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一位故人

  齊書陽旁觀了剛剛發生的一切，這個人和他從前見過的所有人都不一樣，在他這裏，似乎沒有什麽尊卑，什麽主仆，他待每一個人都一樣。明麵上叫著主子，公子，可彼此相處之間更像朋友，可以打鬧，可以調侃。


  能熬三個通宵，親手雕刻一塊玉佩，作為生辰禮；能費心，親自下廚做一個生辰蛋糕，給他驚喜，這份厚重的心意都讓他有些羨慕了！

  得一此人心，不枉世間走一遭。


  “不介意，我很喜歡這樣的氛圍。”齊書陽溫和道。


  “嗯，那就好。”


  灼華站起身來，笑看了他一眼，指著身邊的人，大聲道：“小家夥們，這兩位是齊公子和冥寒，之後，你們雲清哥哥不在的時候，他們也會教你們武功，這位齊公子可厲害了，你們要用心學。”


  “嗯，月哥哥，我們會用心學的。”孩子們齊齊答道，滿滿的鬥誌。


  齊書陽附在灼華耳畔，輕聲低語道：“為什麽你對他們自稱月哥哥，那‘十公子’是？”


  “‘十公子’隻是我在外行醫的名號，至於月哥哥嘛，他們隻知道我叫月凝。”灼華漫不經心的挑眉道。


  齊書陽嘴角彎出一抹玩味的笑，低語道：“那你真名呢？”


  “你想知道？”


  “我都承諾幫你，是你的人了，難道還不告訴我真名？”齊書陽坐正身子，微眯著雙眼，戲謔道。


  是我的人了？

  灼華掩嘴擋住笑意，努力抑製住想上揚的嘴角，差點沒憋出內傷，你要是知道我的真實身份，可還敢說這話？


  “笑什麽？”齊書陽不解道。


  “沒事，等回了京都，你就知道我是誰了！”灼華覺得這樣直接告訴他，不好玩，她很期待等他知道真相的那一刻是什麽表情。


  “好～”


  灼華側向丐叔，喚道：“丐叔，等我回了京都，來這邊的次數可能就少了，齊公子會經常過來看看，有什麽事，找他也一樣。”


  “好。老奴記住了，那以後就要麻煩齊公子了。”丐叔起身拱手一禮，謙和道。


  “丐叔不必客氣，反正我也已經是他的人了，以後幫他做事。”灼華總覺得齊書陽溫和的聲音和以往的不一樣。


  聽見這話，丐叔一驚，轉頭看著灼華，嗯？


  灼華那個鬱悶啊，這貨眼睛治好，咋性子還變了呢？丐叔知道她是女兒身，這話聽著就很有歧義。


  “丐叔，齊公子以後和我們是一條船上的人，他答應幫我算作他的診費。”灼華解釋道。


  “哦，這樣啊。那好，以後就辛苦齊公子了。”


  京郊，東沁別苑


  “都安排好了嗎？”


  銀色的月光打在一襲黑袍的君洛桑身上，如披了一件銀色的披風，閃閃的，洗去黑的暗沉，仿若燈光下耀眼的黑曜石。


  “安排好了，灰林帶著灰字輩的一百號人隱在暗處了，容王府的一百府兵也將整個東沁別苑護得像個鐵桶一樣。”夜箏道。


  每年的中秋節，主子都會找一個理由離開京都，不去參加宮裏的中秋宴

  “嗯。那就好。”君洛桑走向院中的石桌，輕聲道：“夜箏，把夜塵和夜影叫來，你們三個陪我吃點。”


  “好。屬下這就去吩咐人端吃的過來。”


  獨自一人坐在院中，望著天空高掛著的那輪圓月，低喃著：“團圓？母妃，我何時才能和你團圓？”


  怔仲間，陷入回憶

  五年前


  中秋宮宴剛結束，梅貴妃便帶著君洛桑回了瑤華宮。


  “母妃，這麽晚了，你留下兒臣是有什麽事嗎？”


  兩人坐在殿外的石凳上，梅貴妃沒有回答他，隻吩咐宮女端了糕點和茶水上來。不一會兒，石桌上擺好了桂花糕，赤豆糕等好幾樣糕點，兩杯茶還冒著氤氳之氣。


  “看你在宮宴上都沒吃什麽東西，肯定餓了吧！呐，這是你最愛的桂花糕，嚐嚐，看看你汐顏姑姑的手藝有沒有退步。”


  君洛桑能感覺到，今日的母妃，雖然臉上在笑，可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眼底裏有著他從未見過的濕潤和思念。


  “母妃”君洛桑輕輕喚著，擔憂道：“沒事吧？”


  “母妃沒事，就是想起了一位故人。”梅貴妃收了收神，看著眼前這個長得玉樹臨風，清俊無雙的小七。


  真像！


  “小七，留下你，是因為母妃覺得有件事，是時候告訴你了。”


  “母妃，什麽事？”


  梅貴妃輕柔的將君洛桑的手放在手掌中，緊緊的握著，似乎也讓語氣多了幾分力道，“母妃不是你的親生母親，而你的親生母親是已逝的惠妃。”