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隱情
疼痛讓我腦子漸漸發熱,我被怪物抵在石壁上,它試圖咬住我的脖子,我不想死,我怎麽能這麽死了。
極力掙紮下,那怪物把我摔了出去,它剛才應該也是這麽摔了我爺爺的。
我一下子怒了,老子被人牽著鼻子出去遛彎兒,途中還要被各種吊打,所有人還都對我藏著掖著,不肯定告訴我真相。
我祖上好歹也是姬姓王族,經曆過上古神話封神時代,我他媽能忍住這一口憋屈氣不吐出來這麽久,已經算是極限了。
“真以為老子慫包呢,誰都想來踩兩腳!我去你大爺的。”我是真的憋不住這一股邪火,雖然體力有些不濟,但對那東西下手是一點不顧忌。
那東西一個勁兒怪叫,聲音猶如小兒啼哭,讓人無比壓抑難受。
我已經盡了最大努力,還是掙脫不了它的禁錮,掙紮之餘我看到爺爺從老外身上抽了一把槍,我不知道型號,但我知道一旦開槍,一定能打穿這玩意兒,順道嵌在我身上。
我趕緊張口阻止他,可他已經舉起來對著我身上的怪物啪的就是一槍,我連阻止的機會都沒有。
麵對近在咫尺的怪物我都沒嚇尿褲子,可這一槍我差點就漏了,我喘著粗氣,每一次都跟最後一口氣似的,拚命吸氣吐氣,生怕就這麽停了呼吸。
“爺,爺爺,我,我還是你親孫子嗎?”我順著石壁滑坐在地上,一個勁兒喘氣、吞口水。
爺爺把槍放下,一腳把地上的怪物踢到一邊,對著腦袋又補了兩槍,打的整個腦袋爛成了豆腐腦,他才把槍放下。
爺爺坐到我身邊,拍了拍我的肩膀,臉上的表情說不出的無奈,“就知道你小子一定會跟來,早知道我就不繞那麽一圈,唉。。。”
我看著他蒼老的側臉,心裏的疑問再也壓不住,“爺爺,到底為什麽一定要這樣,你知不知道咱們家一直有人盯著,不是我非要跟著您來,是有人需要我跟來。”
我把他走之後發生的所有事都說了一遍,他沒有表現出多大的驚訝,他早就知道這些。
我看著他,他看著地麵唉聲歎氣,然後講述了一段我從來都不知道的過去。
爺爺說,1946年的時候,他也才十九不到二十,村裏那時候窮苦,挨家挨戶的吃不飽,但我們家不一樣,我們總是能有剛好糊口的飯。
他當時那年紀好奇心強啊,再加上周圍一塊堆玩的夥計都說這事,他也漸漸把這事放在了心上。
有一天家裏又沒了口糧,當時他爸,也就是我的曾祖父,他老人家什麽都沒說,半夜裏拿了一隻小腿高的布袋就悄悄出了門。
我爺爺當時尾隨過去,在鐵路橋下一個沒人的地方見到了爺爺和另外一個人。
我爺爺這麽跟我形容那人,說他身高至少一米八幾,當時剛解放,誰誰都吃不飽的時候,那人愣是身強體壯,一看就是平日裏吃穿不愁的主兒。
“那是我第一次見到爺爺的搭檔,我那時候才知道咱們家祖上還有這麽個手藝。”爺爺靠在石壁上哀聲歎氣。
我問他什麽手藝,爺爺就用手做了挖地的手勢,我立刻會意,示意他繼續往下說。
爺爺點點頭,說結果肯定是他被發現了,爺爺和那人也沒說什麽,隻是回家後他爸,我曾祖父,突然開始教他家族裏的一些本事。
說到這裏我挺羨慕的,我迄今為止學會的家傳絕學,大抵也就是吃了。
隨後第二年他就被送到了北京,在他還沒從第一次到首都的激動中回過神來,其他幾個人也來了,接著就一起坐上了去新疆的長途車。
爺爺回憶說,當時二十幾個座位的大巴裏幾乎都坐滿了,他印象最深的就是一個身材窈窕的女人和封珩。
我問爺爺女人是誰,他說是我們家一個故交,要不是她,我可能早死在沙漠裏了。
我聽的時候不以為然,就催促他繼續說,畢竟爺爺肯鬆口不是件容易的是,我可不願意為了別的細枝末節錯過事件的前因。
接下來爺爺說的跟他日記本裏的記載的一樣,唯一不同的是他告訴了我他們被迫逃進山村的經過。
當年到了三省交匯處,封珩突然找了他們幾個人過去,把自己這一路上察覺到的不對一一和盤托出。
原本他想著讓爺爺他們接下來小心點便是,沒想到爺爺少年心性,和幾個路上耍的好的夥計,一起把那人給堵了。
讓人想不到的是,那人並非單打獨鬥的高人,他不過是背後勢力的觸須,而爺爺他們觸動了長須,他背後的勢力便被驚動了。
於是當天夜裏他們的隊伍就被人一路追殺,逃跑的路上爺爺才知道他們要辦的事不簡單,但到現在為止,他依然不知道到底要做的是什麽事。
在到藏民山村前,封珩其實找過他,給了他一樣東西,說如果一旦他在途中出了問題,讓他一定幫忙把東西送到婼羌,也就是現在的若羌縣。
我隱約覺得他說的東西,十有八九是埋在羅布泊沙漠下的那個金剛杵,但又想起金剛杵最早應該是從山體裂縫裏拿出來的,時間對不上。
見我沉思,爺爺抬腳碰了碰我,笑著說道,“就知道你小子腦瓜子還行,他給我那東西就是金剛杵,而後來在山體裂縫裏拿出來的,不過是一個複製品,現在應該還擺在王家呢。”
他說完哈哈大笑起來,似乎還十分得意,我心說這也不是你的計謀,你得意什麽,但嘴上卻說厲害。
人有時候果然很虛偽啊…
“接下來的事我相信也知道了,我們一行人沒幾個逃出村子,再後來封珩就不見了,我回了洛陽,沒幾年你奶奶就病了,我這才想起來當年封珩還許諾過我一個要求,他說除了生死,都能幫我。”
爺爺說著歎息一聲,一雙眼睛裏隱隱有淚光閃爍。
我雖然沒見過奶奶,但我一直知道爺爺很愛她,在那個婚姻全靠熟人介紹的年代裏,能找到自己一輩子的摯愛是不容易的,所以我一直很羨慕爺爺和奶奶。
“所以你去了若羌,見到了封珩?”我吸了口氣問他,奶奶當年是怎麽死的我不清楚,但我知道,如果當年封珩真的幫到了爺爺,他現在也不會是這個表情。
爺爺點點頭,苦笑一聲說都是命,他在若羌找到了封珩說的那個人,又等了封珩幾天,人確實見到了,可他卻昏迷不醒。
他再歎一口,滿滿都是不甘和無奈,“當時的醫療水平不跟現在一樣,但封珩還是得到了封家最好的醫治,可即便如此,等他醒來已經是半個月之後的事,你奶奶已經等不了了。”
爺爺摸了摸頭發,神情說不出的悲傷。
奶奶去世了那麽久,他依然念念不忘,如果奶奶知道了,想必會心疼吧。
“封珩那麽厲害,他當年遇到了什麽事,竟然會昏迷不醒那麽久。”我岔開話題,屁股往爺爺身邊挪了挪,想讓他老人家想起兒孫繞膝的溫暖來。
爺爺看了我一眼,搖頭笑了笑,繼續說道,“我當時不知道,後來才聽說他們是進了一座古城,封珩拚死從裏麵帶出了一卷竹簡,據說那上麵記載的是封家祖先所修煉的長生術。”
我詫異的看著爺爺,沒想到封珩他們家還這麽迷信,長生術?開什麽玩笑,那不是隻有神話小說裏才有東西。
我搖頭說智商再高也有迷失的時候,什麽長生術啊的,根本不切實際。
爺爺似笑非笑看著我,我被他看的莫名其妙,忽然想起封珩可能的真實年齡跟爺爺一樣大,或者比他還大,頓時我就啞了。
如果長生術不存在,那麽封珩是怎麽回事,他的存在簡直是赤裸裸打臉我腦子剛才的想法啊。
“不會真有長生這東西吧,爺爺你不會也在追求這玩意吧。”我咽了咽口水看著他,當今社會能讓人奮不顧身的,除了票子和女人外,還真的隻有傳說中的長生不老。
但我還是不相信這是真的,即便有封珩這個活生生的例子,我依舊說服不了自己推翻沉積這麽多年的唯物論。
“我知道你不相信,我第三次見到封珩的時候也不相信,他和47年那會兒一模一樣,我曾經試探過他,他知道所有的一切,包括其中連我都不記得的細節。”
如果說一個人可以偽裝成另一個人達到百分之五十以上,那麽被偽裝那人的一切大事都要知道清楚,而爺爺口中的封珩連細節都清清楚楚,顯然靠偽裝是無法辦到的。
所以就隻有一個可能,他真的就是封珩,他那許多年裏,一絲一毫都沒有變過。
“我是不會懷疑他了,我現在要做的隻是結束這件事,它困擾我們家太久了,爺爺希望在我這裏能結束。”
爺爺說著站起身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看了眼靠在縫隙邊上半死不活的外國佬,冷哼一聲,拽著我往中間那個岔道裏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