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8章 以禮服人
“楊峰,你個混賬王八蛋,居然敢趁灌醉老夫的時候,占老夫便宜!”
“什麽,誰叫我?”
吳健雄的聲音撕心裂肺,穿破雲霄,似乎也穿破了正在呼呼大睡的楊峰耳膜,頓時將楊峰給驚了起來。
眨動著迷茫的雙眸,楊峰左右看去,隻見此時此刻,自己的床前無來由坐著一道黑影,當即嚇了一跳。
不過等他看清後,才發現,這人不是別人,正是人家這宅子的正主,司馬長風無疑。
這個時候,司馬長風一臉戲虐地看向他:“醒了啊,兄弟,昨天玩兒得可還盡興?”
“哎呀,原來是你呀,嚇死我了。”
翻翻白眼兒,楊峰一臉迷蒙道:“昨天怎麽了,什麽玩兒得盡興?”
“你喝糊塗了?昨天你把兵馬司的指揮使大人邀來家中,喝得酩酊大醉,還趁機讓人家喊你父親,占盡了便宜。怎麽,現在不認賬了啊,哈哈哈。”
“哦對,我把領導請家裏來,增進感情的。現在怎麽樣了,他在哪兒啊?”
“他也喝醉了,在另一個廂房休息。”
“我馬上去,繼續增進感情,嘿嘿嘿。”楊峰咧嘴一笑,就要翻身下床,卻是被司馬長風直接給攔了下來。
“你現在就別去了,他大哥馬上要離開吳家堡,去礦石場監工了。他們平時走得不是很近,現在就讓他們好好聚聚,做個臨行告別吧。”
“大哥?指揮使大人他還有個大哥?”
“對呀,現任指揮使吳健雄的大哥,就是上任指揮使,吳健豪。”
微微一笑,司馬長風介紹道:“這二人都是吳家宗親,而吳家堡的主要職位,都是由吳家宗親擔任的。上任指揮使吳健豪因為剿滅葛家寨不利,被堡主卸任了,所以他弟弟兩月前頂了他的位子。不過依我看麽,這隻是個借口。隻是堡主不信任他了,所以找個機會把他搬掉而已。”
“不信任他了?為什麽?難道吳堡主懷疑他跟葛家寨的人有關聯?”
“那倒不至於,這吳家堡最大的權力,都在吳家宗親手裏,他們怎麽會跟葛家寨那些人攪到一起呢,一點好處都沒有。”
嗤笑著搖搖頭,司馬長風眼中精芒一閃,忍不住歎道:“我估計他是跟我走得太近了,才遭到吳堡主的猜忌,就此被搬掉的。”
眼皮一跳,楊峰思量了一會兒,了然了:“你是說那個吳堡主真正不信任的,是你?”
“他不是不信任我,而是誰都不信。”
燦笑一聲,司馬長風淡淡道:“他把我塑造成貴族第一人,讓人們有種感覺,好像堡主對我言聽計從,我在吳家堡的權力很大一樣。但事實上,我的存在,隻是為了遏製吳家宗親的勢力。而吳家宗親,又是為了遏製貴族的勢力。所以這兩方麵絕對不能走到一起,一旦走到一起……”
說到這裏,司馬長風不說了,隻是給了楊峰一個深邃的眼神,讓他自己體會。
曾經身為九國盟主的楊峰,豈能不知這帝王權術裏的道道兒?
就是不讓將相和啊!
如果將相和了,其勢力不就威脅到皇權了嗎?所以身為帝王,平時不幹啥正事,就是挑撥兩派人鬥毆。
兩派人鬥得越狠,他越高興,他的位子也就越牢固。
否則,所有人聯合起來,就是帝王下台的時候。
於是在那吳法天看到前任兵馬司指揮使吳健豪與司馬長風關係親密,有宗族和貴族聯手之勢,就立刻找個由頭把他換掉,換上了這個油鹽不進的吳健雄。
可是誰能想到,這個吳健雄也被楊峰連哄帶騙地跟司馬府扯上了關係。
估計現在,那吳法天又在考慮新的指揮使人選了吧。
深深地吸了口氣,楊峰忍不住歎道:“看來現在的局勢一直在對方手裏把握著,誰都靠不上啊,隻能靠自己。”
沒有說話,司馬長風隻是在笑著。
看了他一眼,楊峰眼珠一轉,立刻著急忙慌地跑了出去。
司馬長風不明其意:“誒,這麽急著去哪兒呀?”
“去找指揮使大人,趁他下台前,榨幹他最後一點利用價值。”
“我去,說得這麽直白,就不會婉轉點麽,唉。”司馬長風失笑搖頭。
楊峰一路狂奔,一邊跑一邊穿戴好了衣衫,正巧見到那指揮使吳健雄也是跟自己的大哥辭別後,就出了府門,坐上馬車準備前去兵馬司,便連忙跑過去,吼道:“指揮使大人,等等我呀,載我一程。”
“快走,那小子又追上來了,我不想再見到他。”
一想到昨晚對著他唱老父親,吳健雄便身子連顫,一陣惡寒,立刻關上車門,催促車夫駕車。
卻是那車夫還沒把車趕出十米去,隻聽碰得一聲巨響,楊峰已是猛地打開車門,跳了上來,露出一副陽光燦爛的天真笑臉道:“指揮使大人,你怎麽不等等我呀,差點我就沒趕上。”
“誰要等你了?下去!”
“別呀,指揮使大人,咱們昨晚可是一起把酒言歡,唱歌到天亮……”
“別跟我提昨晚!”
一聽他說到昨晚的事,吳健雄的臉皮就一個勁兒抽搐,怒喝道:“你給我下去,聽到了沒有?不然就別怪老夫不客氣了。”
“大人,反正順路,你載我一程又怎麽樣?別這麽小氣呀。”
“老夫就不想跟你同乘一車,怎麽樣?你不會下去自己坐車啊?”
“大人!”
聽到他的怒喝,楊峰舔了舔幹澀的嘴唇,突然臉色一癟,淚光盈盈,打起了溫情牌:“我有些情況吧,你不知道。其實在司馬府,我一直寄人籬下,受盡了委屈。”
“不會吧,你昨天對你嫂子呼來喝去的樣子,簡直就是鳩占鵲巢啊。要不是那府門牌匾寫的是司馬兩字,我差點都以為是楊府了呢,嗬嗬。”
吳健雄一臉鄙夷地撇撇嘴,楊峰長歎一聲,無奈道:“那還不是昨夜沾了大人的光麽,有大人在我身邊,我才能挺直腰板。可在平時,司馬大哥雖然對我照顧有加,但嫂子一向嫌棄我,零花錢也不給。第一天上班,我是拿出自己全部積蓄,雇了輛馬車撐門麵的。現在我連早飯錢都沒了,哪有馬車坐,隻能靠這兩條腿走去,受人嘲笑了。”
“大人,我……”
說著,楊峰都不禁哽咽了。
不過吳健雄卻是一直冷冷地盯著他,沒有說話,他可不是個隨隨便便就能動感情的人。
臭小子,在這兒跟老子賣慘,沒用,給老子滾下去,哼。
媽了個巴子的,鐵石心腸的臭老頭,我都這麽可憐了,你居然還要把我趕下去?果然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
看來不能以情感人的話,就得以禮服人了。
如此想著,楊峰終於拿出了殺手鐧,手中光芒一閃,一套漆黑油亮的鎧甲便登時出現在吳健雄眼前。
吳健雄身子一震,難以置信道:“這不是老夫的鎧甲麽,怎麽完好如初了,我記得那鎧甲昨日被你吃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