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幽暗祠堂
走廊很長,我和李柏一點一點朝前挪,不遠的距離愣是挪了大半個小時,這期間我朝下看了看,兩隻獅子已經重新蹲會到樓梯口,也沒見有人過來查看,一切都好像沒發生過一樣。
但我心裏卻越來越覺得不安,這種安靜出現在這種重要的地方,並不是什麽太好的預兆。
胡思亂想間,我倆已經挪到了最後一間屋子前,這間屋子跟前麵的有點不通,它的門是半開著的,雖然縫隙不大,但可以隱約看到屋裏的幾件擺設。
我不由自主停住了動作,對著屋子裏探頭探腦。李柏在我旁邊,見我這模樣問了句看什麽,我呲著牙不知道該怎麽說,我總感覺裏麵好像,好像有人。
看了幾眼,被李柏催促了句,我決定放棄探究這屋子裏到底有啥,這次來的目的很明確,沒事探聽別的也不合適。
我們倆艱難的挪動著兩隻腳,蹲在地上挪了這麽久,兩隻腳早就酥麻的難受,我估計等會兒站起來那一瞬間,不是頭暈就是下跪。
眼看著我已經把身子挪到了前往三樓的樓梯口,伸出的手隻差一拳頭距離就摸到欄杆了,突然從那間半開的屋子裏衝出個黑影,穩穩當當落在了我們身邊。
李柏比我看的清楚,嘿嘿輕笑兩聲問我剛才看到的東西是不是就是它,沒想到封家不僅養大貓,還養小的。
我聽著覺得好笑,嘴角還沒裂開跟著樂,那隻站在我們身邊的黑貓突然弓起了身子。我以為不過是小家夥隨便示個威啥的,沒想到它卻以我肉眼可見的速度突然變成了一隻凶猛的黑豹。
這是我們誰都沒想到的,我內心裏覺得肯定又是幻術之類的障眼法,可這東西離我們這麽近,又是突然之間變幻,誰也沒做好準備,直接嗷嗚嗚的狂叫著三兩步衝上了三樓。
我是怎麽也沒想到,小心翼翼挪到樓梯口,衝上來卻這麽草率…
可這時候誰還管得了那麽多,身後那可是一隻豹子,鬼知道第一眼看到的東西是幻化的,還是第二眼,萬一那玩意兒真是黑豹,那我們倆難不成要上演徒手鬥凶豹?
答案當然是不可能,又不是非麵對不可,幹什麽軸的死磕。
“臥槽,弄個祠堂不在最中央,還放在兩頭,這封家的建築風格真是別具一格。”李柏這話鐵定不是誇獎,我們從二樓上到三樓才發現,剛才祠堂在頭頂上的位置,現在已經是那邊盡頭,也就是說我們還得一路狂奔到對麵。
我嗬嗬笑了兩聲,也不知道該說什麽,隻不停朝前狂奔,二十來米的距離不過眨眼就到了。
我倆乎是手腳並用進了封家祠堂,反手砰的一聲把大門重重關上,這時候也顧不上會不會驚動別人,隻想著先擺脫那隻黑色大貓再說,被它追的時候,那爪子摩擦木板的聲音聽著都讓人手腳發麻。
靠在門板上,我倆慢悠悠滑坐在地上,冰冰涼涼的地麵總算讓人鎮定一點,理智也慢慢回到了腦子裏。我靠著堅硬的門抬眼朝裏看,光線十分昏暗,隻有兩盞罩著琉璃的燈幽幽亮著,讓整個祠堂顯得鬼氣森森。
我咽了咽口水貼著門聽外麵的動靜,發現並沒有任何喘息和動作走動的聲音,那東西估計是離開了。
長長鬆了口氣,我貼在門板才敢大口喘氣,好盡快讓心跳恢複平穩。
“走了?我的媽呀,小貓咪挺可愛的,咋一眨眼還能變成吃人的玩意兒,真同情封老大…”李柏喘著粗氣,腦門上的汗珠順著臉頰往下滑,隻差一條毛巾就可以洗臉了。
坐在門口地板上,我半晌才理順了氣息,小聲說道,“咱們這麽容易就進了祠堂,我這心裏總是感覺不踏實。”我說著搓了搓自己的小腿,剛才又是蹲又是跑,這會兒筋都要扭到一塊去了。
李柏嗯了一聲,聲音裏帶著點抖動。
我心說危險都過去了,咋還這麽顫顫巍巍的,不至於吧。
想著就去斜了他一眼,發現他兩眼直勾勾看著前方,我一驚,剛才我也看了前麵,沒發現有什麽不對,難道這會兒又出問題了?
結果抬眼一看,我愣了,這,這不是那幅畫上的東西,叫什麽,銅浮屠來著。我記得後來我們得到的那個迦陵頻迦鳥紋銀棺就是在這個浮屠中,但現在它卻靜靜躺在背包裏,而我竟然把背包放在藍楹沒帶來。
一想到這個我心裏就鬱悶不已,早知道出來的時候就稍微準備下,急匆匆什麽都沒帶。
“咱們那銀棺好像就是這裏麵的東西吧,他們不是說就是封家先祖把銀棺帶走的嗎。”李柏總算回過神來,拉著我從地上起來,才坐了這麽點時間,整個屁。股都是涼的。
走到銅浮屠前,我看著將近一人高的銅浮屠心裏想著果然不一樣,百科上記載的那個,似乎還不到一米,這個竟然跟李柏差不多,比百科上的看上去高大了至少一倍有餘。
可是燈光太暗,我看不清浮屠上的花紋,也不知道它整個外觀究竟是什麽樣子,隻能看到一個模糊的巨大影子。
“封老大家裏是沒錢了嗎?怎麽祠堂裏這麽暗,我去看看能不能把燈弄亮點。”李柏轉悠了一圈走到我身邊抱胸站了會兒,突然說出這麽一句話來。
我啊了一聲,想都不想伸手攔住,盡管沒人來查看什麽的,但我們也不能太放肆吧,把人家祠堂弄出這麽大動靜,萬一封家人忍無可忍再來個甕中捉鱉…
他大概也知道自己這個想法不怎麽現實,歎了口氣表示作罷,繼續繞著銅浮屠來回轉悠。
我盯著塔身看了一會兒,發現裏麵有三層位置,第一層比較寬大,放著一個木製盒子,盒子上似乎還有不少繁複的花紋,隻是光線太暗實在看不清。
塔身中間是對穿鏤空,裏麵空空如也,應該就是放置那隻銀棺的地方,再往上則是一個小小的凹槽,因為正好對著旁邊琉璃燈的位置,能看清裏麵有一隻造型古樸的手鐲。
我想過伸手拿出來看看,手指動了好幾下,最後忍住了,不是所有明擺著的東西都有陷阱,但同樣的幾率還是有。
這邊剛剛糾結完,那邊突然聽到一聲悶哼,接著是重物落地的聲音,我一直安穩的心頓時提到了嗓子眼兒,心知李柏肯定發現了什麽,不是他出事,就是有人倒黴。
但心裏其實更多知道是他出事,以老李的身手在封家如果遇見人,一定毫無還手之力。而現在的動靜隻發出一聲,幹脆利落,顯然不是李柏製服對手。
我咽了咽口水,深吸一口氣,抬起腳朝那邊走過去,不管是好是壞,我總得管一管李柏,就算我是個菜鳥慫貨,也得陪個死什麽的。
心裏這麽說著,腳下步伐慢慢加快,同時還存著一點僥幸,如果遇到的是封家人,會不會是封珩…
聲音從琉璃燈後發出,我小心翼翼挪到燈前朝後探出腦袋一看,就見李柏直挺挺躺在地上,很明顯被人打暈了。
“老李!”我一驚,什麽也顧不得就衝了出去,趕緊把地上的李柏給扶起來,他還半睜著眼睛,但好像沒什麽力氣,軟綿綿的掛在我肩上,沒幾秒又躺了回去。
我沒有再一次把人弄起來,他的體重我負荷不了,這麽做隻能讓他一次一次往地上摔,別到時候別人沒把他打出毛病,我倒是給摔出毛病來。
“他沒事。”
正著急該怎麽辦的時候,一道蒼老的聲音從前方黑暗中傳過來,頓時我整個人一激靈,這麽近的距離,我竟然沒發現在黑暗裏有人在。
我一瞬間的驚恐、慌亂都被那人看在眼裏,他示意我不用太擔心,族長的朋友他不會隨便動,但如果我們再在封家祠堂裏亂轉,保不齊觸動機關。
這比任何威脅都可怕,萬一機關開啟我們死了,封珩連怪別人的理由都沒有,純粹我們自己作死。
我蹲在原地一動不動,眼睛仔仔細細朝裏看,可惜光線實在太暗,實在看不出站在黑暗裏的人到底什麽模樣,隻是聽聲音就知道是個上了年紀的老人。
“為什麽打暈他,你有什麽話直接說就好,我既然來了,就沒打算矯情。”我有點不明白問他,站在黑暗裏的老人好長時間才回答我說並不是他打暈了人,而是他自己伸手摸了迷魂草,天一亮就會恢複,叫我不用擔心。
我啊了一聲,心說迷魂草又是什麽玩意兒,扭頭在旁邊一搜索,不期然看到一盆放在架子上的藍色花草,在琉璃燈昏黃的光線下,竟有一種朦朧美。
隻一眼我就呆了,隨後又猛地把自己視線移開,我去,這迷魂草還真是名副其實,不過為什麽封家都這麽喜歡藍色,難道這東西也是藍楹以前主人留下的東西?
我定了定心神,抬頭看向黑暗裏站著的人,我已經放下心,這人對我們沒有威脅,他似乎隻是因為我走到這裏,所以才出現來提醒我,雖然我覺得這想法有點自作多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