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八章 監獄一戰終焉
落在魔人之中,暗影手中拿出了一個造型古樸的鈴鐺。
鈴鐺搖了一搖,卻並無任何聲響傳出。
可是場中剩下的魔人卻如同受到了什麽指引一般,再也不像之前如同無智的野獸般胡亂攻擊活人。
隻見此時的魔人全部對準了執人所在的方向,不給他人任何反應的時間,便爆發出了更快的速度衝向執人。
執人麵具之下,看不出什麽表情。不過他的眼神中還是透出了一抹不解和驚異,這些怪物的體質格外強悍,好在並沒有什麽神智,自己這些人憑借良好的配合還是能夠戰勝它們的。
可是此時這些強悍的怪物竟然有了指揮一般,此時數十個全部攻向自己,他沒那個自信能夠同時麵對這麽多數量的魔人。
不過好在黑麵軍們訓練有素,而且對待執人公子極為忠心。
四周的黑麵軍戰士在看到魔人調轉矛頭全部殺向執人的時候,便紛紛以最快的速度擋在他的身前。
雖然擋住了一時,但是那些魔人此時在有了目標之後,力量和速度又增加了幾分,並且目的性極強。
根本不和這些黑甲戰士纏鬥,抓到機會就衝著執人撲去。
執人持劍將衝過來的魔人一一斬殺,但是身後那些持槍射擊的監獄守衛們,此時卻因為黑麵軍和魔人太過密集,反而無法瞄準射擊。
少了守衛們的支援,黑麵軍的壓力徒增。
看著自己麾下戰士們的損傷不斷擴大,執人心裏也越來越焦急起來。
手上的劍更加狠厲,但是他的心神卻都放在了遠處的那個鳥喙麵具人身上。
他的身上明顯能夠看到嚴重的傷勢,那是莫洛的飛刀造成的,這一眼就能看得出來。
開河境的高手,不敢說用飛刀的就他一個,但是莫洛的飛刀卻絕對是最出名的。
能在中了莫洛飛刀之後,保住一條命。
足以可見這個鳥喙麵具的實力了,而且看那個傷勢一般人隻怕早就死掉了,而他卻還行動自如,那麽他的生命力也一定很強大。
這樣的人,最好的辦法就是一劍將腦袋削下來,這樣才能萬無一失。
這些魔人的變化,全部是因為對方搖了一下那個沒有聲響的鈴鐺。
所以此時想要盡快破局,減少麾下同袍的傷亡,就隻能擒賊先擒王了!
遠處的暗影已然發覺了執人鎖定自己的氣息,但是他並沒有任何緊張,反而衝著執人微微點頭一笑,還向他伸了伸手。
示意自己放馬過去?
執人看到對方的動作微微一愣,隨後心裏就冒出了一絲無名火。
不過隨即他就將這心火壓了下去,戰場之中最忌諱的便是情緒主導思維。
此時對方如此挑釁,不就是為了擾亂自己的心境麽?
執人緩緩呼出一口氣,再次利索的將衝過來的兩個魔人斬殺。
不過讓他微微感覺有些異樣的事情發生了,就在斬殺兩個魔人之後,他準備順勢將另一個衝來的魔人殺死。
不料那個魔人竟然敏銳的避開了他的這一劍,並且反手用利爪將一名黑甲戰士的腦袋削掉,隨後搶過了他的佩刀便再次向執人砍去。
執人看著眼前明顯和其他的怪物不一樣,不過此時他也來不及多想,隻能全力斬殺對方。
不過他此時的心思還有一部分鎖定著遠處的暗影,他敏銳的發覺對方在這個魔人出現之後,竟然露出了狂喜的表情。
這樣的表情變化格外引起了執人的注意,什麽意思?
對方為什麽會出現這樣的表情?
不過此時他的狀況可根本給不了他任何思索的時間,那柄翰刀已然要落在他的頭上。
不過這樣的攻擊執人還真瞧不上,隻能說連用刀的基礎都沒達到。
手中長劍正要先擋開這一刀後,一劍刺穿怪物的腦袋。
然而場中突升變故,一把長劍竟然從肋骨間穿了出來!
劇烈的疼痛讓執人的動作慢了一拍,那魔人的一刀正好砍了下來。
刀刃劃過執人的腦袋和臉麵,卻隻是劃破了一層肉皮。
但是到達胸口的時候,卻劃開了一道極大的口子。鮮血連帶著執人的衣衫,全部在這一道下炸了開來。
變故發生的太快,以至於執人爆發內氣將身前和身後之人震飛後,還沒有弄明白到底是發生了什麽。
就算他看到了身後刺他一劍的人後,還是不可思議,不敢置信,不能相信。
白尹,他最信任的手下之一。
當初常一心執意要領命去勸說小刀會加入他們,執人雖然表麵上同意了,但是私下裏因為不放心常一心,便安排了白尹去當做內應。
他是執人身邊的老人了,從黑麵軍組建之前,就一直跟隨著執人。
除去外出做任務的時候,一直都是執人身邊最親近的衛隊成員,負責守護執人的安全。
“你在做什麽!”
這個時候其他的黑甲戰士也看到了這一幕,紛紛驚怒的吼著。
雲雀兒此時感到了執人身旁,同為執人公子的親衛,雲雀兒比其他同袍更加了解白尹,所以此時他心中的不解不比執人差多少,不過比其更多的還有憤怒。
白尹可以算是雲雀兒的老前輩了,在他遇見執人公子的時候,白尹就已經跟隨其左右了。
雲雀兒還記得自己在見識到公子的那番雄心壯誌的時候,被其折服加入到了黑麵軍中。
開始還是很不適應的,那時候在他心中,執人是一位形象高大的偉人。是那種在任何小說故事中都是主角一樣的存在,永遠站在隊伍的最前方,為大家指明前行的道路。
那樣的人,就應該是那樣隻可遠觀,不可靠近的。
所以雲雀兒在進入黑麵軍的頭些日子裏,一直都是小心翼翼,極為謹慎。對待每一位成員都如同對待值得尊敬的前輩那樣,畢恭畢敬。
至於執人公子,再見到他的時候,就算離得很遠,他都要停下腳步恭敬的立在原地,將頭深深的低下,以表敬意。
執人看到雲雀兒這個樣子,當然想要讓他不要這麽拘謹。
可是不成想自己想要接近對方的舉動,都能夠讓這個小孩子緊張的瑟瑟發抖。
更不要說和他進行普普通通的交流了,連說上一句話都會讓這孩子臉色通紅,心跳加速。
這樣的情況,跟隨在執人身邊的白尹當然看的出來。
心思細膩的白尹就如同一位和藹的大哥一般,把這個小兄弟牢牢地記在了心裏。
記得有一次外出執行一個調查任務的時候,由白尹親自帶隊。
選擇隊員的時候,他第一個就把雲雀兒揪了出來。
那是雲雀兒第一次外出執行任務,讓一直隻幹一些雜活的少年興奮的一個晚上都沒有睡覺,他的心裏隻有一個念頭,就是終於可以為了執人公子所說的目標,獻出自己的一份力量了。
外出執行任務期間,雲雀兒分外賣力,四周偵查,搭建營地等等苦活都是搶著幹。
大家其實都很喜歡這個勤奮的少年,可是卻發現這位少年似乎並不愛和人交流,總會自顧自的幹活。
就算大家主動和他說話,也不過一兩句便止住話題,言語間多是敬重,卻也多了一份距離。
這樣的情況,還是白尹出麵才漸漸改變。雲雀兒還記得那次任務並不順利,本來是去偵查某些貴族背地裏在做的一些藏在暗處的勾當。
而在這個過程中,他們的蹤跡還是被暴露了。經過短暫的戰鬥後,他們一行人就出現了傷亡。白尹第一時間下令撤退,而雲雀兒則執意要留在最後為大家爭取撤離的時間。
那一次,雲雀兒是抱著犧牲自己來換取大家逃生的機會的。
可是原本在大後方指揮小隊撤離的白尹,再知道雲雀兒墊後的事情後,讓大家撤離後隻身趕往雲雀兒的身邊。
那時候雲雀兒早已身前重圍,最終在白尹奮勇拚殺下,兩人才終於逃了出來。
但是兩人也已經和小隊失去了聯係,白尹照顧著雲雀兒在大山中另辟蹊徑,避開尋找他們的敵人,繞路和隊伍匯合。
那日在深山泉水旁,處理完身上傷口的白尹一屁股坐在雲雀兒身旁。
看著緊張的雲雀兒問道“小雀兒,我想問你個問題,你為什麽總是對我們保持著一種距離感呢?”
“因為……”雲雀兒仔細想了想,卻又不知如何去說。
白尹一巴掌拍在雲雀兒後背,看著他機靈了一下。
“你知道麽,在公子眼中,咱們這些人並沒有高低上下之分。用他的話講就是,咱們都是一群誌向相同的人,都是可以互挽袍袖的兄弟,咱們啊!都是同袍啊!”
“同袍?”雲雀兒不解的問道。
“沒錯!就是同袍啊,同袍就是比兄弟還親,比戰友還鐵的意思。”
白尹躺在草地上,趁著這有限的時間盡量的放鬆著身體。
“所以不要和大家保持那樣的距離感,咱們都是最親近的人,你應該用親人,嗯,比親人還親的態度來和大家相處的。”
“那樣……”
“什麽那樣這樣的,看你剛才戰鬥還挺爺們的。”
白尹看著雲雀兒說道“怎麽現在這麽娘們唧唧的了?我告訴你,不光是我,就算是公子那裏也一樣。黑麵軍並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樣,大家在一起都是同袍之情,不要把以前翰地和現在貴族那套等級觀念代入到咱們這裏。”
“對待執人公子,也能如此?”
白尹點點頭說道“當然,其實公子一直想和你說這些,但是看你見了他心都快跳出來了,也沒有找到合適的時機和你講。”
“現在趁著這個機會,我就和你說了這事,你現在還沒有融入到黑麵軍裏。什麽時候,你對待大家如同親人一般,那麽便是徹底成為黑甲的一員了。”
“對了,還有一點。以後遇見危險,不要一上來就想著犧牲自我來救大家,你要想的是如何和大家一起活下去。在這裏,沒有誰的命是賤的,大家的命都是一樣的珍貴。”
“那執人公子遇到危險呢?”
“那我肯定要護公子周全,哪怕丟了自己這條老命了。”
白尹不假思索的說完後,才覺得自己這話貌似打了自己的臉。
隨即又說道“當然這點上我和你們不一樣,我是公子的親衛,這是我的職責。”
“那,我也要當這個親衛。”雲雀兒眼神堅定的看著白尹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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