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找上門的
我沒有任何線索，那枚古錢幣一直在我手裏放了差不多一個月，期間李叔夫妻都幫我看過，甚至拿去給他們認識的專家查看，仍是一無所獲。
這一個月我起初還十分忐忑，但後來我也想明白了，爺爺有秘密，他不希望我參與其中，我就不可能追得上他的腳步。
可送來古錢幣的卻可以幫我追上去，羅布泊之行就是一個例子，而且他有迫切需要我參與進去的理由。
時間慢慢在我身邊流逝，我幾乎要把這件事當成一個玩笑，幾乎覺得送來快遞的人不過是說說而已，那張紙條並不地表什麽的時候，那個人出現了。
仇淳的出現意味著我混吃等死的日子到頭了。
我們家是郊區農村，基本家家都有自己的院子，開了大門就能看到整個院子，而農村家庭一般情況下，有人在都不會鎖門。
他出現那天我正躺在院子躺椅上，蓋了張毯子迷迷瞪瞪，冷不丁家門口探出個腦袋，猛然看見還把我嚇了一跳。
“唉，你誰呀，你找誰？”我連毯子都沒掀，心想不會是哪家找人走錯的吧。
那人沒說話先笑了起來，嗬嗬嗬的有點賤兮兮的，從門口走進來，也不說話，朝四下打量了一番。
那人看起來三十歲上下，穿著一身銀灰色西服，不過一看就是好幾年前的，袖口和褲腿洗的微微起毛了。
他走進來的樣子有點古怪，我仔細一看才發現他是跛子，一條腿似乎受了傷，站著不顯，一走就露陷了。
等他打量完，我才挑眉看向他，眼神和臉上都帶著大哥你啥事的疑問。
他重新笑起來，越看越賤，一張嘴滿口黃牙，“我叫仇淳，是個做生意的，前幾天聽說你這有個東西很特別，所以過來看看。”
我一聽樂了，這都什麽年頭了，還有人上門收古董，真以為這些老百姓還和當年一樣傻啊。
見我不說話，仇淳又往前走了兩步，搬了院子裏的小板凳坐到我跟前，滿臉堆笑的說，“小哥怎麽稱呼？我看你們家這家境一般啊，萬一手裏真有寶貝，說不定就能翻身了。”
這話說的我已經不是挑眉了，我連嘴角都忍不住抽了抽，如今的生意人都這麽不濟了，忽悠人還是得罪人呢。
“季昀飛。”我懶洋洋的窩在躺椅上看著他，想看看他接下來再給我表演點什麽。
“哦，季小哥呀，那個，要不你看這麽著，把你那枚古錢幣拿出來，咱們一同鑒賞鑒賞。”仇淳把腦袋往我臉前越湊越近，即便他沒有口臭，可這一口黃牙在我眼前晃，我還是下意識別過腦袋避開。
“古錢幣我是有一枚，但我不打算出售，仇老板要不到別家問問吧。”我覺得這人十有八九是個騙子，打算直接送走得了。
誰知道他突然笑了起來，跟剛才那種賤兮兮的笑不一樣，帶著點陰謀的味道。
“我見過那種古錢幣，你是從羅布泊那座古城裏拿出來的吧。”仇淳一改剛才乞求的姿態，完後挪了挪板凳，翹著二郎腿看我。
我幾乎從躺椅上跳起來，死死盯著他看，直到仇淳臉上的笑掛不住，才開口問他，“是誰告訴你我這裏有那種錢幣，還有，你怎麽會知道這種古錢幣的來曆。”
李叔認識的都是考古界的專家，他們都不知道的事，一個做生意的怎麽會知道，我對此表示懷疑，懷疑在仇淳的背後，或許就是寄給我快遞的人。
當然這種懷疑有點八竿子打不著，但我相信自己直覺裏懷疑的東西不是無風起浪，隻是我還沒想到這其中的直接聯係罷了。
仇淳呲著嘴笑起來，挺直了腰板說道，“季小哥是吧，我們這一行靠的就是消息快狠準，見識廣又多，再說我自己也有收藏這方麵的東西，認識不奇怪吧。”
他說的看似很合理，我思索了一下，找不出反駁的理由，這年頭這些文物販子，都管自己叫古董收藏家，也不知道到手的古董都收藏給了誰了。
我心裏已經給仇淳定義了位置，任憑他把自己標榜的多高尚多有節操，在我眼裏還是一抓住就得挨槍子兒的。
“行，我可以拿出來給你看，但我還是不打算出售。”我看了他一眼，轉身回屋把盒子拿出來放在躺椅邊兒的高凳上。
仇淳衝我笑了下，隨後嚴肅的雙手打開盒子，從裏麵拿起古錢幣開始觀察。
我注意到他的神色十分凝重，似乎這種古錢幣有著什麽不可褻瀆的神力，這種感覺很怪異，跟我看到古城的感覺大體上相似。
“這種古錢幣曾在五代十國和清末各出現過一次，數量十分稀少，而且伴隨的都是當代錢王的傳說，我看你這枚像是清末出現的那種。”
仇淳專注解說的時候似乎不那麽討厭了，我平緩了語氣問他怎麽得出的結果，他抬眼看了看我，順了順一頭稀拉拉的頭發，“花紋和上麵的氧化程度，如果是五代十國時期，估計早就化成土了。”
接下來他跟我說了這種錢幣的特殊性，這是一種祭祀用的錢幣，傳說來自一個神秘的部族，後來這支部族因為戰亂銷聲匿跡了。
“五代十國的錢王傳說是一個叫錢鏐的人，是當時吳越國的創建者，祖籍杭州臨安，另一個清末的傳奇錢王是一個王姓商人，似乎叫王熾，祖籍雲南彌勒縣虹溪，死後葬於雲南烏蒙山一帶。”
這兩個錢王傳說，我以前看紀錄片的時候反複看到了很多次，所以記得特別清楚。
仇淳拍拍手豎起大拇指，“季小哥知識很豐富啊，這種古錢幣就是那時候出現的，不過不論朝代，這樣的錢幣都是搶手貨。”
他說著眼睛在古錢幣上轉悠了一圈，那眼神就跟狼見到肉似的，恨不得立刻把這東西揣懷裏帶走。
我微笑著把盒子蓋好抱在自己懷裏，在仇淳那張垂涎的嘴臉前輕聲說了句，“慢走不送。”
仇淳被我這態度弄的哭笑不得，略帶惱怒的喝道，“你小子，這卸磨殺驢的速度忒快了點，我這還沒說完呢，你就原形畢露了。”
我咧著嘴笑，就不搭話，心說該知道的我已經知道了，別的就算再重要，跟我關係也不會太大。
“那地方你們找不到，烏蒙山多大啊，你以為隨便就能進去呀。”仇淳冷哼一聲開始給我潑涼水。
這話說的倒是沒錯，但這件事並非他仇淳一個人能做，我雖然還年輕，但從小就謹慎慣了，所以知道是雲南烏蒙山的時候，我腦子裏就已經想到了一個人。
“這點就不用仇老板操心了，我有自己的辦法，仇老板貴人事忙，我就不送了。”說著我做了個請的手勢，他滿臉漲紅的瞪我，見我一臉堅持，冷哼一聲甩袖走了。
既然知道爺爺的去向，我也就不那麽著急，他能在古城那麽危險的地方走到最後，可見老當益壯，而且一時半刻我確實沒辦法去，至於想到的那個人，我壓根不知道人在哪兒。
隻是我相信，我這麽悠哉悠哉待在家裏不行動，有人比我更急。
果然又一個多月後，家裏來人了，又是一個快遞，不過這次是被物流給送來的，整整一個大箱子，打開後竟然是各種戶外裝備，應有盡有，且一看就價格不菲。
我當天就被李柏給叫來了，他看著這些東西兩眼放光，“喲喂，土豪啊，這一箱子加起來得小十萬吧。”
對戶外運動我了解不多，不過李柏估算的價格應該隻低不高，這兩年戶外運動可謂水漲船高，早就不是前幾年那麽親民了。
我從裏麵翻了翻，發現連鞋子都有，還是兩雙，我和李柏一人試了一雙，尺碼剛剛好。
“究竟誰這麽希望你去攪局？”李柏摸著下巴喃喃自語，話音沒落我就給了他一個白眼，啥意思啊，我怎麽就成攪局的了。
他沒在意，嗬嗬笑了兩聲問我怎麽想的，我說順其自然，畢竟我爺爺可不希望我去，我相信爺爺不會害我。
“這倒是情真意切的說法，但我賭五毛錢，你肯定不會乖乖就範。”他學著電影裏那些賤掰掰的人衝我笑，笑的我都快在屋裏呆不下去了。
想了想，我把東西重新塞進背包裏，這裏一共三個包，也就是說到時候肯定還有人會來找我，這個包就是為那人準備的。
“再等等吧，第三個包裏東西這麽少，說明這人戶外經驗肯定十分豐富，我們等那人出現，然後再說其他。”
李柏一拍手說了聲得嘞，就心安理得的在我家住下了，中間李叔有事過來叫他，都沒能把這貨揪回家。
我們在等待中消磨時光，眼看著草長鶯飛的四月都要過去了，我們家門口除了隔壁和對門的老頭老太太曬太陽外，連個鬼影兒都看不見。
“你說會不會是你想多了，根本沒有第三個人。”李柏蹲在石階上抽煙，我蹲在他邊上抽煙，我倆就跟樹上那鳥似的，蹲的十分整齊。
等了這長時間，我也開始懷疑這件事是不是哪裏想錯了，第三個背包並不是要等人來取？
“你說我們是不是弄錯了，要不咱們先到了雲南再說？”見我隻顧著抽煙，李柏又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