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障眼法
這一分神不要緊,嗖的一聲一道白光就衝著我撲了過來,我來不及躲避,那東西已經到了眼前,不得已隻能抬起手用力一揮,人跟著朝後倒去。
這時候哪裏還管的了那麽多,隻想著先躲過這一下再說,沒想到我距離黑洞太近,這一躺腦袋下就空了,雪地光滑,差點就把自己給滑進去。
“小心!”
李柏在另一邊衝著我跑過來,我們倆距離也沒多遠,不過三兩步的事,可就是這瞬間,那道白光再一次出現,這一次不是衝著我,而是衝著李柏過去了。
他好歹比我有點身手,就地一個打滾,躲過了那雪貂的攻擊,但想要來幫我卻也是不可能了。
我原本想大半個身子還能躺在實地上,不算太危險,可誰知道我腰上剛一使力想坐起來,脊背下就傳來一陣喀拉拉的聲音,好像是堅硬的冰層出現了裂縫發出的聲音。
頓時我欲哭無淚,倒黴也不帶這麽一茬接一茬的,隨便躺個地方就能躺裂了,我難道胖到了連冰雪都看不下去的地步了?
李柏看到我動了動又躺下,疑惑的問我在幹啥,趕緊過去,躺著的地兒危險。我心說我也知道啊,但我不敢動啊,現在是危險,但好歹還沒掉下去。
“底下驚了,不敢動。”我哭喪著一張臉,對於自己的黴運再一次肯定,估計就沒人跟我一樣倒黴了。
所謂福無雙至禍不單行,就在我心驚膽戰的時刻,一道白色的光嗖的朝我射過來,我很清楚這是什麽,也很清楚自己現在的處境,進也是死,退也是死,隻看兩邊哪個是必死。
這一瞬間權衡之下,我選擇擋住雪貂,這東西可是衝著我脖子來的,一口咬下去,鬼知道是不是直接見閻王。抬手格擋的一瞬間,我脊背下的喀拉一聲,從屁。股上的雪地往下一沉,半個身子就懸在了半空中。
雪貂被我一巴掌揮開,也沒忘記給我留點禮物,一爪子抓在我手背上,連厚厚的手套都給抓爛了,一陣鑽心的疼瞬間竄進腦袋裏,兩邊威脅同時到來,我真是欲哭無淚。
“小飛!”
往下掉的一瞬間,我聽到李柏大喊一聲,我忍不住一陣難過,早知道從小就聽爺爺的話學一學武藝,再不好好學習也行,也不至於落到這個下場。
正想著,腳腕被人一把抓住,我眨了眨眼,瞬間心裏那些有的沒的都散了,求生欲望再一次燃起來,但也不敢隨意動彈,我自己的體重我知道,“老李,你悠著點,我重是重了點,但我相信你可以的。”
話才說出口,我餘光裏突然看到在我腦袋下的並不是什麽黑洞,而是一處斷崖,下麵冰雪覆蓋,一個小東西正蹲在角落裏轉著小眼睛看著我。
我一愣,一下子明白過來這是幻覺消失了,可剛才我什麽都沒幹,到底是怎麽消失的?
想著,李柏身邊跑出來幾個人,但他好像什麽都沒看見,一個人費力的拉著我。我趕緊朝站在一邊的白臨夜喊了兩句,跟他解釋說李柏被魘住了,他根本看不到幻覺外的任何東西。
小白二話不說先扔了繩子下來,我一把抓住,當然,我不會蠢的以為他讓我拽著繩子上去,從以往經驗來看,這種程度的體力勞動,我都是以失敗結束。
我把繩子在腰間綁好,做好了安全防護,就見白臨夜仍然抓住我另一隻腳腕,然後直接抬手在李柏後脖子上一手刀拍下去,頓時他就像一座小山一樣倒了下去。
幾個夥計一起把我拉上去,我已經被倒掉的腦袋充血,整張臉漲成了豬肝色,連呼吸都覺得很費力,費力著費力著,我腦袋就暈乎乎的,整個人下意識朝地上倒。
身邊有人驚叫,有人給我掐人中,我都能感覺到,但就是指揮不動身體,也沒辦法張嘴說話,而且奇怪的是,我這麽一倒,呼吸竟然平穩了許多。
感覺到大家七手八腳把我往回抬,我心裏欣慰了許多,這些家夥平時沒少混,關鍵時刻還是值得信賴的。
回到溫暖的帳篷已經是後半夜,在這個晝夜溫差極其大的雪山上,一會兒不活動,整個人身體就變得抖抖簌簌,倒不是羊癲瘋啥的,都是給凍的。
我躺在睡袋裏,身邊是昏迷不醒的李柏,我這會兒已經反應過來,剛才的一係列症狀,極有可能是消化雪貂毒而已,我還以為我又不知不覺著了什麽道。
“我沒事了,他咋樣?”
白臨夜蹲在我們倆身邊,聽見我可以說話就問我到底怎麽回事,我把剛才我出去找李柏,再看到雪坑,再到我們倆一同中了障眼法,然後被一隻雪貂差點弄死。
他被我說的張大了嘴巴,聽到說起初看到的雪坑和後來看到的不一樣的時候,他突然讓我形容一下,我從善如流把自己看到的兩個不同說了出來。
“可能你們遇到的不止一隻雪貂,能讓人陷入幻覺的,我隻聽說過狐狸之類的動物,雪貂那上來就是要傷人的,哪有功夫跟你們玩兒陰的。”他摸著下巴分析到。
我也是這麽認為的,雪貂目的性很強,一般攻擊人也都是快速利落,不會這麽複雜的又是障眼法,又是等著我們往下摔死。
“這裏也有狐狸?”我這個疑問純粹是下意識的,雪山上有雪狐大家都知道,但喜馬拉雅山上有沒有,我還真不清楚。
“有,這裏雖然海拔高,但生活的動物還是不少的,不過大多數都在另一麵,在這麵生活的多數都是雪豹和狼,對了,還有雪貂。”白臨夜很有耐心的給我了一些普及,我頓時心裏慶幸剛才遇到不是雪豹。
這一晚我們睡的極其不踏實,白臨夜知道有這麽詭異的狐狸存在,心裏就有點沒底,迷惑一個兩個也就算了,萬一一隊人都著了道,那我們可就得統統擱在這兒了。
好在這一晚沒再發生任何事,接下來我們就要越過安全區,前往沒人去過的區域,也就是說,接下來的每一個細節都有可能成為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太陽出來我們才開始出發,等收拾好所有東西,已經將近九點,雖然太陽十分大,可卻一點溫暖也感覺不到,隻覺得風小了點,沒有再下雪而已。
隊伍如同一條小小的蚯蚓,在雪白的大地上徐徐前進,昨夜發生的事第二天一早李柏就主動找我問,我老老實實把白臨夜打暈他這事說了,他鬱悶的揉著脖子說怪不得這麽疼。
昨晚發生的事有點讓人措手不及,我們倆都是在沒有任何準備下就著了道,他到現在都不清楚一個白乎乎的小玩意兒,是怎麽讓他陷入幻覺裏出不來的。
我心說我也想知道,我不過是找人說個話而已,怎麽就倒黴的一同著了道,還差點從崖壁上摔下去。
“希望今天一切順利。”在風中我們倆相互攙扶著往上走,這一段地勢比較陡峭,隊伍的行徑速度相對比較慢,不過也可以一眼看到周圍的情況,算是比較好的。
當初在烏蒙山一眼望出去,除了密密的灌木叢和樹林,什麽也看不到,不像這裏,一眼望出去除了白雪皚皚,就隻剩下偶爾露出地表的岩石。
別看這裏四處都是水的另外一個形態,但其實十分幹燥,風刮得人連想死的心都有了,我舔了舔嘴唇,上麵清楚感受到不少皮翹了起來,還有一點點疼,幹裂的十分嚴重。
“但願你的願望可以實現,我可不想再遇見昨晚那種事,太無力了。”我腳下踩穩一塊冰雪,專業鞋子就是好,不擔心會在冰雪上滑倒,隻擔心自己體力是不是跟得上。
李柏嘿嘿笑了兩聲,問我啥時候不無力,每一次出遠門對我都是一種生死抉擇。我懟了他一句,說的好像他不是生死抉擇一樣,真不知道白家和葉家怎麽會攪進這樣的事情裏,難道是錢多時間多,閑的蛋疼?
隊伍裏隻有我和李柏還有力氣說上兩句話,李柏是體質過硬,至於我,我也不知道為什麽來到這裏後,竟然有一種似曾相似的感覺,我好想曾經來過這裏,可怎麽可能?
不過想想,我連兩歲的記憶都能記得,這已經算是不太正常的了,畢竟老李說他連五歲前的記憶都一片模糊,我很多朋友也都說小時候記憶十分模糊,哪那麽多特別的事能記住。
在心裏歎了口氣,抬頭看到前頭不遠有一個平緩的地麵,應該可以稍微休息下,但在登山公司的時候教練曾說過,盡量不要在雪山上長時間休息和睡覺,因為不清楚你還會不會站起來、醒過來。
但又覺得他有自己的打算,我的建議隻是給了他一個進山的理由,他似乎對冰城的方位成竹在胸,但他應該並不知道冰城的具體位置才對,那麽是誰告訴他方位呢?是白老太太,還是別的什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