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3章 出賣

  ……


  楊峰開門看去，隻見原本平靜的雲陽城內，到處都貼著標語口號，還有不少人在演講煽動，打倒什麽五行教。和尚道士，甚至連教書育人的老學究都在參與，不覺奇了。


  “這咋了，五行教是什麽？”


  楊峰不解，看向一旁的金玲。


  金玲無奈聳聳肩，歎道：“這就是人間的鬧劇，別理它。就因為凡人領袖的一句話，不隻五行教，凡是儒釋道之外的民間團體，都被定義為了邪魔外道，要堅決鏟除，淨化世間呢。”


  “邪魔外道？這五行教嗎？他們做啥事了？”


  “啥都沒做，就是個三流教派而已，崇尚五行陰陽學說，給人煉個丹，算個命之類的。道教不也是這一套嗎？但可惜道教被定義為名門大教，五行教不在道教管理行列，便成為非法組織，予以取締了。說他們搞封建迷信，敗壞新時代的風氣，現在人人喊打呢。”


  嗤笑著搖了搖腦袋，金玲眼中滿是輕蔑。


  海立方的神魂飄到他們近前，看了一眼外麵的情景，也是忍不住譏笑道：“呦，底下這幫愚民搞運動搞得還真是風風火火啊，還挺帶勁兒的，以後遲早有他們哭的時候，哼哼哼。”


  “運動？什麽運動？你子孫搞出來的啊？”


  “是啊，整人運動。”


  嘴角一咧，海立方悠悠道：“上次反迷信運動不是搞得底下一致反抗麽，聖山把鍋甩到地方官員後，暫且平息了民間怒火。待認真思量了一下，決定拉一撥，打一撥，搞民鬥民的運動。扶起在民間影響力比較大的儒釋道來，打壓其他各個民間組織。這樣一來，本來一致反抗上麵政策的民間力量，就會土崩瓦解。不止如此，那些被扶植，得了好處的力量，還會幫聖山去對付其他弱勢民間組織。如此這般，聖山不費吹灰之力，就能讓民間自己打起來了。”


  眼眸微微噓眯了一下，楊峰沉吟少許，再道：“恐怕聖山這是在為四等級製做鋪墊吧。”


  “沒錯，四等級製是聖山的終極目的，為的就是整個靈界的長治久安。或者說，是為了自己的子孫後代，祖祖輩輩，位子坐得穩，而將整個靈界百姓閹割成一群順民的毒計。”


  嘴角一咧，海立方眼中閃爍著熠熠精芒：“上次聖山取締了反迷信的政策後，一群無知的老百姓真以為聖山的那些強權們就此妥協了。天真，太天真。上次的事情，讓聖山有了三大收獲。第一，他們明白自己的敵人是誰了。第二，他們知道自己能用的狗腿子是誰了。第三，他們知道該先對付誰，後對付誰了。”


  “你的意思是……儒釋道是後對付的吧？”


  “沒錯，因為他們比較聽話，所以把他們放在後麵。”


  啞然笑笑，海立方繼續道：“上次反抗最激烈的，是一些民間俠士團體，大光明教，海潮派，烈陽門等。他們的教義或者門規是，路見不平一聲吼，該出手時就出手，完全不把官方放眼裏。所以這第一批鏟除對象，就是他們。隻要沒有他們牽頭帶領，老百姓就是一團散沙，成不了氣候。至於儒釋道，和尚善於忍耐，道士避世不出，老學究們隻知上諫，還是挺溫順的。”


  “即便這麽溫順，不也是下一批的鏟除目標嗎？”


  斜瞥了他一眼，楊峰喃喃道，海立方淡淡點頭：“對，他們是溫順，但也不是順民呀。老學究天天上諫，這是對官方不滿。和尚每天宣揚佛道，這是跟官方搶公信力。人們都信佛了，誰還信聖山？道士避世不出，這就是不願為聖山出力，不願為官方建設這個新世界。人們要是都學道士避世了，不配合官方的勞動政策，誰來當奴隸韭菜，聖山那些強者們吃誰喝誰的去？他們也不種地，也不開采礦石，難道活活餓死嗎？反正自己親自勞動是不可能的。”


  哈哈哈！

  仰天大笑一聲，楊峰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老哥說得真是精辟呀，不愧是翟家老祖宗。隻是你家子孫幹得這齷齪事，有一大半你教的吧？”


  “這就是政治啊，懂政治的人，就像你，知道自己在什麽時候，應該做什麽。我們本來萍水相逢，可是麵對修羅神的威脅，你第一時間不是找個地方藏起來，而是來救我。因為你知道，我若死了，你們也會一個個地被修羅神各個擊破，所以你采取了最主動的應對策略，這就叫智慧。”


  十分欣賞地看了楊峰一眼，海立方微微一笑，接著他又看向那些大街上聲嘶力竭喊口號的民眾們，眼中滿是鄙夷。


  “這些人就是烏合之眾了，因為他們看不長遠。他們不知道他們把那些平日裏可能跟他們有一些競爭關係的組織剿滅後，他們自己也孤立無援了。屆時，聖山再對他們下手，他們將再無還手之力。而且，聖山扶植的人，也並非儒釋道中的有識之士，而是那些卑鄙陰險之人。因為隻有這些人才會為了利益，放棄大義，容易控製。最終，這四等級製一定會成功的。而且，整個靈界會道德崩潰，越來越惡，所有人彼此間都失去信任，再無凝聚力可言。”


  了然點點頭，楊峰見過未來，對海立方此時所斷定的，一點都不懷疑，隻是有些唏噓。


  聖山這誅心之計雖毒，但民間不少有識之士應該也能看出端倪來，尤其是新生的聖火教，能夠在這次運動中力挽狂瀾嗎？


  噗！

  另一方麵，聖山翟家密室內，翟落天膝蓋一彎，無力地跪倒在那巨大的牌位前，頭上冷汗直冒。


  那牌位旁邊飄著一道虛影，不是他人，正是修羅裁決所所長，唐昊無疑。


  “你就是海立方在這個位麵的臨時容器啊。”


  睥睨地瞪著他，唐昊冷笑道：“說，除了這裏以外，海立方那老家夥還會去哪個地方躲避？”


  “海……海立方？”


  咂巴了兩下嘴，翟落天喃喃道：“我家老祖名為……翟立方啊。”


  “廢話，他要在這個位麵不姓翟，還怎麽當你家老祖呀？還怎麽附在你身上，吸收天地能量，保持自己的實力呀？反正他去了其他位麵，說不定就姓其他姓了。你隻要說出來，他可能去哪兒就行了。”


  這……


  艱澀地咽了口唾沫，翟落天有些猶豫：“你們……不會傷害我家老祖吧？”


  “這就輪不到你這個凡夫俗子來管了，你隻要老實交代就好。”


  不置可否地撇撇嘴，唐昊嗤笑道：“其實你要是不說，我也有辦法抽取你的靈魂，調取你的記憶。我現在之所以留你一命，是不屑於捏死一隻臭蟲，辱沒了我的名聲，明白嗎？對於我們天神來說，跟你們凡人哪怕動一根手指頭，都是很掉價的，別給臉不要臉！”


  咕嘟！


  全身僵硬地一直發抖，翟落天嚇得狂咽唾沫，待思量少許後，終是無奈一閉眼睛，歎道：“老祖，不是子孫不孝，實在是沒有辦法啊。就算我不說，也幫不了您，反而搭上自己性命，所以隻能……唉，我家老祖可能去我兒子那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