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戰神的隱私
蘇凝兒將湯一飲而盡，蒼白的臉上，泛起了微微的紅暈。
冷傲天看著那雙如水的眸子，眼中泛起了無限溫柔。
夜色漸濃，最後一縷晚霞也漸漸消隱了身形。幾縷冰冷的月光投射下來，照著這幽深的巷子。
冷傲天無法入眠，水墨顏的死，始終縈繞在他的心頭。
冰冷的夜風，吹亂了他那烏黑的頭發，也吹亂了他的心。
“我到底要不要廢去她的法力呢？”他心中暗暗地想，“畢竟她有一條紅色的尾巴，畢竟她是水墨顏的女兒！可是，她是那麽純潔，純潔的沒有一絲絲殺傷力，難道我真的要傷害一個無辜的小女孩嗎？”
蘇凝兒的善良，蘇凝兒的柔弱，都讓他情不自禁地想起了一個人，一個女人！當然，這個女人，絕對不是水墨顏！
那是個極為普通的女人，雖然她沒有絕世美貌，可是她的臉上，總是洋溢著最幸福的笑容。她與世無爭，隻不過想平平淡淡的渡過一生，可是，她沒那個福氣，甚至連屍骨都沒有留下。留下的，唯有那條在空中飛舞著的綠色絲帕。
“凝兒！”冷傲天心中一緊，深邃的眸子裏，泛起了晶瑩的淚花。
這時，一陣哭聲從不遠處傳了過來。
“凝兒！”冷傲天一驚，他顧不得再去思念什麽翠兒了，匆忙往蘇凝兒的房間奔去。
蘇凝兒躺在床上，整個人躲在被子裏，嚶嚶地哭泣著。淚水，浸透了那漂亮的枕頭。
“怎麽了，凝兒？”冷傲天慌忙將被子掀開，隻見蘇凝兒的眼睛紅紅的，腫的像兩個大桃子。
蘇凝兒沒有說話，隻是流淚。她一頭撲到冷傲天的懷中，失聲痛哭起來。
“別哭，別哭！”冷傲天有些手足無措地抱著蘇凝兒，他何曾會哄女孩呢，隻能胡亂地說，“有什麽心事，不妨說出來啊。說出來，也許就舒服了。”
其實他也知道，有些心事，是根本不能說出來的，就像翠兒的事情。翠兒是他心頭的朱砂痣，是他永遠也無法撫平的傷痛。
蘇凝兒隻是哭著，她哭的好傷心，冰冷的淚水，浸濕了冷傲天的衣服。
月光下，一陣微風吹過，大片大片的花瓣隨風輕輕飛舞著，如一隻隻美麗的蝴蝶。石凳上，蘇凝兒和冷傲天靜靜地坐在那裏，美麗的花瓣輕輕落在了她那烏黑柔順的長發上，美麗極了。
“喝點酒吧。”冷傲天和蘇凝兒坐在木槿樹下的石凳上，他輕輕拿起銀壺，琥珀色的液體，緩緩流入那閃爍著美麗光芒的玉杯中，“喝醉了，什麽都不用想了。”
他是個粗人，平日自己有了心事，唯一排解的方法，也隻有喝酒了。
蘇凝兒緩緩拿起酒杯，一飲而盡。
“別喝的這麽急，對身體不好的。”冷傲天也舉起了酒杯，滿懷心事，“喝完了，哭夠了，相信心裏就舒服了。”
“就這點酒？”蘇凝兒看著那小小的銀壺，冷笑道，“能把我給灌醉嗎？”
冷傲天一飲而盡，笑了起來：“別小瞧這銀壺。這是杜康當年送的，裏麵的酒，是無窮無盡的。別說是你了，就算是十個大漢喝上數百年，也喝不完的。”
蘇凝兒淡淡一笑，將那琥珀色的液體，再次一飲而盡。
這酒極烈，可是再烈的酒，也無法麻痹她那敏感的神經。她的心很痛，在滴血，可是那再多的酒精，也無法為它止痛。
淚水，順著她那光潔的麵龐，滾滾滑落。
“為什麽？為什麽我會是水墨顏的女兒？”蘇凝兒已經有了醉意，她哭泣著，卻仍然將一杯杯烈酒倒入那朱唇中。
冷傲天也喝了不少，他目光迷離，看著蘇凝兒：“有時候，人是不能夠選擇自己的命運的。”
“為什麽，為什麽不能選擇呢？”蘇凝兒喝的實在是太多了，她的小臉漲的紅紅的，不由的趴在了石桌上，“我不要當水墨顏的女兒……我不要過這種人人喊打的日子，不要……”
“你想多了。”冷傲天打了個酒嗝，笑道，“什麽人人喊打啊？其實，其實大家隻不過是想殺了你罷了……”
看來，他也醉的不省人事了。否則的話，他怎麽會說出這種話呢。
蘇凝兒趴在石桌上，傻傻地笑道：“我的命……苦不苦？你說說看，普天之下，還有……還有誰的命比我的苦？”
冷傲天聽了，傻笑了起來：“誰說……沒有？翠兒的命就比你的苦……絕對比你的苦！”
“我不信。”蘇凝兒趴在石桌上，嘴裏含糊不清地說。
“絕對比你的命苦！”冷傲天舉起銀壺，直接往自己口中倒著，“她為了救我……居然，居然被老虎給……連塊骨頭都沒剩下……”
他的眼睛紅紅的，淚水，順著他那剛毅的麵龐，滾滾滑落。
也隻有喝醉的時候，他才敢提起那個名字。
翠兒，一個樸實無華的女孩，一個善良的讓人感到心痛的女孩！
“是嗎？”蘇凝兒緩緩抬起頭，醉眼迷離，“她死了，至少還有你為她落淚。而我呢？而我……所有人都巴不得我死，可是我蘇凝兒對天發誓，我真的沒做過一丁點兒傷天害理的事情啊！為什麽人人都要殺我呢……”
“為什麽好人卻沒有好報呢？”冷傲天沒有理會蘇凝兒的話，隻是任自己的傷口，暴露在微冷的空氣中。
這道傷痕，就算過千年萬年，也無法平複。他一直覺得，好人都會有好報的，可是翠兒的事情，讓他心生懷疑。好人，真的會長命百歲嗎？既然如此，那麽善良如翠兒者，為何死的那麽慘呢？
“翠兒。”蘇凝兒心中默默地重複著這個名字。
冷傲天喝的實在是太多了，他昏昏沉沉地趴在石桌上睡著了。
蘇凝兒緩緩站了起來，冰冷的月光灑在她那紅紅的小臉上，那雙如水的眸子，掠過一縷異樣的光芒。她的目光落在了冷傲天那隻酒杯上，嘴角泛起了一縷冷冷的笑容。
“逍遙子，下毒這招，還是你教給我的呢。”她冷笑著，“別怪我心狠！”
她緩緩伸出手，扶起了冷傲天。
蘇凝兒一襲白衣勝雪，披著潔白的月色，越發襯得她膚白似雪，明眸皓齒，千青絲隨風飛舞著，猶如一幅最美麗的水墨畫。她扶著冷傲天，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冷傲天隻覺得頭暈腦脹，他躺在那張精美的小床上。
一陣香風吹過，那甜甜的芳香，讓他忍不住深深地吸了一口。那香味越來越濃，仿佛有上百種花香混合在一起。他突然間覺得有些頭暈目眩，自己仿佛身處在漩渦之中，整個世界開始迅速旋轉起來。在漩渦的中心，恍惚有一白衣女子，正在向他媚媚地笑著。
“翠兒！”冷傲天心中一緊，他連忙伸出手，試圖抓住翠兒那冰冷的小手。
他居然真的抓住了她的手！那隻手，柔弱無骨，卻又是如此的真實！
“這場夢，最好永遠不要醒！翠兒，隻要能和你在一起，就算永遠也離不開這個夢魘，我也心甘情願！”
清晨第一縷陽光灑向了大地，也照亮了冷傲天的眼睛。
“好疼！”他緩緩抬起手來，隻覺得頭痛欲裂。
昨天晚上，他是喝了不少酒，可是冷傲天卻從未如此醉過。
冷傲天抬起手，卻發現自己並沒有穿衣服。
“這……”他心中一緊，連忙坐了起來。
他這才發現，自己一絲不掛地躺在蘇凝兒的床上。而蘇凝兒，卻坐在牆角，頭發淩亂，衣衫不整，渾身瑟瑟發抖，猶如風雨中一片無枝可依的落葉。
“難道，我……”冷傲天看著蘇凝兒，連忙用被子遮住了自己的身體，緊張地問，“我……我昨天晚上……都做了些什麽？”
這時，他清楚地想起了昨天晚上的那個豔夢。難道，昨天晚上，他把她當成了翠兒？
蘇凝兒滿麵淚痕，她隻是用力地搖頭，並不說話。
“這……”冷傲天胡亂地穿上衣服，連鞋都沒有穿，匆忙來到蘇凝兒麵前，伸出雙手。
“別碰我！”蘇凝兒的情緒有些激動，她那瘦弱的拳頭，如雨點般落在了冷傲天的身上，“別碰我！”
冷傲天一時間有些慌亂，他連忙說：“好好好，我不碰你！不過……凝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