”
當了鬼差後的大黃，變得理智了許多。以前的它，隻不過是隻囂張可惡的小狗，可是現在的它說的話，聽起來頗有幾分道理。蘇凝兒想不明白的許多事情，可是它卻想明白了。如果說要複仇的話，大黃也絕對有資格加入複仇大軍中的。可是，它卻看淡了一切。生生死死，死死生生，不就是那麽一回事嗎？至於惡人，自然會有他的報應的。
“惡人會有報應？”對於這個，蘇凝兒從來不相信，不過她自然不會在大黃麵前說的。
蘇凝兒淡淡一笑，輕輕地拍了拍大黃的腦袋：“好啦！我隻是想去問他一些事情的，如果你不放心的話，大可以陪我一起去。那天晚上，他說了好多莫明其妙的話，弄的我一時間有些糊塗，所以我想問清楚。”
看著大黃那警惕的目光，她不由的笑了起來。
“你呀，你說我沒事殺個廢人幹什麽？”她故意笑道，“我蘇凝兒再沒出息，也不至於殺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廢人啊！再說了，現在老魔王被廢了法力，又被囚禁在此，簡直就是生不如死！我倒覺得，活著受苦，倒不如死了輕鬆，一了百了！其實你也知道，我何嚐沒尋過短見？那不就是覺得，死了倒輕鬆許多呢。”
一想起蘇凝兒在陰曹地府中自尋短見的事情，大黃的心就在隱隱作痛。以前，它一直以為蘇凝兒是個沒心沒肺的家夥，可是自從那次她尋短見之後，它便知道，再堅強的人，也會有脆弱的時候；生命再可貴，也會有無數人願意拋棄的。在地府中，那些自尋短見而死的魂魄，又豈在少數？
“你見他可以，不過不能衝動啊！”大黃想了想說，“他現在的樣子真的不大好，在十八層地獄裏，承受著無盡的折磨呢。你也知道，十八層地獄的刑罰，那簡直不是一般鬼魂能夠承受得了的……”
它有理由相信，蘇凝兒看到生不如死的老魔王，會放棄殺他的念頭的。
“我不會衝動的。”蘇凝兒含笑說，“我怎麽可能讓你難做呢？不管怎麽樣，我們都是最好的朋友。”
聽了這話，大黃才放心了，緩緩帶著蘇凝兒，到了十八層地獄。
隻見刀山火海上，老魔王正赤著雙腳，走在那被熊熊烈火燒的發紅的尖刀上。每走一步，他都痛苦地哀嚎著。那淒慘的叫聲，嚇的眾多馬上要上刑罰的鬼魂們聽了，都不禁渾身瑟瑟發抖。
“嚎什麽，快走！”那個嗓門極大的鬼差厲聲吼道。
蘇凝兒突然間覺得，那個大嗓門兒的鬼差似乎有些麵熟。細細一想，果然是他了。原來，這個鬼差，就是昔日那個替老閻王收取過路費的小鬼。想不到，他現在又在此當差了。在靈璧的管理下，想必這小鬼是沒有機會再揩什麽油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