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證人
這時，下麵亂成一團，大家紛紛竊竊私語。
“肯定有證據。”黑無常低聲對白無常說，“要不然的話，那路紅袖也絕對不會召開這個什麽澄清大會。鬼都不相信，她會是好心的。”
有沒有什麽證據白無常不感興趣，她的目光一直在人群中搜索，希望能夠看到那個能夠令她怦然心動的身影。
蘇凝兒混在一群妖怪中，她穿了件最普通的衣服，平凡的讓人根本無法注意。
“他也來了！”她的目光落在了逍遙子那張英俊冷酷的麵龐上，不由的雙手捂住了小腹，心中暗暗地想，“看來，在他心裏，所有人的安危，都比我重要。如果他知道我腹中的骨肉是他的，他是否也會像冷傲天那樣，親手將那個孩子給殺死呢？”
冷傲天聽眾人議論紛紛，微微一皺眉頭，緩緩走到人群中央。
隻見他身穿鋥亮的銀色盔甲，手持長戟，目光如炬，讓人看了不寒而栗。他知道，即使是再逃避，也是於事無補的。
“來了，來了！”人群中一陣騷亂，“戰神來了！”
“果然來了！”逍遙子見狀，心中長舒一口氣，“我就知道，他一定會來的。”
沙千仞坐在一邊，不緊不慢地品著茶，似乎對這一切並不關心。當然，他若當真不關心的話，就不會來了。
“你快點說，那個可笑的傳言根本就是子虛烏有的事情！”碧竹仙子有些心急，連忙上前說，“這一切，都是這個可惡的妖精亂說的，對不對？”
她隻敢將矛頭刺向路紅袖，而不敢針對沙千仞。沒辦法，誰讓沙千仞的法力實在是太高強了呢，碧竹仙子就算是拚了命，也不是他的對手。
“沒有的事情。”冷傲天冷冷地說。
“怎麽樣，我說是不可能的吧！”碧竹仙子連忙說，“怎麽樣？我就說嘛，肯定是路紅袖這隻狐狸精亂說的！她可是水墨顏的貼身小宮女，什麽壞事做不出來？居然敢誣蔑大神！”
“誰說是誣蔑？”沙千仞聽了，冷笑了起來，“不是要證據嗎？本尊有！”
“你有？”冷傲天不禁心中一緊，“你有什麽證據？”
沙千仞輕輕地拍了拍手，隻見那藥鋪老板和幾個大漢連忙走了出來。
“是他！”冷傲天一見那老板，豆大的汗珠，順著蒼白的臉龐，滾滾滑落，“他們不是想要仙丹嗎？怎麽期限還沒到，他們幾個先反悔了呢？”
他那隻握著長戟的手，下意識地加重了力度。
老板走了出來，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不過，這笑容似乎有些怪異，一時間冷傲天也沒分清楚這笑容的含義。
路紅袖瞟了沙千仞一眼，心中暗暗地想：“怪不得這家夥也那麽支持我開這個澄清大會啊，原來他已經安排好了人。不過，這人的嘴皮子可否利索，是否能將黑的說成白的呢？”
其實，她也不相信那些謠言，隻不過這個世界太平的太久了，急需要一點點事情來挑起風波。如果這風波能變成滔天巨浪的話，那就再好不過了，正好打擊一些這些神仙的所謂“正氣”。
“戰神，你可認得他？”沙千仞冷冷地問。
冷傲天漫不經心地看了那老板一眼，冷笑道：“世上的凡人太多了，本尊實在記不清楚，是否見過這個人。”
他的回答非常巧妙，並不說自己認不認識，也不說自己是否見過，這個回答，模棱兩可。
沙千仞也不抬頭，依舊淡淡地問：“那這位老板，你可認得眼前這位戰神呢？不過你要想清楚了再說，他可是大名鼎鼎的戰神，如果冤枉了他，那你可是要吃不了兜著走的。”
逍遙子輕輕推了茅山道人一把，目光裏隱隱透著幾分憤怒：“你說，這沙千仞有多無恥，居然敢指使人公然撒謊，誣蔑冷傲天。”
“你覺得一定是誣蔑嗎？不會是真的？”茅山道人冷冷地說，蒼白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
逍遙子聽了，並不說話。他知道，茅山道人的心情非常差，他也不願意多說什麽。其實，他又何嚐不擔心蘇凝兒呢，隻不過不像茅山道人這樣失態罷了。
“不錯，就是他！”那老板一見冷傲天，立刻指著他說，“那天就是他去我們小店買墮胎藥的。事後，他居然還想殺人滅口，放火燒死我們！”
冷傲天聽了，不禁驚愕地瞪大了眼睛。
“到底是誰做的？”他心中胡亂地想，“我是想除掉這幾個混蛋，可是我明明還沒動手啊，到底是誰要陷害我呢？”
這時，他渾身一顫，打了個激靈，暗暗地想：“難道是凝兒？不過，她並不知道我去哪裏買的藥啊。或者說，我被人給跟蹤了？難道，戰神殿出現了叛徒？”
對於跟著他的幾個侍衛，冷傲天一直非常放心的。他們跟了他也不知道多少年了，雖然冷傲天脾氣極臭，可是他們幾個也算是得道之人，又怎麽會輕易殺生呢？
“這不可能！”碧竹仙子冷笑道，“放火燒死你們？堂堂的戰神，如果要殺你們幾個貨色，動一動小指頭就行了，何苦那麽費事，放火燒呢？”
一個大漢聽了，連忙上前說：“姑娘，你又不在現場，憑什麽說那把火不是他放的呢？難道，不是他放的，而是你放的？”
他的膽子可真不小，居然敢公然挑釁碧竹仙子，真是活的不大耐煩了。
“這小子！”黑無常見狀，不由的倒吸一口冷氣，“難道想直接跟我回地府不成？”
白無常並沒有聽到黑無常的話，隻是繼續在人群中尋覓著茅山道人的影子。她活了這麽大了，還從未如此牽掛過一個人，就算是黑無常離開了她，她也未必會有這種牽腸掛肚的感覺。
“咦，在那裏！”茫茫人海之中，白無常終於看到了那個令她朝思暮想的身影，那一襲淡藍色的半舊長袍，那張蒼白又清瘦的麵龐。
白無常欣喜若狂，她癡癡地看著茅山道人，心花怒放。
“好帥啊！”她雙手合十，差點笑出聲來，“簡直是越來越迷人了。”
茅山道人長的確實不錯，可是由於他長年不精心修飾，臉上就多了幾分滄桑的感覺。當然，吸引白無常的，也正是這份滄桑的味道。他沒有想到，自己到了這種年紀，居然還能贏得少女的芳心。他，早已經心如死水，那顆千瘡百孔的心，早已經隨著水墨顏的死，而化成一灘死水。不管白無常如何癡情，她今生注定得不到一絲絲回報了。
“放你娘的狗屁！”碧竹仙子大怒，揮起纖纖玉手，結結實實的賞了那大漢一個耳光。
這個耳光，又脆又響，嚇的所有人都緊緊閉住了嘴，生怕這個冷若冰霜、豔若桃李的女人也在自己的臉上烙下五個鮮豔的指痕。
蘇凝兒見狀，嘴角泛起一縷淡淡的笑容。
“真不知道這種人怎麽做的神仙！”她心中輕蔑地想，“殺人如麻，心狠手辣，她也配！”
那大漢非常聰明，他捂著又紅又腫的臉，大聲對人們說：“你們看到了！神仙也會打人！所以說，戰神在外麵尋花覓柳，又怎麽是不可能的事情呢？我敢對天發誓，戰神曾親自到小店買過藥，而且態度極其惡劣，也這樣打過人！”
老板哪肯讓這大漢搶了風頭，連忙大聲說：“當時如果不是小佬兒忍氣吞聲的話，早就死了。想不到，這戰神心狠手辣，居然不放過我們。我和幾個夥計逃到了外麵，他居然放火要燒死我們！各位，請給小佬兒主持公道！如果小佬兒離開這裏後慘死，必定是遭了這個人麵獸心家夥的毒手！”
他站在中央，高高地昂起了頭，任冰冷的晚風吹亂了那一頭如銀的長發，渾濁的眸子裏，隱隱泛起淚花。
冷冷的秋風吹過，送來了陣陣花香。那濃鬱的花香，並沒有給人們帶來喜悅，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冷傲天那張冷酷的麵龐上。
“僅憑幾個人信口雌黃，又能說明什麽？”冷傲天冷冷地說，“本尊清白與否，僅憑幾個無恥小人，就能說明一切了嗎？”
路紅袖聽了，媚媚地笑道：“證人都來了，還不肯承認？”
沙千仞抬起頭，一雙冷漠的眸子，在冰冷的月光下，散發著異樣的光芒。
“戰神說的有道理。”他淡淡地說，“這幾個人說的話分量不夠重，那麽有一個人說的話，分量應該可以的。”
路紅袖有些疑惑地看著沙千仞，她不知道，這個邪惡的家夥有多少花招。
“難怪他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她心中暗暗地想，“原本隻不過是想鬧騰一下，結果這沙千仞，看來真的想置冷傲天於死地。好，太好了！冷傲天也是當年殺害女王的凶手之一，今天若能除掉他，那簡直是天大的喜事！”
花影搖動，隻見菊花深處，一男子緩緩走來。他微微低著頭，烏黑的頭發遮住了他大半臉龐，並看不清楚他的麵容。
“這人怎麽有點眼熟呢？”蘇凝兒詫異地想，“我似乎在哪裏看到過他，可是一時又想不起來。”
“是你！”雖然蘇凝兒並沒有一眼認出那個人，不過冷傲天卻一眼認出來了。那個人，正是在戰神殿看守正門的一個小侍衛。
那個小侍衛一直兢兢業業，從不多說一句話，冷傲天有時候都把他和門口蹲著的石獅子混為一談了。他不敢相信，就這樣一個從來不多說一句話的小侍衛，果真會背叛他？
沙千仞的嘴角泛起了一縷怪異的笑容，路紅袖也歪著腦袋，仔細地打量著那個小侍衛。
“這不是戰神的侍衛嗎？”路紅袖冷笑道，“我記得，他好像是蹲在你門口的那家夥吧？”
對於那個小侍衛，所有人都把他當成了一個擺設，從來沒有人尊重過他。其實，他一直是昂首挺胸站在門口，從未蹲過，隻不過他給人的感覺，的確和那石獅子差不多，隻起著裝飾作用。冷傲天法力高強，從未有人敢到他的地盤滋事，頂多有人在遠處偷窺罷了。
冷傲天目光冷冷，落在了那個小侍衛的臉上。
“你小子怎麽會在這裏？”他的聲音非常冷，讓人聽了，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