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追妖
逍遙子正躺在那張白玉床上，靜靜地閉著眼睛。
微微跳躍的燭光，照在他那張英俊的臉上，這使他的側臉看起來格外有棱角。
一縷陰風吹過，那點點燭光，被吹滅了。
朦朧中，水墨顏那張絕美的麵龐，又在他的夢中出現。隻見她一襲白衣上，赫然沾滿了殷紅的鮮血，宛若點點桃花；那頭如被天水洗滌過的秀發，淩亂不堪，遮住了她大半張蒼白的臉龐。
“逍遙子，逍遙子……”水墨顏的聲音無比空靈，她如一陣輕煙般，飄到了他的床邊，“還我命來，還我命來！我是冤枉的，是冤枉的……”
隻見逍遙子緊緊閉著眼睛，光潔的額頭上，布滿了密密麻麻的汗珠。
“水墨顏，你趕快回去吧！”逍遙子在夢中緊張地說，“我會將你的女兒養大成人的，你就安心走吧。下輩子投胎個好人家，做個普通人，平平淡淡地過一生。”
“平平淡淡過一生？”水墨顏冷笑道，“那我這輩子的慘死怪誰呢？又該找誰來討這個公道呢？我被你們這些神仙給逼死不說，你又將我的女兒當奴隸來使喚！我水墨顏的女兒，居然淪落為你丹崖宮的燒火丫頭，你還有點人性嗎？”
她冷笑著，聲音無比淒愴。
“這……”聽了水墨顏的話，睡夢中的逍遙子，不禁皺緊了雙眉。
子女都是娘的心頭肉，想當初，水墨顏寧願犧牲自己，也要保全她的女兒。可是如今，她的女兒卻在丹崖宮，做著最下等的活兒，還要忍受著其他弟子的欺淩。
“你放心吧。”逍遙子想了想說，“我會善待你的女兒的。不過，我不會讓她學任何法術的。如果她像你一樣，也有著那麽超凡的法術，恐怕又要重蹈你的覆轍了。”
“法術高強就是錯嗎？有一條紅色的尾巴就是錯嗎？”水墨顏獰笑著，她伸出雙臂，露出了蒼白的雙手，那長長的指甲，在茫茫黑夜中，赫然閃爍著異樣的寒光，“我水墨顏可從未做過傷天害理的事情！倒是你們這些自詡為正派的神仙，血屠水月宮！今天，我就要讓你們為犯下的錯誤付出代價……”
她一邊獰笑著，一邊惡狠狠地掐住了逍遙子的脖子。
“不要，不要！”逍遙子渾身一顫，從噩夢中驚醒了過來。
窗外，白霧滾滾。那濃濃的霧，鑽過那碧紗窗，輕輕闖進了屋內。
“怎麽這麽大的霧？”逍遙子一驚，臉色陡然一變，“難道，那頭老母豬……”
想到這裏，逍遙子立刻跳下床，直接衝出了門外。
濃霧漸漸散去，空蕩蕩的豬圈內，隻剩下朱姥姥尚未吃完的豬食。
“糟了！”逍遙子臉一沉，心中暗暗地想，“這妖孽，安靜了幾百年，居然還能逃跑！”
清晨的丹崖宮，在陽光的照耀下，宛若鍍了一層美麗的金邊。
逍遙子端坐在正上方，冷傲天坐在右側，連茅山道人和碧竹仙子都匆匆趕了過來，一臉緊張。
“啟稟師父，四處查找過了，並沒有任何妖孽！”淩風昨夜“野戰”累壞了，一臉疲憊地對逍遙子說。
“到底怎麽一回事？”碧竹仙子有些焦急地問，“是不是那隻小狐狸出問題了？”
她來的有些匆忙，連鞋都沒有來得及穿，便匆匆趕了過來。隻見體態風流，如雨後冉冉的雲霧，腰肢柔媚，似風前柳帶纖纖；一雙秋水低橫，兩道春山長畫，肌膚映雪，烏發如雲，最讓人銷魂的妙處，便是裙下蓮足，不盈一握。
十五年，對於神仙來說，隻不過是彈指一瞬間。十五年來，已經長生不死的碧竹仙子，一如當年一樣美麗動人。她的脾氣，還是那麽差，一點都沒有變。
逍遙子輕輕揮了揮手，示意眾弟子退下。
偌大的在殿內，隻剩下了逍遙子等幾人。
“凝兒沒什麽，還是和以前一樣。”逍遙子眉頭微微皺著，“後院那隻豬妖，昨天晚上逃跑了。”
碧竹仙子聽了，這才長舒了一口氣，笑道：“我以為是什麽大事呢。粽子剛送到，你又急匆匆把我們幾個給召來。不過是一隻豬罷了，又能惹起多大波瀾？難道，比那隻小狐狸的危害更大？”
她這才輕輕坐在那紫藤椅上，微微低下頭，看著自己那雙嬌嫩的蓮足。她的蓮足非常漂亮，又白又嫩，碧竹仙子自戀地欣賞著它，癡迷的幾乎笑出聲來。
雖然歲月並沒有在碧竹仙子的臉上留下任何痕跡，不過茅山道人卻明顯滄桑了許多。他和逍遙子他們不同，他不是神仙，隻不過是個法力高強的修道之人罷了。雖然他早已經超越了生死，完全可以達到成仙的地步，不過茅山道人卻一直拒絕成仙，他的心裏，永遠無法原諒自己，畢竟是他親手逼死了自己最愛的女人。
“那豬妖心狠手辣，貧道擔心她逃脫後，會掀起新一輪的血雨腥風。”茅山道人淡淡地說，“看來，我們得盡快抓到她。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這有什麽難的啊！”碧竹仙子媚媚一笑，“丹崖宮和玉竹院的弟子都不算少，正好我也想給他們一個外出鍛煉的機會，倒不如把他們都派出去捉拿那豬妖算了。”
一直沉默不語的冷傲天突然間問：“那豬妖到底是怎麽逃跑的？它不是已經被打回原形了嗎？”
逍遙子微微歎了口氣：“隻要它喝了靜心湖水，就可以恢複原形了。看來，這畜生肯定是迷惑了哪個弟子，讓他偷來了湖水……”
“那你趕快查，到底是哪個小王八蛋幹的啊！”冷傲天脾氣不好，瞪大了銅鈴般的眼睛，氣衝衝地說，“惹出這麽大的麻煩，怎麽能放過他呢？”
茅山道人聽了，勸道：“算了！查肯定是得查的，不過當務之急，還是先捉拿那隻豬妖。仙子的提議不錯，可以讓眾弟子幫忙尋找，也可以磨煉他們一下。”
逍遙子點點頭。
“對了，那隻小狐狸呢？”冷傲天問。
逍遙子淡淡地說：“聽清風說，她生病了，一直在臥床休息。”
“你懷疑是她幹的？”茅山道人冷笑道，“你不是每年都來檢查的嗎？如果她有任何異樣，你會沒有發覺？”
“我不是這個意思……”冷傲天連忙解釋道，“我是擔心在這節骨眼兒上，她再出什麽問題。畢竟，那隻豬妖事小，她如果惹出什麽亂子，那……”
逍遙子冷冷地打斷了冷傲天的話：“還是捉拿豬妖要緊，我們最好也一起跟去。畢竟那些弟子們修為尚且不夠，那豬妖法力又極高，他們恐怕不是她的對手。”
“那把那隻小狐狸留在丹崖宮？”碧竹仙子問，“我不大放心。戰神說的對，在這個節骨眼兒上，不能出任何問題。”
逍遙子想了想，對眾人說：“不如這樣，我將她帶在身邊，一同出發，你們看這樣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