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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暴雨梨花

  我和李柏一看他都走了,也趕緊跟著過去,扭頭看見黎娜在吊著那位身上摸了一下,見我們看她立刻邁開步子走過來。


  我心說這女的果然是個奇葩,連死人都不放過,還上手摸一把揩油,簡直喪心病狂啊。


  封珩站在樓梯口朝上看了看,我和李柏也仰頭往上看,啥也沒看見,黑漆漆一片,連樓梯都看不全。


  “屍體身上有傷痕,應該是在上頭觸動機關滾落下來,小心些為妙。”黎娜在封珩抬腳的瞬間出聲道,一雙眼睛十分纏綿的看著他的臉。


  我剛剛覺得黎娜這舉動突兀,再一看她那雙桃花眼,頓時啥都明白了。


  不由長歎一聲,什麽麵子都不給你,還能這麽牽腸掛肚的提醒,黎娜不是真的對封珩動心了吧,那這罪可有的受。


  封珩沒理會她,一步一步走上台階,木質樓梯吱呀吱呀響起來,有種歲月長遠不怎麽結實的錯覺。


  他往上走了七八階,我才跟著往上走,基本他走一步我走一步,一點一點往上移動。


  開始我還能集中精神小心翼翼,但時間一久,精神因為過度集中漸漸疲憊,我想著一會兒半會兒沒啥事,也就稍微放鬆了點。


  然而變故就在此時發生,我甚至來不及做出反應,已經被封珩一腳踢在胸口上,從上頭直接踢了下去。


  我直接砸在李柏身上,也虧得他沒鬆懈,抓住我往下退了兩三下,算是站穩了腳步沒一同滾下去。


  封珩那力道一般人受不住,盡管我覺得他已經腳下留情,但胸口還是疼痛的很,我甚至有一瞬間喘不上來氣兒。


  “小飛,上頭怎麽了,封珩人呢?”李柏一邊把我放下靠在扶手上休息,一邊伸著脖子朝上看。


  我哪知道咋回事呀,就鬆懈那麽一瞬間,還他媽就出事了,我現在心裏的酸楚簡直無以言表,倒黴也就算了,咋能這麽倒黴,還有沒有天理。


  黎娜比我們倆心急,直接一步跨了過去朝上頭查看。


  黑暗裏看不清到底發生了什麽,隻聽封珩厲喝一聲道,“別動!”


  瞬間黎娜就僵在了原地,我捂著胸口看了她一眼,她還是跟封珩相處時間少,不知道他的一些習慣。


  她不甘心地退了回來,蹲在我身邊問我看到了什麽,我搖頭說沒有,剛才那一瞬間發生的事太快,我連反應都沒有就下來了。


  你想那可是封珩呐,他的速度根本不是常人可以反應的,更何況我當時剛剛放鬆了警惕,更沒戲。


  李柏拍了拍我的肩膀,做了個噤聲的手勢,豎著耳朵朝上仔細聽。


  黎娜也很識趣,沒有再問我問題,我們仨安安靜靜側著耳朵聽上頭動靜,不一會兒聽到叮叮幾聲,像是金屬碰撞的聲音。


  “機關?”我問了句,李柏縮回脖子點了點頭,“聽聲音像是利箭細針之類的東西,麵積不小,要不是封老大踢你下來,你得成刺蝟,或者蜂窩煤。”


  我哪有心思跟他胡扯,心說這麽厲害的機關,封珩能過去,那我們咋過去?身上連個防彈衣都沒有。


  呸呸呸,別說防彈衣這種稀罕玩意兒,就是遮擋的都沒有。


  很快上頭的聲音戛然而止,又過了片刻,上頭傳來腳步聲,封珩的身影漸漸出現在眼前,我立刻眼尖看到他手臂上有一處流著血,“你受傷了?”


  我掙紮著站起來,和李柏一起走到他身邊,也不敢隨意動手,隻拿眼睛觀察傷勢。


  他動了動肩膀,單手把背包拿下來,取出之前給我們用的噴霧給自己噴了下。


  我和李柏一陣肉疼,臉皮狠狠抽了抽,抬眼看封珩臉上神情,他竟然若無其事的收了噴霧,把背包重新背起來,示意我們跟他走。


  我倆對視一眼,心說難道不一樣?可那上頭還有我嗑出來的坑,應該不會錯啊。


  往上走了一段,看到扶手上明顯斷了一截,黎娜湊近看了眼,臉色頓時就白了,“牛毛針,這種機關一旦發動,且是近距離,根本無人能避開,他是怎麽做到的。”


  我聽過牛毛,但沒聽過牛毛針,更不知道這種機關到底有多可怕,不過能讓黎娜說出這種話,證明這機關一定很厲害。


  “他不是你能想象的人,沒有什麽事是在他手裏辦不到,至少我從來沒見過。”這是實話,從認識封珩開始,他就跟武俠劇裏的頂尖高手一樣,不管多危險都能化險為夷。


  黎娜緊抿著唇,眼神微微閃動,我一看心說這大姐又想什麽招兒呢,總不會這當頭給我們來個背後一刀吧。


  我留了個心眼,偷偷給李柏使了個眼色,他立刻心領神會,早前他就對黎娜不放心。


  塔樓是個半封閉式的建築,我們沿著盤旋樓梯往上,總是一半在外懸空,一半遮擋住所有視線。


  每次到遮蓋處我就心生警惕,剛才封珩踹我下去那一腳還在胸口隱隱作痛,我哪敢在同樣的地方放鬆。


  一連過去五六個,我腿腳開始不聽使喚的打擺子,這絕不是嚇得,是累的,我們此時起碼已經爬了七八層樓的高度。


  擱平時也就算了,不至於爬個七八層樓就累的跟狗似的,可現在問題是我才一路狂奔轉地洞,完事又徒步走了那麽遠,這時候再爬樓,這不要命嗎。


  起初我撐著麵子勉強忍著,一路扶著扶手往上爬,再過兩個遮蓋處,我這腿就徹底要廢了,直接一屁股坐到台階上,喘著氣要求休息,封珩扭頭看了眼,也不知道他到底在看啥,反正不是看我,眼神幽幽朝著我們身後黑暗裏看,看的我脊背一涼,頭皮上一陣發麻。


  難道他這麽不停往前趕是事出有因,我們身後有什麽東西追著?

  李柏哪能看不懂封珩的眼神,連扶帶攙的把我弄起來,“哥們忍著點,咱們出去有的是時間休息,別耽擱了。”


  說著朝封珩點了點頭,示意我們沒事,我就交給他處理。


  我是真走不動了,腿跟麵條似的直往下出溜,要想往前走就隻能把自己掛在李柏身上。


  他體力還不錯,扶著我又走了一段,我覺得稍微好了點,就把全身重量稍微撤回來點,省的他真累趴下。


  約莫走到第九個遮蓋處,封珩揮手讓我們停下,他自己往前走進黑暗裏,頓時傳來一陣叮叮當當的聲音,又是金屬撞擊的聲音,但比上次清晰許多。


  片刻後他在黑暗裏說了聲走,我們才敢走上去,發現扶手已經碎成了木屑,全部掉在地上。


  “塔樓一層、九層有機關,是不是有什麽規律。”對中國很多傳統常識我都不知道,不然我早能看出來這機關和塔樓到底有啥玄機。


  “古時以九為尊,底下又是一整副黃腸題湊,我不過試了試而已。”


  封珩的解釋有時候通俗易懂,有時候又需要幾次三番思考。


  他的意思是,帝王陵寢上的機關設置多數暗合帝王之禮,而九之數多為九五之尊所用,我們在第五處沒出現任何意外,那麽下一個可不就是九。


  我心說這都能蒙對,看來設置機關的古人還沒被爭權奪利汙染,否則隨便改一改,我們就都得阿彌陀佛。


  “他說的啥?”李柏撓了撓頭問我,我條件反射就想挖苦他沒遺傳李叔夫妻一點考古方麵的基因,話到嘴邊硬生生給憋了回去。


  我眼珠轉了轉,說道,“他算命的,算出這地方有一劫,於是咱們就躲過了。”


  李柏對我這麽沒皮沒臉說謊表示嚴重鄙視,但他一時半刻又想不到到底封珩剛才那話的意思,隻能撇撇嘴讓我別瞎嗶嗶說人話。


  “黃腸題湊是帝王陵寢,那帝王又稱呼為九五之尊,從一到九有很大幾率藏有機關。”我盡可能把我理解的東西說給李柏聽,才總算讓他一臉茫然變成了恍然大悟。


  我說完看了眼黎娜,她垂著頭一言不發,似乎對我們的言論沒一點興趣。


  按照封珩的說法,那麽下一個遮蓋處也可能有機關。想到這裏我趕緊張嘴提醒封珩,他已經背著背包走進了黑暗處,但這次一點動靜都沒有。


  我和李柏麵麵相覷,心說難道弄錯了?這一層是沒問題的?


  黎娜跟在身後突然開口,“慣性思維,會害死人的。”


  說著越過我們朝前走,跟著封珩走近了黑暗裏。


  我皺了皺眉,有點明白她話裏是啥意思,抬腳跟了上去,“第一個循環是對的,但第二循環不一定非要按著第一循環的思維走。”


  話說到這裏,餘光看見李柏一臉難受,我無語的抿了抿唇,“簡單點說,你的武力值在我這裏是絕對的,但到封珩那裏就隻能認慫。”


  我說完想了想,這個比喻其實並不算恰當,但李柏好像聽懂了,他摸著後腦勺說,“就是說一個東西放在這裏沒錯,放在那裏就錯了,下麵機關布置位置不能朝上麵套唄。”


  我挑眉笑起來,這家夥能這麽理解也對,反正結論是對的,管他過程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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