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蠍子群
我們衝進了蠍子中間,我看到地上幽亮的蠍子個個都有成人手掌那般大小,我們一靠近,蠍子立刻揚起尾巴朝我們怕過來。
我心裏不斷告訴自己相信封珩能解決,就算他不能解決,我也沒辦法代替他,我隻能選擇相信。
很快封珩就用行動讓我和李柏安了心,他的動作太快,往往蠍子才靠近我們,他已經手起刀落把蠍子劈成了兩半。
李柏喘著粗氣跟著他跑,不過才短短五六米,他已經滿頭大汗,背著我的背也已經濕透了,可見心理和身體上的雙重壓力有多重。
“你腿有知覺了沒,擱家養那麽久,傷是養好了,膽固醇也養高了吧。”他一邊喘著氣,一邊把我往上背了背,我能感覺到他手都在顫抖。
可我也沒辦法,我這腿也不知道咋回事,到現在還一直麻嗖嗖的,我都開始覺得李柏說這話是對的,我身體上的傷是養好了,硬件卻出了問題。
封珩的速度漸漸慢下來,他開始走幾步就往後退一步,但周圍的蠍子能看見的已經沒幾隻,而且個頭反倒小了不少。
“濃縮的都是精華?”我趴在李柏背上問,他幹笑一聲沒理我,看樣子差不多要到極限了,根本力氣搭理我。
“這些蠍子的毒性太大,一旦碰上就隻有死。”封珩反手削了一隻說道。
衝出蠍子群已經是半個小時候之後的事情,李柏累的幾乎隻有吐舌頭的力氣,在封珩說安全的同時,直接跪坐在了地上。
我被這一下摔在了地上,腿上仍舊沒啥知覺,我已經可以肯定並不是蹲的了,所以在地上坐穩了屁股,我就開始拉起褲腿查看。
剛把褲子從鞋裏拽出來,一隻小蠍子就掉在了地上,嚇得我挪著屁股往後退。
“我去,你被蠍子咬了?怪不這腿一直回不過勁兒來。”李柏也被嚇了一跳,手腳並用往一邊爬。
封珩看了地上的蠍子一眼,又看了看我,“已經死了,我看看你腿上的傷口。”他說著站起來,用腳把蠍子踢到了一邊。
我點點頭,坐在地上沒動,看著他拿起手電照在我腿上,一個綠豆大小的紅點十分顯眼,就在小腿肚子上,八成是蹲著的時候沒注意就給蜇了。
“有毒,不過對你來說,這種程度的毒沒多大作用。”他說著從包裏拿出一把折疊軍刀,在小紅點上劃了一下,一縷黑漆漆的血就冒了出來,不多會又轉成了紅。
“小飛啊,你,這體質還自帶解毒?”李柏那表情跟見了鬼似的,說話都有點結巴了。
我搖搖頭表示不知道,見我這懵逼樣兒,他才轉頭用眼神詢問封珩。
封珩把軍刀直接拋了出去,一下子就在草叢裏不見了,他說:“你對小時候還記得多少,你難道不知道這種特殊體質是怎麽來的嗎?”
我微微蹙眉和李柏麵麵相覷,我倆是從小一塊長大的,如果知道我體質這麽特殊,就算我忘了,李柏也應該不會忘了才對。
見我們不說話,封珩垂下眼皮繼續道,“你的體質並不是天生就有,而是後天際遇。”
“所以這就是我為什麽一直被算計的理由?”我接過話,心裏隱隱覺得之前很多東西我都想錯了,我以為是爺爺的緣故,沒想到爺爺隻是個導火線,這才是真正的原因。
封珩嗯了一聲,我咬咬牙看著他問他,“在沙漠裏那麽巧遇到,你,你是不是也想利用我。”
他眼皮抬了抬,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但我下意識縮了縮脖子,這人喜怒不形於色,根本看不出他到底在想什麽。
一瞬間一種無形的尷尬在我們之間彌漫,我開始有點後悔了,嘴欠問這個做什麽,就算他利用我,但好歹也救了我,不像那些人一樣。
“哎,算了算了,利用就利用吧,總比那幫不顧我死活的人強多了。”我實在受不了這種安靜,隻能自己先開口打破。
“算不上利用,這件事你爺爺知情,他不希望你參與其中,我尊重他的決定。”封珩的話似乎是個解釋,但我真沒聽出來。
毒血放幹淨後,他幫我貼了個創可貼,等了會兒,我這腿就恢複知覺了。
李柏把手機拿出來看了眼時間,已經是淩晨三點半,提了意見就地休息,等天亮再繼續往裏走。
封珩搖頭說不行,這裏離蠍子群還不到安全距離,我們需要再往山裏走一段,找個合適的地方再休息。
李柏有點不情願,我這毒剛解,也實在沒力氣多走,就想說這麽久蠍子都沒來,應該問題不大了。
誰知道封珩直接把一邊的草地撥開,我和李柏都沒準備,一眼看過去,嚇得屁滾尿流,隻差喊媽了。
草叢裏是一具已經看不出麵目的屍體,雖然高度腐爛,卻沒有一點氣味,也難怪我這鼻子一點沒聞出來這裏有屍體。
“走走走,咱們立刻就走,這裏太不安全了,是,是吧,小飛。”李柏結結巴巴說著,手腳並用爬起來就走,我在心裏罵了句沒出息,腿腳卻比他還利索往前衝。
半個小時後,我和李柏已經累的比狗還狗,別說後麵有毒蠍,就是有核彈,我倆也走不動了。
好在封珩說可以了,我們連簡易帳篷都沒紮,直接拿了睡袋裹在身上就睡。
“小飛,小飛,不要怕,不要怕,爺爺在這裏,爺爺這就帶你回去,不要怕……”
我迷迷糊糊腦子裏一直回響著這樣一段話,四周一片漆黑,我不知道自己身處哪裏,隻能聽到爺爺的聲音忽遠忽近,最後突然猛烈衝擊進耳朵。
“啊!”我猛地驚醒,短促的驚呼後就發現天已經蒙蒙亮了,李柏還睡的正香,原本靠在樹上的封珩不知道去了哪裏。
我不擔心他不告而別,昨天晚上他既然肯回來找我們,可見他並不打算丟下我們獨自行動。
我抹了抹臉上的冷汗,夢中那種心悸直到現在都還沒平複,我到底遺忘了什麽?封珩昨晚既然能說出那番話來,肯定是知道什麽,我該問嗎?
從睡袋裏爬出來,輕手輕腳把睡袋折疊裝好,抬眼看到封珩從樹林深處走過來,手裏掕著一袋東西,應該是野果之類。
我叫醒李柏,我們三個草草吃過早飯,就背起包繼續往烏蒙山深處走。
我猶豫了很久,還是打算問問封珩,“封大哥,你昨晚說的那些話,到底什麽意思,我小時候發生了什麽事,我咋一點不記得了。”
叫他封大哥完全是深思熟慮的結果,因為我怕叫了大爺後,他會直接捏碎我的喉骨。
封珩腳步平穩,呼吸也很平穩,跟我的氣喘籲籲截然不同。
“還能是啥意思,你小時候肯定出過什麽事,我們都不知道的那種事,回頭受傷了,然後失憶了唄。”李柏在林子裏找了根樹枝當拐杖,昨晚可把他累壞了,到現在都沒完全緩過來。
我幹笑一聲,有點不知道該說啥,李柏這都是廢話,沒一句能用的。
“你小時候的事季軍沒告訴你,自然有他的理由,他如果不鬆口,我絕不會多嘴。”封珩的手在擋路的小樹上一按,一棵碗口粗的樹應聲折斷,把我看的請求的話都給嚇了回去。
李柏比我膽子大,當然,除了鬼怪這個坎兒。
他見我問不出個子醜寅卯,就岔開話題問了別的,“那咱們這是要去哪兒,那個神秘家族你找到了?”
“這裏的寨子大小不下十數個,但真正跟那個家族有關的,隻有兩個。”封珩頓了頓繼續說,“不過不知道那個寨子現在的情況,清末到現在他們都沒有出現過。”
我想起那枚古錢幣,突然對這個家族的人產生了濃厚的興趣,這種興趣不同於對封家的好奇,更多是想見識運用古錢幣所做的祭祀。
“那有關的兩個寨子除了我們待過的,還有一個在哪兒?”
我才問完,李柏就白了我一眼,“肯定是咱們現在要去的地方唄,你是不是傻?”
我發現自己腦子在寨子裏閑散鏽了,很多問題寧願問別人,也不願意自己思考,那家族很久不出世,卻還能有兩個寨子跟它有關係,可想而知這倆寨子扮演的角色。
這就如同官場,一層一層各司其職,家族就是最大的上司,最外麵的寨子負責傳遞消息和運送物資,中間的一層則負責類似安保的工作。
我想通了這點,腦子裏另一個疑問蹦了出來,那就是封雷,昨晚我們到底有沒有甩掉。
在山林穿梭許久,仰頭看到掩映在樹木間一個高高的木塔,我們立刻蹲下身,第二個寨子到了,看封珩的反應,這寨子並不歡迎外來人。
回憶起剛才一路走過來的崎嶇艱險,不難想象他們到底多不歡迎外人。
“看樣子混不進去啊,要不繞過他們往前繼續走?”我皺眉朝那木塔看了眼,上頭隱蔽處站著個人,正盡忠職守的朝四周查看。
封珩搖頭說不行,他說必須拿到這個寨子的信物,否則我們根本到不了最深處的寨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