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上門裝
孟秋有點看不下去，深吸一口氣說道：“世事一場大夢，人生幾度秋涼？我名字的出處，小子你記好了，說不得還有用到我的地方。”
頓了頓她繼續說下去，“別問我為什麽是這個孟而不是那個夢，我會覺得你很LOW。”
我摸了摸鼻子，心說我剛才腦子裏想的就是這個，這姑娘難不成還會讀心術咋的。
“給你們兩天時間，兩天後離開我這裏，我可不想我家出現那幫人，逼人犯罪是不道德的。”她說完伸了個懶腰，指了指院子中間那屋，“我去睡了，有事沒事都別叫我。”
從頭到尾我一句話沒敢說，從頭到尾封珩沒打算說一句，他好像也對孟秋沒轍，所以選擇最簡單的辦法，置之不理。
不過我覺得他不夠明智，孟秋是那種你不理就沒事的人嗎？顯然不是啊。
接下來兩天我過的唯唯諾諾，我算是見識到了孟秋的厲害，反倒覺得她說話方式很親民，起碼跟她那脾氣比簡直小巫見大巫。
我們在秋院待了兩天，我就見王家那幫人被懟了兩天，他們好像很避忌孟秋，被她指著腦袋一陣破口大罵，都沒敢怒一下。
第三天我們一行人在王家人無數雙眼睛注視下，大搖大擺上了麵包車，一路朝機場狂奔而去。
我再一次見到摸索中就羨慕不已的麵包車，心想果然是土豪，竟然把麵包車給改裝成這樣，冰箱保暖箱一應俱全，後麵我們坐的位置還能調成小床，這要是長途旅行肯定舒服。
司機一路送我們進了機場，我最後沒忍住朝被擋在外的黎娜揮了揮手，看見她滿臉陰鬱才心情極好的上了飛機。
回到洛陽當晚就直奔回家，站在大門外，我深吸一口氣推門，迎麵看見大哥快步走出來，開口第一句話就問我出了什麽事。
我被問的一臉茫然，出啥事？沒出啥事啊。
“怎麽了哥。”我說著側過身朝裏走，被他一把攔住，“你先別進去，我跟你說點事。”
他朝屋裏看了眼，客廳門關著，我這角度看不清裏麵啥情況，但直覺肯定有人在裏麵。
“你說，我聽著。”我不再試圖往裏走，站在原地看著他，大哥這些年工作很辛苦，不過好在他沒什麽大欲望，人看著隻是少了幾分剛畢業時的書卷氣。
“屋裏有個人，來咱家好幾次，非要見到你才肯罷休，你到底在外麵惹了什麽事，爺爺怎麽也這麽久不回家。”
大哥心裏的疑問看著憋了很久，實在忍不住才問出來。
我抿了抿唇，不知道該怎麽解釋，但也不想敷衍他，於是簡單了說，“我沒惹事，是別人想惹我，這事爺爺知道，他正在想辦法解決。”
封雷曾說大哥跟爺爺有齟齬，現在看來並不全真，至少大哥很關心爺爺的安危。
他皺了皺眉，看著我好一會兒才說，“我不會過問你們的事，但希望你自己能照顧好自己，爺爺的事，不是一般人能插手的。”
我一愣，心說大哥是不是知道什麽，他竟然從我一句話中就好像猜到了我們現在在做的事。
不過大哥沒給我機會問，他拽著我往裏走，小聲交代我態度謙和點，不要太衝。
我心想反正有的是時間，回頭再問清楚也行，就沒多想，跟他進了客廳。
客廳裏坐著一個身材勻稱的中年男人，我一看竟然還有過一麵之緣，就是在鬼市寶樓裏見過的王侯。
他不是我們本地人，這時候出現在這裏，我可不認為隻單單找我這個無關緊要的人這麽簡單。
“王先生大駕光臨，怠慢了。”我客客氣氣的說，看了眼放在茶幾上的白開水，心裏對大哥一百個點讚，要我說連白開水都不給。
見我說話還算客氣，大哥也客氣兩句就回了自己房間。
王侯穩坐在沙發上，也不管我話裏帶不帶刺，臉上微笑適中得體，“先坐下，有些事我希望能跟你溝通溝通。”
我挑了挑眉，這是我家，他這是要反客為主？
一屁股坐到對麵，兩隻腳一錯，把鞋踢到一邊，我盤腿坐在沙發上問他想溝通啥。
王侯上下看了我一眼，慢悠悠拿起水杯抿了口水，說，“季小哥對我們王家也許有點誤會，之前的事，並不是我們一手策劃。”
我不動聲色看著他，在封珩身上啥也沒學會，裝逼倒是學了點皮毛。
“我想你可能不知道，王家早在建國前就分了數支，有一支南下，後來隨人去了南洋。”他說到這裏看了我一眼，像是等著我發問。
我眼珠一轉，很乖巧的問了句，“所以早前的事都是你們王家那支海外族人做的？”
這些東西白臨夜早就跟我說過，但在他的嘴裏我感覺到的意思還有一層，王侯其實也並不算好人，他私底下肯定跟海外王家有聯係。
鑒於這些推測，在我眼裏王侯已經跟那些人劃在了一個圈兒裏，就連一直沒照麵的王雲夢我都不怎麽相信，誰知道他們是不是自導自演，如今的豪門貴族戲不少，我這種村裏長大的老百姓實在看不明白。
“可以這麽說。”
也許我無意間流露出了嘲諷，他並沒有立刻把鍋都甩給海外王家，而是半真半假的跟我打起太極。
“這件事我們王家疏於管理，無論如何都有責任，所以我想解釋清楚後，請小哥到北京一趟，雲夢想當麵給你道個歉。”
哎呦這臭不要臉的，竟然讓一個小姑娘來給我道歉，跟我真什麽都看不出來似的，黎娜明顯效命於他，這男的不要臉起來無敵啊。
心裏這麽想著，嘴上幹淨利索的拒絕道，“不用了，你們想道歉就親自來，我沒那時間專門去北京找個不相幹的人，我沒那麽閑。”
我這話已經帶著點送客的意思，奈何王侯硬是當沒聽出來，一臉溫和笑意，十分彬彬有禮的說道，“季小哥別動氣，這件事確實我們理虧，不過說到底是你爺爺先坑了我們，禮尚往來，我們不算太過分。”
“王先生，如果你隻是來說這些，我想我已經清楚明白了，我剛回家有點累，就不送你了。”說到爺爺我一下子忍不住站起來，直接明了的請他離開。
王侯沒想到我反應這麽大，微微蹙眉站起來，臨出門前說讓我好好想想，看那樣子已經不是純溝通，而是帶著點威脅。
送走人，我蹲在客廳門口思考，白臨夜是不是瞎？王侯這樣的人，他怎麽看不出有問題？
我開始為白家默哀一秒，希望白老太太駕鶴西去後，白臨夜能稍微靠譜點。
當天晚上大哥坐在我床前要求跟我談談，我正好也又問難題問他，於是點點頭正襟危坐的問他想談什麽。
他深吸一口氣，沉吟好長時間才問我，“小飛，小時候爸媽的事你還記得多少？”
我抿緊了唇搖搖頭，小時候很多事我都不記得，甚至有一大段記憶是憑空消失了，盡管這些都是封珩等人告訴我的。
“唉，那件事對你打擊太大，難怪你會選擇忘記，爺爺和我本來打算這輩子都瞞著你，但現在這種情況，我覺得沒必要了。”
我靜靜的聽著他說，想著我到底遺忘的是什麽，為什麽所有人都一副知道的樣子，唯獨我自己一無所知。
“這件事發生在你兩歲的時候，那時候爸媽還在，你遠比現在聰慧，我原以為咱們家會這麽安逸平穩下去。”
大哥的語氣有些悵然，他很懷念口中的日子，但也僅僅是懷念。
我嗯了一聲沒有打斷他，聽著他繼續往下說。
“那時候爺爺已經不再下地幹活，爸媽的工作也很穩定，我們家算是十分不錯的小康家庭了。”他說著頓了下，才繼續往下說。
那時候我們家在村裏是個拔尖的，第一個有電視，第一個有鳳凰自行車，老爸老媽都是工人，一個月收入在村裏絕對算是前幾。
我不太能理解那時候生活到底是啥樣的，我兩歲，應該還是九十年代初，生活水平確實是現在不敢想的。
哦不，是現在的生活那時候不敢想，起碼我整個有記憶的童年沒見過百元大鈔，連五十塊都是家裏買大件才能見一次，每天零花錢最多不超過五毛錢，還被同學各種羨慕。
大哥說那時候我們一家過的很不錯，是真的不錯，如果沒出那件事的話。
他的鋪墊很長，大多數時候都在感慨，他應該對即將要說出來的事十分無奈，甚至有過一段時間憤恨。
這是我自己的理解，我聽完故事以後的理解。
那一年過年前後，一個人找到了爺爺，他什麽都沒說，隻給了爺爺一封牛皮信奉，爺爺當天看完就說要出門一趟，年前要趕不回來，叫家裏人不用擔心。
“爺爺本來走的就很讓人疑惑，爸媽的性子估計你也記不清，都是很孝順溫和的人，怎麽可能一點不擔心，於是倆人一合計就決定去找爺爺。”
大哥說這事我一點印象都沒有，我發現我兩三歲之前的記憶似乎都沒有。
大人常說三歲之前不記事，我也一直以為是這樣，但大哥顯然不這麽認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