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攏翠寺
蘇凝兒和大黃根據薔薇的指點，終於逃離了那個陰森恐怖的山洞。而此時，那群黃衣女子，仍舊在不屈不撓地放著毒煙。
“再過一會兒，這濃煙肯定能順著縫隙飄進洞裏的！”一黃衣女子被煙熏的眼睛都快睜不開了，不過還是興奮地說，“仙子已經將自己設的結界給解除了，那小妖精用不了多少時間，就會變成隻死狐狸了！”
她們卻不知道，此時的蘇凝兒，早已經逃脫了那山洞。
“可是，我們該怎麽過海呢？”大黃看著那茫茫的大海，不無擔憂地說，“這可是晚上，我們就算是做竹筏也麻煩啊。”
“這個簡單。”薔薇一心想趕快離開這裏，連忙說，“凝兒，你將我扔在海裏，我可以帶你們離開的。”
蘇凝兒聽了，順手一扔，那朵漂亮的薔薇花便落到了茫茫大海中。
“那花妖不會騙我們吧？”大黃瞪大眼睛，疑惑地問。
“不知道。”蘇凝兒靜靜地說，“就算是騙，我們也沒有選擇的餘地。”
冰冷的月光照著她那雙如水的眸子，那美麗的眸子，比夜晚的星星還要璀璨。
一會兒，隻見茫茫大海中，赫然浮出一朵巨大的花朵。那花朵極為嬌豔，美的讓人不敢直視。
“快上來！”隻聽到薔薇那嬌滴滴的聲音在夜色中響了起來，“一會兒我們就可以離開這裏了。”
“薔薇？”蘇凝兒驚訝地看著那朵漂亮的花，“是你？”
“是我！”薔薇有些不耐煩地說，“你們快下來。再遲一會兒，碧竹仙子就會帶著人殺過來了。”
蘇凝兒聽了，連忙帶著大黃跳了上去。那朵美麗的花船，漂浮在一望無垠的大海上，向對岸駛去。
“哇，好刺激啊！”大黃站在花船上，看著那雪白的浪花，驚喜地說，“凝兒，這大概是我長這麽大最好玩的一件事情了。想不到，居然能乘著一朵花過海！”
薔薇聽了，冷笑道：“花怎麽了？你以為就狗會遊泳，而花就不會了？”
蘇凝兒柳眉微蹙，她默默地看著碧竹林的方向。隻見那白煙越來越濃，顯然，她們還並沒有發現自己已經離開了山洞。
傍晚，雨，淅淅瀝瀝地下了起來。
朦朧的煙雨，如同那吳儂軟語般，透著水鄉特有的滋潤。草長鶯飛，碧水粼粼，楊柳拂堤，碧草如絲，繁花點點，泉水淙淙，古寺的梵音在石縫間流淌，溫潤的空氣中流淌著淡淡的清香。
夜晚的雨聲，淡淡的花香，清絕的令人深深沉醉，秀雅的讓人不舍離去。
蘇凝兒和大黃看到一座破舊的寺廟，隻見上麵懸著一麵破舊的匾額，勉強可以辨認的出，上麵隱約寫著“攏翠寺”三個大字。
“攏翠寺？”她看著那三個字，心中暗暗地想，“看來，這裏住的人必然不凡，居然給這寺院取了個如此別致的名字。”
她輕輕地推開了那扇大紅的木門。這處寺廟規模並不大，非常髒，看著那厚厚的灰塵，那一張張蜘蛛網，便知道這裏已經很久沒有人住過了。隻有那殘存的精美佛像，在訴說著這裏昔日的繁華與美麗。
“快把我種到土裏啊！”薔薇催促道，“再不種的話，我可真的要枯萎了。我可是為了救你，才落到今天這般田地的啊！”
大黃聽了，嘲笑道：“你急什麽啊？凝兒自然得給你找個好地方，難道把你種在路邊，被別人采去？”
它的話雖然不大中聽，不過說的也是實情，而且一直下著雨，薔薇也不至於那麽快就枯萎了。
“你放心，馬上就把你種到土裏。”蘇凝兒打量了一下這破舊的寺廟，淡淡地說。
這寺廟實在是太破舊了，外麵下著大雨，裏麵卻下著小雨。而且，它年久失修，許多牆皮已經剝落了，有些地方甚至已經被老洞打上了洞。
她打量了一下，走到了後院。隻見後院十分荒涼，隻有一棵極為蒼老的古樹，也不知道有多少年頭了。她想了想，將那朵薔薇花種在了大樹下麵。
“讓它給你遮風擋雨吧。”蘇凝兒微笑著對薔薇說。
薔薇聽了，卻並不領情：“搞錯沒有？一個妖精想要修煉的話，必須經過風吹雨打的，你讓我被這麽一株老樹護著，豈不有辱我的身份？好歹我也是個有上百年法力的妖精。別以為有了年紀就能夠成妖的，有些樹木，就算是活上五百年，它也未必會開口說話呢。”
她不屑的瞟了一眼那又老又幹枯的古樹，冷笑道。
“你以為我願意為你遮風擋雨嗎？”一個蒼老的聲音傳來。
“妖精！”大黃見雨一直下，便在後院一石桌下避雨，它驚愕地瞪大了眼睛，“小心！”
薔薇聽了，也愣住了。她沒有想到，那棵古樹，原來也已經成了精。
蘇凝兒抬起了頭，看著那株鬱鬱蔥蔥的古樹，淡淡一笑：“打擾您了，小女蘇凝兒，因緊張朋友，所以占了您的地盤，實在是不好意思。”
晶瑩剔透的雨珠，掛在她那長長的睫毛上，宛若一顆顆美麗的水晶。
一道淡淡的白煙飄過。
那是一個四十左右的尼姑，長得慈眉善目，宛若寺廟裏供奉的觀音。她皮膚雪白，白得如池中最美麗的蓮花；櫻唇如丹，紅得賽過新采擷下來的櫻桃。隻見她手持一柄青傘，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溫柔的似乎是清晨第一縷陽光。
“你是尼姑？”薔薇見狀，驚愕地問，“你到底是樹妖還是尼姑啊？”
那尼姑淡淡一笑：“我是樹妖，也是尼姑，誰規定妖精不能出家的呢？”
這倒也是，好像還真沒這個規定。不過，薔薇真不知道，如來那裏能收妖精為徒嗎？
“你出家好像也沒用啊！”薔薇一頭霧水，“不管你修煉多少年，你能成佛嗎？如來那裏的什麽菩薩、尊者什麽的，有是妖精修煉而成的嗎？”
蘇凝兒連忙瞪了薔薇一眼，抱歉地對那尼姑說：“師太，我這朋友不大會說話，你別和她一般見識。”
那尼姑聽了，淡淡一笑：“沒什麽，既然大家都是妖精，說話也不必那麽客氣了。施主，外麵雨大，不妨到後麵廂房小憩。”
蘇凝兒謝過那女尼，帶著大黃，緩緩來到了一間潔淨的禪房。這裏非常幹淨，一塵不染，和前麵的大殿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她疑惑地看著那女尼，問：“敢問師太一句，為何不打掃一下前麵呢？既然是佛門中人，理應將佛門打掃幹淨才是啊。”
那女尼聽了，淡淡笑道：“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台，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隻要你心中有佛，哪裏都是潔淨的。”
大黃聽了，抖了抖身上的雨水，冷笑道：“既然哪裏都是潔淨的，那你為什麽不把這禪房也弄的跟前麵一樣髒呢？那你為什麽不住在前麵呢？”
它的話雖然難聽，可是聽起來卻有幾分道理。
“這不是我住的屋子。”女尼笑道，“這是一位故人住過的禪房，所以我一直將它打掃的幹幹淨淨。我是妖精，晚上棲身在樹中便是了，哪裏用的上什麽禪房呢？”
蘇凝兒聽了，陪著笑問：“小女蘇凝兒，還未請教師太的法號。”
“貧尼法號了塵。”了塵雙手合十，目光無比溫柔，“敢問，施主可是萬妖女王的女兒？”
看來，這了塵並不簡單，居然也認得蘇凝兒。
“師太認識家母？”蘇凝兒心中一熱，頓時對那了塵產生了幾分好感。
了塵微笑著，輕輕點了點頭：“當日老魔王和萬妖女王大婚的時候，貧尼還曾經送過一份薄禮。施主的容貌，與女王當日無異，一看便知，施主肯定是女王的女兒。”
“那……”蘇凝兒猶豫不決地問，“我爹娘都是什麽樣的人呢？”
對於水墨顏的評價，二者皆有，可是對於老魔王，蘇凝兒卻並不知道有關於他的任何事情。當日，和沙千仞又沒有太多機會說話，要不然的話，也可以從他口中打探一些的。
“女王法力高強，生性善良，對萬妖國的妖精們都特別好。”了塵的目光落在蘇凝兒那絕美的容顏上，似乎有所感觸，“昔日，萬妖國在她的治理下，歌舞升平，一片富庶。老魔王這人呢……”
說到蘇凝兒生父的時候，了塵的眸子裏掠過一縷異樣的目光。
“他亦正亦邪，有時候看起來像大佛般善良，有時候卻渾身是魔氣，讓人不敢靠近。”了塵輕輕地搖了搖頭，“沒有人了解他，也許，隻有女王才知道，他到底是怎樣一個人吧。不過我敢肯定的是，老魔王他並不是什麽十惡不赦之徒，雖然他也做過一些錯事，可是他本性並不壞的。天底下，哪裏有人一生下來就是壞人的呢？隻不過，有許多事情，讓他們迷失了本性，才做出一些錯事罷了。”
一向討厭妖精的大黃聽了，也不禁點了點頭。
“有道理。”它若有所思地說，“就像凝兒，雖然她是妖精，可是我相信，她比許多人都善良，甚至比那些修仙的弟子都要善良許多。”
它的確覺得，蘇凝兒是個非常善良的人，哪怕她有時候非常邪惡，可是絕對比慕容紫嫣那種女人強多了，至少不會欺負一個比自己更弱的人。
“師太請受凝兒一拜！”蘇凝兒突然間向了塵施了一禮。
“施主請起！”這一禮，驚的了塵師太臉色頓時變了，她連忙將蘇凝兒扶了起來，“施主這可真是折煞貧尼了。”
大黃也不明白，蘇凝兒為何要衝一老尼施禮呢？就算那老尼也是妖精，可也未必是蘇凝兒的對手啊。再說了，現在蘇凝兒背後有路紅袖和魔王沙千仞撐腰，哪個妖精不想活了，敢傷她一根寒毛呢。
蘇凝兒緩緩抬起頭來，淚光點點，嬌喘微微。
“師太，既然您是凝兒父母的故友，敢請師太將以前的點點滴滴，都告訴凝兒。”她有些泣不成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