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那地方
正對峙著,門外有人心急火燎的跑了進來,說封珩回來了。
頓時一屋子人都鬆了口氣,我們仨立刻站起來就往外走,還沒走出房門,封珩已經抱著一隻盒子進來了。
他把盒子往床上一放,轉身看著我們取了水杯喝水,仿佛一屋子人都不存在似的。
我憋不住好奇心,磨蹭著把盒子摸在手裏,然後又一點一點把掀開蓋子,從縫隙往裏看,期間時刻注意封珩的反應。
直到我看到裏麵的東西為止,他都不見一點阻止的跡象,我於是大著膽子直接打開盒子,裏麵赫然擺放著一把金剛杵。
“這,這不是留在地底了嗎?”我驚呼出聲,剛才看到這東西我心裏就是一咯噔,不是害怕,而是一種說不出的感覺,很意外很意外。
沒人回答我,封珩端著水杯坐在床上一口一口喝的很仔細,仿佛怕喝快了,水會不高興似的。
葉風婉的臉色在看到金剛杵的一瞬間就變了,她有些激動,但又極力想控製這種激動,導致臉上肌肉十分扭曲,一張俏臉都變了形。
她做了幾次呼吸調整,開口聲音還是有一絲壓不住的興奮,“這就是金剛杵,是從那裏帶回來的?”
李柏一頭霧水看著我,我湊過去低聲解釋了句,“我爺爺的日記裏有一條記載,說這東西是從一個山村裏找到的,她說的應該就是那地方。”
他點頭哦了一聲,讓我回頭把日記給他也看看,我心說你之前不是看著看著就睡著了嗎,再看難道不會睡著?
“行,你想看就看,兩本都給你看。”話一出口,我猛地想起來,第二本日記我還沒仔細看過,不知道裏麵有沒有藏著掖著什麽。
葉風婉沒得到她想要的答案也沒氣餒,扭頭讓所有人都出去,唯獨留下我們四個在屋裏閉門說話。
我抱著盒子和李柏坐在一堆兒,葉風婉瞪著眼睛看封珩,那模樣像是要把他給吃了,但我拿腦袋保證,我沒看出一點貪戀美色來。
一個花一樣年紀的小姑娘,對一個帥且強大的男人沒非分之想,要麽是這姑娘見得多了,要麽是這姑娘心有所屬,再不就是她自己本身足夠強大。
我呲著牙琢磨,葉風婉應該屬於第三種。
“封老大,這真是從那地方帶來的?”葉風婉問沒得到答案,但李柏隨口一問,封珩竟然動了,扭頭看著他嗯了一聲。
一下子我和葉風婉都朝他看過去,看的李柏一臉莫名其妙。
我舔著嘴皮子,眼珠一轉朝葉風婉問,“你來找封珩是為了那個條件吧,藏著掖著這麽久了,兜個底兒吧。”
她臉上興奮已經漸漸回落,深吸一口氣站起來,竟然朝著封珩深深鞠了一躬,“這件事非你不可,也非這隻盒子裏的東西不可,還請你出手幫忙。”
我從葉風婉臉上除了真誠就沒看見別的,從第一次見到封珩,她的態度就很奇怪,葉家在封珩出現前是她做主,但封珩出現後,葉家這個家裏,一下子就換了主人似的。
封珩沒有說話,她就一直那麽彎著腰,臉上的汗都順著鬢邊碎發往下滴。
我有點看不下去了,雖然葉風婉把我和李柏拿捏的跟個軟腳蝦一樣,但麵上好歹還是和氣的,而且她一小姑娘撐起這麽大的家業,也不容易。
想到這裏,我清了清嗓子試探著開了口,“封珩,咱們都談好條件了,要不先聽她說說唄。”
封珩垂著眼皮子嗯了一聲,葉風婉立刻直起身坐回去,手有些拘謹的放在膝蓋上,朝我看了一眼,“我知道的一部分消息你們也看過了,剩餘的部分我也不打算瞞著。”
我和李柏下意識坐直腰板看著她。
她頓了頓繼續說,“這幫人不知道從哪兒來的,最早出現在洛陽地下淘土場,那地方無權無勢根本進不去。”
我點了點頭,李叔和阿姨的車禍做的那麽到位,確實一般人做不了,這點倒是對上了,葉風婉沒糊弄我們。
“你的條件是什麽,說說吧,不管怎樣,我們總得先有個心理準備。”從封珩出現到現在,我知道了不少東西,大致也知道我們要去哪兒,隻是不知道為什麽還要再去那地方。
爺爺的日記本寫的很詳細,那地方說不定早就不存在了。
“崗紮日山下的山村,至於要去做什麽,封先生比我更清楚。”她歎息一聲垂下頭。
我看不到她現在什麽表情,隻好去看封珩,可惜我忘了一點,他即便心裏驚濤駭浪,他不想讓別人知道,估摸誰也看不出來。
失望之下我隻好去看李柏,他臉上表情倒是精彩,我一時之間都找不到全部的形容詞。
“老李,你這臉可比五色盤兒精彩多了。”我小聲調侃他,他下意識伸手摸了摸臉,問我說,有嗎?
我隻是想鬆活鬆活自己的緊張,被李柏這麽一問,我不止鬆活了,我都快散了,笑散了。
之後幾天,封珩恢複了神出鬼沒、神龍見首不見尾的日常形象,我和李柏天天躺在床上攤煎餅,天兒一天比一天熱,實在提不起出門的興致。
連葉家月末舉辦的宴會我都想拒絕,隻想癱在床上吹著空調,美美的吃著西瓜看看電視,至多不過再打兩把遊戲。
隻是葉風婉不知道出於什麽目的,非讓我們出席,還說到時候可以開一開眼界,順便還要為我介紹另一個世交。
我和李柏私下商量過,當年爺爺那件事一共活下來的沒幾個,算上的世交也不過那幾個,葉家是當年葉老大家的後人,算一個,剩餘我知道的就是白家,不過他們家我隻見過白臨夜。
“對了,還有一件事,當初在烏蒙山寨子裏封雷為什麽不出現,他和封珩是不是吵架了?”閑聊之下,李柏隨口問了一句,他還不清楚封珩和封雷之間那點異常。
我唉了一聲,在床上翻了個個兒,趴在床尾悶聲悶氣的回答他,“算是吧,封珩出來玩兒不帶他,所以他自己跟來了,順道給你留了信兒。”
從那件事上來,封雷並不完全對封珩不利,他更多像是監視,隻是封雷的能耐,他去監視封珩?顯得有點勉強。
李柏恍然大悟,一臉都是兄弟別扭啥的表情。
“有啥稀奇的,你出去打架不也不帶我。”我翻了個白眼,小時候打架我隻有看的份兒,還得遠遠的自己偷偷去,想過個癮都沒門。
心思一下子被李柏給帶跑偏了,我甩了甩腦袋趕緊收回心思,繼續琢磨剛才想到的一點頭緒,發現全沒了,一點記不起來我究竟剛才想到了什麽。
努力了幾次,發現根本沒用,幹脆放棄了,扭頭問李柏對接下來的事有啥想法。
李柏搓著手呲著牙,一臉躍躍欲試,“那麽高海拔的地區,我還沒見識過,前陣子在論壇上看多了直播貼,我早就動了心思想走一走藏區。”
我撇撇嘴,我沒興趣,高中那時候聽爺爺說那地方一般人去不了,高原反應或者一點小病,說不定我這種體質一般的人就有去無回了。
“這次肯定讓你去的心肝肺都爽歪歪,崗紮日呐,海拔六千多,一定保你從頭爽到尾。”我沒安好心的嘿嘿笑起來,這海拔我一看之下就嚇住了,當時就決定把能帶的救命藥一個不落全帶足了。
葉家宴會定在晚上七點開始,我和李柏磨磨蹭蹭到六點五十才出門,又拖拖拉拉走到大廳,宴會已經開始了。
我抬手看了眼腕表,這表我從封珩手裏要來的,他似乎對身外物沒概念,這麽貴重的表,我調侃了兩句,他想都沒想直接摘下來扔給了我,把我給驚的,生怕沒接住摔壞了。
“咱倆來晚了三分鍾,遲到不是美德,下次注意啊。”
李柏很眼饞這隻表,可惜封珩就這一個,他也沒地兒要去,每次見我看,都得挖苦兩句。
宴會廳很大,裏麵有不少人來來往往,我認識的一把手都能數過來,還得加上穿梭其中的葉家的服務人員。
“喲,這不是季昀飛嗎,你什麽時候來的北京,葉家瞞得真嚴實,我一點消息都沒收到。”一個身穿黑色西服的少年朝我們走過來,臉上那笑像極了狐狸。
上次見白臨夜他裹得嚴嚴實實,我到昏迷前都沒見過他到底長啥樣,今天一看見,突然就明白他有那雙白嫩的手是應該的。
“葉家的營生就是這個,要幹不好豈不是砸了招牌。”我鬆鬆垮垮地站在原地,看著他笑,一臉人畜無害的模樣。
白臨夜哈哈笑了兩聲,伸手示意我到那邊坐坐。
我側頭看了眼,那地方還坐著兩個年輕人,都是我沒見過的,看衣著至少也跟白臨夜差不多,是個徹頭徹尾的富二代。
“反正全不認識,過去坐坐唄。”李柏見我不說話,笑嗬嗬說著,抬腳走了過去,沒幾句話就跟人嘻嘻哈哈聊了起來。
我聳聳肩,這哥們一向有這天賦,我也不好再矯情,正好有些事我還想從白臨夜嘴裏打聽打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