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陶罐與陣法
“黑霧裏還有別的東西，這些東西是不是就是陣法的關鍵？”我把自己腦子裏能想到的最大可能問出來，希望他可以給我點，哪怕一丁點希望。
“嗯，這些陶罐不會無緣無故擺在這裏，一定有某種用處。”他盯著陶罐看了兩秒，隨後把罐子放在水裏盛滿。
我立刻猜到他的意圖，趕緊從地上站起來，看著他掕著水罐朝四周不停潑灑。
很快我們發現了第二第三個罐子，陶罐越來越多，我們也能越走越遠，隻是等看到第十一隻罐子的時候，它們的體形發生了變法。
前十一隻罐子是正常家用的大小，高度大概在封珩小腿肚那裏，第十一隻陶罐的高度卻已經到了他腰部。
我看著那高大的陶罐，沒有繼續往下走，封珩遲疑了一下，繞過陶罐往後繼續走，沒一會兒他回來說，“這是最後一個，後麵不遠處是個石門。”
他圍著巨大的陶罐轉了圈，忽然抬手把上麵蓋著的布掀開，頓時一股灰塵的嗆味兒鑽進鼻子，我忍不住彎腰咳了幾下。
“你不說陣法嗎，怎麽都是這些東西。”我隨口問了一句，伸著脖子往陶罐裏看，一下子嚇得倒退一步，差點沒摔在地上。
罐子裏滿滿當當裝著的都是白骨，以這高度和寬度計算，沒個三十也有五十吧，而且看骨頭的大小好像還不是大人，這數量肯定要更多。
“我靠，誰這麽變態啊，在陶罐裏裝著麽多人骨，有病吧。”我咽了咽口水罵罵咧咧，想以這種方式給自己壯膽，死人老子都見過了，何況是骨頭。
封珩把布重新蓋上，看了眼手裏掕著的陶罐，低聲說道，“這裏的陣法就是陶罐，以某種邪惡的巫術布下巫陣。”
他說著眼睛又落在了巨大的陶罐上，我知道裏麵是小孩的骨骸，但我沒明白他說的邪惡巫術是什麽，這跟密布在此的黑霧又有什麽關係。
封珩沒跟我多解釋，隻告訴我黑霧就是來自於巨大的陶罐，如果不是誤打誤撞用了水，我們可能就是下一個被黑霧吃掉的人。
聽著我渾身就一個冷顫，立刻催促著他趕緊離開這裏。
到了石門前，封珩在兩邊摸索了一番，沒有發現機關，於是又朝地上摸索，仍是一無所獲，最後他把目光定格在了門上。
石門高度比一般門要高至少一米左右，封珩個子比我高，但他即便踮腳伸胳膊，也一樣夠不到最上麵。
於是他很不客氣的把主意打到了我身上，我自然寧死不屈、拚命抵抗，開什麽玩笑，讓我當人肉墩子，我身上可還有傷在呢。
他也沒勸我，就站在原地一動不動，沒一會兒我自己就妥協了，沒辦法，黑霧已經越靠越近了，而陶罐裏的早就沒剩下多少。
他這是威脅，赤裸裸的無恥威脅。
最終我蹲在地上讓他踩著往上找機關，我心想找到了咱們什麽都不說，要是沒找到，我，我一定要討一個說法。
想這些都是扯淡，這是什麽地方什麽情況，我心裏比誰都清楚，不過是想以這種白癡一般的方式給自己減輕內心的恐懼。
封珩一點沒客氣踩在我肩膀上，我頓時感覺上去了個李柏，他看著沒多重，人也不胖，怎麽一腳上來我就這麽吃力呢。
好在他很快找到了機關，隻聽哢嚓嚓幾聲後，石門開始朝一側縮進去。
封珩利落的跳下來，伸手幫我拍了拍肩膀上的灰塵，語氣不怎麽認真的說了句辛苦。
我覺得他這是挖苦我，一路上我自己覺得很辛苦，但事實上他比我更苦，畢竟誰打遊戲下高難度副本帶個菜鳥，都會覺得辛苦吧。
石門後的世界和石門外的完全不一樣，石門裏石道修建的十分整齊，跟邙山陵墓博物館的正規墓道一樣，兩側隱約還能看到不少刻在石壁上的畫兒。
我們前腳踏進石門，後腳那門就立刻關了起來，像是為了隔絕外麵的黑霧一般。
“這裏暫時安全，我們先原地休息一會兒，你的傷不宜太多走動。”封珩在一副竹子畫前停住腳步對我說。
我自然沒有意見，停留不僅能讓我體力恢複，也意味著我有時間問他一些腦子裏囤積的問題。
“你和我爺爺真的在1947年就認識了？你的年紀看上去隻有二十多，難不成你們封家真的跟傳說中的一樣，擁有長生不老的辦法。”
我靠著牆坐下，眼睛在對麵石壁上瀏覽，盡可能裝作不那麽關心這個問題，問出來隻是出於好奇。
他沒有直接回答我，而是問我相不相信世上有長生不老，我自然是不信的，可封珩的情況確實有點複雜。
“你並不相信的事情，你以為我會相信？”封珩歎了口氣坐下，臉上第一次出現了一種我形容不出來的表情，像是困惑，又像是篤定。
這種表情矛盾又複雜，似乎他自己也有解不開的謎團。
我朝他挪了挪屁股，有些同情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兄弟，有些事情說出來不丟人，你是不是從你老爸那裏知道了和我爺爺的事，然後誤以為自己就是當年的你老爸啊。”
他歪著頭看我，眼神有一秒鍾狐疑，但很快就堅定的搖頭說不是。
“我父親在我出生前就死了，我不可能從他那裏得知這些，何況我還知道你小時候的一切。”
聽他說知道我小時候，我一下子來了精神，比起爺爺的目的和他的目的，我更想知道我自己小時候發生過什麽，腦子裏遺失的部分記憶又是什麽。
“你透露透露唄，我小時候到底怎麽了，我怎麽會沒有一點印象，還有我的體質，除了對毒性的自我紓解，是不是還有別的特殊功能。”
我清楚記得昏迷時曾聽到爺爺在我耳邊說話，可根據他說話的語氣及內容，我很肯定我從來沒有經曆過那種場景。
我一直順風順水，不可能出現那麽明顯的恐懼而不自知，就像這一年發生的事，我這輩子都不可能會忘。
封珩微微蹙眉沒有搭理我，我隻好跟他講道理，從為了我個人，到我這種喪失的記憶很可能跟他的迷惑有關，一直說的口幹舌燥，他才回了我一個嗯字。
我是被他徹底打敗了，他簡直跟鐵桶一樣，油米不進啊。
“你小時候曾被帶去過沙漠，在沙漠裏待了三天三夜，你爺爺破例聯係我救你，等你走出沙漠的時候，人已經昏迷不醒了。”
就在我要放棄的時候，封珩突然開了口，他說的這一段我腦子裏根本一點存貨都沒有，我敢肯定不是我記性不好，而是我壓根就沒有這一部分的記憶。
所以我無從回想，因為它根本就是空白。
“我小時候去過沙漠？”我臉上的表情一定是茫然，我從小到大去過最遠的地方及時欒川，我甚至都沒出過省。
他嗯了一聲，繼續說下去，“你不記得這件事不奇怪，當時你能活下來都是個奇跡，畢竟發現你的地方是那裏。”
我問他那裏是什麽地方，他卻搖頭不說，隻告訴我當年我爺爺為了救我費了不少心血，所以他現在才不肯將我再卷進來。
我抓住他話語中的關鍵，再，當年我之所以在沙漠遇險，難道也跟這件事有關？
那麽早在很多年前，這件事就已經給我造成了不小傷害，爺爺之所以瞞著我進沙漠來雲南，都是為了我好。
我腦子有些亂的問他說，“到底是什麽事，值得你們這多人耗上一輩子，我現在都開始懷疑我爸媽的失蹤，也跟這件事有關。”
封珩收了收下巴閉上眼睛，聲音有些空空的說，“你不是已經猜到過了。”
我啊了一聲，這次是真的從頭到腳的疑惑，我猜到了，我猜到了啥？
之後封珩就進入了養精蓄銳的狀態，對我的問題閉口不答，看著他那張臉，雖然一點疲憊都沒看出來，我還是在心裏安慰自己他是真累了。
沒有手機看時間，我隻能靠自己瞎猜，大約是五六分鍾的樣子，封珩睜開眼站起來，我也趕緊跟著站起來，問他是不是要繼續往裏走。
他看了我一眼，我自己猜那眼神的意思是廢話……
我和封珩往前走的比較緩慢，他每走一段就要停下來看石壁上的刻畫，我也跟著一路看過去，發現這些畫裏是在敘述一件事情。
第一幅畫是一群人在長途跋涉，不知從何處起，也不知道到何處止，這幅畫占了至少一米多的石壁，可見這群人數量之多。
看到第二幅畫的時候，我已經知道第一幅畫上的是什麽，應該是最早遷徙到烏蒙山中的神秘家族，也就是現在這個寨子人的先祖。
第二幅畫上畫的是他們這群人到了這裏後，慢慢建立起寨子，且那時候他們的建築風格就是我最初看到的樣子。
也就是說，地麵上的建築至少有上百年的曆史。
隨後看到的第三、第四幅畫，都是描述人們如何勤勞建設自己的家園，並沒有多大意義，直到我們看到第五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