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真假竹簡
“三分鍾。”封珩壓根沒回頭,輕描淡寫拋出個時間,我和李柏頓時精神起來,但其實他說三分鍾到底代表什麽意思,鬼知道。
總之我們倆像是重新被打了雞血一樣,搖頭晃腦,甩開胳膊腿打算奮力衝刺最後三分鍾。
眼見著看到了植物園就要跑到頭兒了,封珩麵前突然跳出一隻拳頭大小的大蜘蛛,這東西剛才好像躲在一旁那朵綠色的花下。
我下意識想停住腳步,被封珩給製止了,他直接朝蜘蛛跑過去,就我們現在的速度,跑到蜘蛛前不過七八步,根本來不及繞開。
蜘蛛不負眾望朝封珩跳過去,我跟在他後麵出了一背冷汗。
它跳起來的一瞬間我看到了藏在額葉下麵的唇,已經準備好要一口咬在封珩身上。
我看不了蜘蛛,從小就看不了這種毛茸茸的東西,這一點我和李柏在某種程度上一致,隻不過他比我更上一層樓而已。
我沒看清封珩是怎麽動作的,那隻拳頭大的五彩蜘蛛直接朝遠處飛了出去,一眨眼就看不到了。
我瞪大了眼睛,那句藝高人膽大已經不足以形容封珩這樣的,這簡直,就是簡直了。。。。。。
此時此刻我感覺手沒文化真可怕的另一層含義,在形容一個人的時候竟然詞窮,這也太尷尬了點。
越過大蜘蛛,我們仨陸陸續續跑到石道上。等確定安全後我直接一屁股坐到地上,眼睛不閑著朝四下看,發現在我們所在石台邊上有一條兩指寬的凹槽,裏麵的泥土顏色竟然是暗紅色的。
“朱砂和一些驅蟲粉末混合泥土填充,裏麵的東西不會越過這條線。”封珩見我一直盯著地上的凹槽看,難得主動開口解釋了句。
“咱們接下來是不是要找第四層入口,我覺著越下越深,真能出去?”李柏坐在我身邊,他一身衣服好幾處還在滴水,隨便動動就一股水腥味兒撲麵而來。
我皺了皺鼻子,一想到自己也一身這味兒,心裏就跟有貓爪子撓一樣難受。
“隻有三層,出口在第三層鍾乳洞下。”封珩扭頭朝身後掃了一眼,垂下眼皮看我們倆,我立刻心領神會,掙紮著站起來,扯動膝蓋上的傷口,疼得我眼圈一紅差點哭出來。
李柏和我差不多,他這些年在家養的十分不錯,在部隊裏的艱苦雖然還記得,但能不能接受就是兩碼事了。
“咱能不跑嗎?”他眼巴巴看著封珩,等他點了頭才長出一口氣。
我們仨一前一後繼續往裏走,我把掛在脖子上的防水燈關掉,就著封珩的手電觀察前麵。
他走到了一個石洞前,在石壁上用手摸了摸,這樣一來一回將附近三四個石洞都查看一遍後,選擇了其中一個。
我問他這些石洞是做什麽的,封珩敲了敲石壁說,“一些給人走,一些給這裏的其他生物走,一旦選錯就隻能成為食物。”
我啊了一聲,立刻說道,“那封雷和白臨夜怎麽辦?”
“我去,小飛你還擔心別人,要不是遇見封珩,你最該擔心自己好吧。”李柏毫不遲疑的給我拆台,但從他臉上我也看出了擔憂。
我們倆沉默的跟在封珩身後,走了好一會兒,封珩突然說,“不用擔心,他們會安全到達出口。”
這一句話我聽出了很多意思,我也不知道自己腦子怎麽突然轉的快了,隻一臉狐疑的盯著封珩的後背。
白臨夜和李柏是一起到的崗紮日,封雷我原以為是自己跟來,現在看來也不盡然。
我暗罵自己一句,早該想到一點,當初在寨子裏那麽危險封雷都隻敢暗中操作,這時候又怎麽會自己跳出來,這裏麵肯定有封珩授意。
石洞看似平整,但用手一摸就能摸出人工開鑿的痕跡,我走了一段仔細感覺,發現地麵朝下傾斜,但很輕微,不注意根本感覺不到。
“你知道我爺爺最近在做什麽嗎?”一直沉默有點尷尬,我想了想問了個不著邊的問題。
“嗯,你放心,他暫時安全。”
我咧了咧嘴,我要的是這回答?嗯,好吧,好像這回答也行。
“你真知道他要做什麽?我總覺得你們倆有事瞞著我,你告訴我,我這不是錯覺對吧。”我一臉我隻是好奇的看著他,他還是拿挺拔的背對著我,“等離開這裏再說。”
這算是變相回答了嗎?我心裏琢磨著,覺得應該是,於是滿心期待出去後就能知道所有一切,起碼別讓我腦子裏的問號再增加。
但後來的事實證明,我還是太天真了。
石道像是無止無境,我走的腿都軟了,竟然還沒看到盡頭,忍不住問封珩到底怎麽回事,是不是路線弄錯了。
他搖頭說不是,我們一直在盤旋往下。
我一愣,李柏先一步詫異道,“盤旋往下?我沒感覺啊,我覺得我們一直在走直線,就是有點朝下的弧度,沒轉過彎兒啊。”
他撓了撓頭用手在兩側石壁上摸了摸,什麽也沒摸出來。
“這裏就如同人身體裏的腸道,一層一層往下盤旋,你們沒感覺出來很正常,當初設計者要的就是這效果。”
封珩說的輕描淡寫,我和李柏卻同時感受到了一萬點暴擊傷害,這不僅是歧視我們的能力,還歧視我們的智商。
“呃。。。那你要找的東西是不是就在這下麵?”我可沒忘我們到底是來幹嗎的。
但顯然我以為的和封珩來做的事,完全不是一回事,因為等我們到了石道盡頭時,我入眼看到的竟然是一排排數不清的書架。
上麵整整齊齊擺放著一摞摞書簡,像是在許多年間,有無數人將當代書簡帶進來,然後按照分類一一碼放好。
“我去,人類史上最大知識庫吧,這裏麵的東西要是問世,考古界一定起個驚濤駭浪。”李柏衝到書架前伸手就要去摸,驀地又停住手,神情一瞬間變得悲痛。
我垂著眼皮沒說話,從看到這裏的東西時,我就知道他一定會想起李叔他們,這麽長時間過去,父母的死在他心裏還是一根尖利的刺。
封珩肯定不會安慰人,起碼我沒見他安慰過誰,我們三個人各自站在自己的位子上默默觀察整個石室。
“小飛,你快來看這個。”李柏不知道什麽時候收拾好了情緒,指著被單獨放在一格架子上的竹簡讓我看。
我隻抬了一下眼,立刻心跳加快了速度,這在高原上算是比較危險的事,可我他媽連最忌諱的活蹦亂跳都做了加強版,這點程度又算得了什麽。
“這跟咱們見到的那個是不是一樣?”他見我滿臉錯愕,趕緊補充了一句。
我點頭明確他的猜測,這個格子裏的竹簡確實跟我們在古樓裏看到的一樣,我記得那竹簡最後封珩扔給了我,我又扔給了李柏。
但最後肯定還回到了封珩手裏。
我那時候昏迷不知道情況,於是用眼神詢問李柏,他直接看向封珩,看到他已經朝我們走過來,隻看了一眼就又轉了方向。
“啥意思,假的?”我問李柏,他聳聳肩表示不知道。
我們趕緊跟著封珩繼續往書架中走,發現每隔一段距離就有一卷一模一樣的竹簡,這些竹簡有的落滿了灰塵,有的則十分幹淨。
封珩最後在靠近中心的書架前停住,伸手把放在架子上的竹簡拿起來,隨後把自己背包裏的另外一卷放了上去。
我和李柏看的一頭霧水,心說他這是什麽操作。
突然李柏一拍巴掌恍然大悟道,“木樓裏的是假的,現在這個才是真的吧。”
我心裏有這個想法,但我不想承認,那豈不是說我之前的苦都白受了,還連累老喇嘛丟了性命。
“不應該吧,廢了老大勁兒,得一假的?”我說著眼睛不由票了眼封珩,想著他多少會解釋兩句,起碼讓我們明白這到底咋回事。
封珩確實解釋了,他就說了四個字,以假換真。
我反複咀嚼這四個字,猜測前後事情的關聯,發現最早竟然可以推到當年爺爺找封珩那會兒,他時候從古城裏不是也拿出過一卷竹簡,難道那也是假的?
不對,我甩了甩頭,覺得這麽解釋不對,這裏麵的貓膩肯定沒這麽簡單。
封珩將竹簡妥善裝好,對我們倆再三叮囑說進了鍾乳洞一定不要亂碰,我問他裏麵的石頭是不是有毒,或者連接機關什麽的,他直接搖頭說是毒蟲。
我嘴角狠狠抽了抽,心說蛇草水池裏沒見著毒蟲,這會兒卻要從蟲堆裏走,看來天上那餡餅不砸著人是不會罷休。
繞過偌大的書庫,我看到一扇約莫四五米高的巨大石門,我盯著門上花紋挑眉,這種花紋我曾在古城裏見到過,就在陰陽橋後皇城門上。
那時候隻草草掃了一眼,要平時形容我肯定形容不出來,但如果再出現在麵前,我一定認得出來。
“我們到過的地方是不是都有聯係。”我沒打算問誰,隻把自己的想法說出來。
從流沙下到古樓,再到後來的烏蒙山和樟樹藥王廟古樓,然後是這裏,每個地方看似天南海北,但細細一想,其實每個地方都有或多或少的聯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